但裴妗荣并未如某些个别人的期盼那样,立刻对夏雪进行惨绝人寰的虐待。
裴妗荣出身公府、如今也是户部尚书的儿媳妇儿、儿子都该结婚了,她跟夏雪实则无冤无仇,干嘛往死里整夏雪?
所以,一直到正月末,夏雪除了在浆洗房继续给太夫人洗衣服之外,日子并无大的变化。
至于太夫人的衣服为啥这么多,这不是已经开春了嘛,太夫人的冬衣该洗的洗该晒的晒完了整齐的收起来。屋里要更换的东西多着呢,都让夏雪去做。
这些事儿没啥可说的,夏雪也不停的从那些婆子嘴里听到一些事儿,边开始谋划造裴家的反。
某天夜里夏雪潜入太夫人的暖阁,发现那个小雕刻着镇鬼天王俑模样的箱子不见了。
这个夏雪不敢过于明显的打听,也并未听到这方面的信息,暂时只能压在心底。
然而刚进入二月,宣恩公府或者说齐朝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新州都尉程建业,于元宵节一举荡平了不时到新州抢掠的、紧挨着乌恒国的鄯焉国。俘虏人口四千,马两千,牛羊各万头……
朝廷上又吵开了。一方说程建业擅离职守、私自征讨、以邀军功。一方说程建业打得好、打得妙、打的呱呱叫,之前他不是要的粮草多吗?他这是为打战准备!
区区小国、敢为哈维国爪牙。我天朝兵强马壮,就该宣天威,先灭了他们,再教训哈维国!
哈维国敢在边境屯兵、对我们张牙舞爪虎视眈眈。我天朝乃是天授,岂是好欺负的?
有人呼吁。勇敢的天朝将士们,给我将哈维国的匪子打回老家去!让他们知道天朝的厉害!
朝廷还没消停,宣恩公府程秀娇又活泛开了,扶着六七个月的大肚子到了浆洗房,身后丫头拿着一堆她的衣服,丢到夏雪跟前……
夏雪站起来、个子没有程秀娇高,但淡淡的神情中透露的无形压力,让她周围的人都得低头。
程秀娇是有备而来,瞅着夏雪无缘无故忽然就抽抽搭搭起来。“夫人温柔贤惠人所共知,若非我怀着身子行动不便,我也跟夫人学学、怎么伺候太夫人。不过让您帮忙洗几件衣服,那不是因为小公爷太调皮、妾身身边的人忙不过来缺人手嘛。您洗的衣服干净穿着舒服,太夫人夸您好机会了。不是妾身贪图享受,实在是为小公爷考虑。夫人若是十分不肯就算了。您是郡夫人,妾身怎么敢劳动您……”
唧唧呱呱噼里啪啦一气儿说了一大通,浆洗房里众人愣是没明白过来!
那个马脸的婆子两手叉腰,冲上来就要破口大骂。
夏雪忙拦了她一下,暗暗摇了摇头。
另一个方脸的婆子不干了,郡夫人还没怎么地呢,这女人这唱的是哪一出?
蒋妈妈得了夏雪的颜色,将方脸的婆子也拦下来。不知道看着不就知道了?不答腔,让她演。
程秀娇的丫头给她捧哏。“奶奶您别难过,奴婢笨手笨脚的,也不是不能洗。只是昨儿太医说过,小公爷不老实,您要多注意些,别为这么点小事生气……”
程秀娇还呜呜咽咽,仿佛受了八辈子的委屈无处诉,那叫一个哭相明艳照人绝世无双。
主仆几个自顾自闹腾着,外头又响起一个中气十足的脚步声——裴家荣已经痊愈,没啥后遗症,至少脑子没啥毛病——弱智不算毛病……
夏雪往后退开半步、离程秀娇主仆远一些,眼皮微垂,不知道什么心思。
裴家荣进来的时候,就见程秀娇挺着大肚子哭的梨花带雨娇弱不堪,而夏雪面色清冷袖手旁观、脸上还有淡淡的讥笑。不用说,谁是谁非一看就明。
这一个多月的闹腾好容易有了程建业的战功来收尾,这会儿见程秀娇受欺负,裴家荣的火岂止三丈!一个箭步冲上来猛地一抬手朝夏雪小脸招呼过去!
掌风呼呼,竟然还是个练家子!
功夫不深,巴掌够强!
马脸的婆子姓毛、刚被夏雪拦着、就在她身边,虽然情况有些莫名其妙,却也来不及多想,忙一把将夏雪护在怀里、并侧过身去……
“啪!”
一巴掌,扇在毛氏的肩头,竟然将她扇的歪了一下,可见裴家荣火气之大!
夏雪如今虽是恢复了一些,但依旧非常娇小,在毛氏怀里被捂的严实、像个孩子。
那边方脸的婆子乔氏已经嚷嚷开了。“公爷,郡夫人好好的,您凭什么打她?程姨娘一进门让郡夫人给她洗衣服,郡夫人一个字都没说,何错之有?程姨娘只是个姨娘,她的衣服就不在这里洗。就算硬要送到这里来洗,我们这里多的是人,做什么要郡夫人给她洗?郡夫人是什么身份,给一个姨娘洗衣服,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听说过!郡夫人可是公府的主母,可去年受伤到现在快五个月了,身体还没恢复,将来如何当家?宣恩公府放着郡夫人在这里洗衣服,还请姑奶奶回来当家,不知如今京城如何传说的!”
毛氏和乔氏嘴向来厉害,手段也不简单,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程秀娇都有片刻会不过神来,只嘤嘤地哭。
裴家荣就被程秀娇的哭给魔镇了,被个婆子数落、前所未有,一通怒喊。“反了反了!都反了天了!你一个贱婢,敢这么跟我是说话!来人!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给我拉出去卖了!给我……”
“慢着!”
裴妗荣扶着丫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