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无盯着门口,眼神已然涣散,离失去意识大约只在一线,他仍旧强撑着,刚刚他强行拖着这身子走出来柴房,他还略暗自庆幸,还好没有被绑束缚着手脚,不然必死无疑,他强忍这痛楚,拿着那快要枯尽的煤油灯,好不容容易蹒跚到外头,大约安全的距离,以至于大火控制不住,也不会烧到自己他近乎用了浑身的力气,用力一甩,将他煤油灯甩进了柴房里,才失力的摔瘫在地上,呼呼直喘气。
这是秋日,本就天干物燥,更何况又都是干柴,很快火势便无法控制了,熊熊大火,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院子。
隐约间,他听到有人唤了句“风浓,快来人啊,风浓在这,快来啊”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忽的脑子里便是闪过这诗句,细细评味,觉着这名字尚好,下一秒便陷入昏迷之中,恍惚间,感觉有人搀扶着她,叫嚷着她,她这算是得救了,才缓缓呼了一口气,才彻底昏迷过去。
昏迷中的他,被梦魇吞噬,过去种种悲鸣的记忆一股脑的统统轮回,他被抛弃,乳母被杀,他杀胞兄,十年牵制,新婚夜里的痛彻心扉,这些让他觉得是噩梦的记忆,一直缠着他,猛然惊呼了一声,便是惊醒,大脑乎的一片空白,想起什么,忙低头看去,虽胸口被包了厚厚的纱布,但仍旧能看到胸口那四两肉,噩梦,还未醒……
他强撑着身体,想要爬起来,警惕地盯着四周,大约是里头的动静惊醒了旁人,很快,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冷不上,门被推开。
常年的警惕,让戚长警铃大作,忙戒备起来,还未看清来人冷不防竟是被一人抱个满怀,还恰好碰到了他的伤口,大约又撕裂了,不经意便是“嘶”的一声。
脑子里只出现几个大字“他被吃豆腐了?”
待反应过来戚长奴意滔天,浑身颤抖,不为别的,正是因着抱着自己的居然是个七尺汉子,淦!他眼色晕黑,只觉得眉头青筋跳动得厉害,浑身鸡皮疙瘩全然竖了起来,恶心感随之而来!他性取向一贯是直的,而且是很直很直!!虽然被于娉婷伤害过,一度距女人于千里之外!但他从未好过男色!
然!抱着她便抱着她!居然特么动手动脚的抚着她后背,一度,他想一刀抹了他的脖子!!剁了在背上上下其手的猪蹄!强扔着想将他拍飞的想法。
“哎呦,我的心肝啊!我可心疼死了!”此话一出,戚长便觉得脑子里的一根筋断了!淦!那根崩坏的筋叫忍耐!恶寒,恶心!实无法忍耐,一个用力,往他磕在自己身上的下巴用力一击,让他吃痛,便撤出了那人怀抱。
戚长黑着脸,看着他,咬牙微颤,强行忍耐,不言语,忍着杀他念头,但这幅表情,落在那人眼中,便又是另一回事了,面前娇娘,眉目如画,眼中潋滟袅袅,大约是委屈(其实是扯痛了伤口)欲泣不泣的氤氲艾艾,唇又强忍着咬着,皮肤白皙润透,委屈至极的可怜模样,本就长得极其娇媚,如今又这般好颜色,简直要戳断那人心肠,登时眼睛都看直了,忙安抚道“放心,放心,在无人伤你,情郎已找到那贱人,可安心,可安心。”
说着还准备倾身而上,抱着她,戚长忙眼疾手快的往后撤了一步,长时间未说话,乍然说话倒是略嘶哑阴暗如渠溪潺潺,还挺好听“你是谁?”。
此话一出,顿时将那人弄懵在原地,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心肝啊!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说着竟然又准备倾身过来抱她。
戚长见着眉头直皱起,在那人臂膀快要碰到自己时,抬手先他一步,拔下那人头上的束发的璧簪,下一秒便顶在那人脖颈动脉之下,黑着一张脸,难得中气十足骂了一句“在碰吾!吾便让你血溅当场!!你到底是谁?“说着,那簪子又往那人脖子深插了一下,几乎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