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理论偶尔也有失灵的时候。
有一段时间,我总喜欢早起去食堂吃早餐,理由很简单,就是我想吃早餐。可是强哥经过缜密分析后,得出结论:我是跟女朋友一起去吃早餐。
他的理由也很简单,就是我怎么突然那么早起床去吃早餐呢,这里面肯定有原因,原因就是女朋友叫我早起去吃早餐。我跟他说不是这样的,他总说,你小子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我的心理分析可从没出错过。这一点,他跟那些教授是一样的,都很学究和迂腐。
强哥的心理体系每况愈下的时候,他的诗却写的每况愈上。
有一天,他发神经地跟我说,夏阳,我又写了一首诗,你看一下。我知道天才总是疯疯癫癫的,但疯疯癫癫的不一定是天才。难道强哥快成天才了?我看好他,他一定会成功的,至于是成了天才还是成了疯疯癫癫的人,只有天知道。
拿过来一看,果真进步了很多,从题目中就可以管中窥豹一番。
向往自由
只想有一天能飞到天边,
无挂无牵;
拨开心中的恐慌,
仰望天空,享受阳光。
戕丧性灵的考试和令人犯困的论文都去******蛋,
那些束缚人的死规定,统统流放、流放、流放;
只留下快乐,不带走一丝悲伤,
从今往后,向往自由成为我唯一的希望。
我的恐惧不该仅仅包括死亡,
余下的日子里不去为虚无缥缈的明日犯愁,唯一可做的事就是活在今天;
"我认识的人越多,我越喜欢狗",罗兰夫人这句话正中我心坎,
那些吸引我的,是经过我自己大脑的思想。
天文学家相信宇宙横跨180亿光年,
如果走了180亿光年后走到那,我怕还是只有无穷尽的寒冷和黑暗;
在进入无穷尽的寒冷和黑暗前,
向往自由成为我唯一的希望。
"怎么样?"强哥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我。我最怕的就是这种眼神。
"不知道,我只知道它比前一首好。"
"这样啊,看来,我还是学习厨艺比较好。"说完,他就拿起一本食谱的书在看。强哥真是有自知之明的人,这一点,我再次自愧不如。
因为我给自己设定的人生方向,是当个文格人格兼具的作家。我知道,不是谁都可以当作家的。出了书并不一定代表你就是作家。
当作家要有四个条件:奇情、写作能力、学问和思想。我不明白,现在市场上畅销的作品要么毫无生命力、枯燥乏味,要么毫无思想性与个性,一派风花雪月。
有些写作者喜欢缩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无病呻吟地写些自己的小感想。可这样的作品有什么意义呢?真正的作品,在内心深处流着群众的血。
如果写出来的作品不是这样,至少也要让那些老顽固们的神经紧张一下。萨特说:"小孩子都快饿死了,文学还有什么意义?"文学有时还比不上给受饿的孩子的一顿饭。
这条路很难走,现在不是尊敬作家和知识分子的年代了,我选择这条路,有点像在开倒车,有时真想放弃,加入平庸的队伍中。在数次动摇与坚定的心理斗争中,我坚定了下来。杰克.伦敦笔下的马丁.伊登想成为作家,不是也没人相信他吗?--除了他自己。
我恪守的人生信条很简单:我对我自己负责,我信仰我自己。人生最爽的事莫过于活出自己,人生最悲哀的事莫过于丧失自己。
当楼房所有灯都亮着的时候,看不出它们有什么不同。一旦其他的灯都熄灭了,只有一盏灯亮着的时候,它就会显得那么出众,那么特别。我就是那样的一盏灯。
利己是人的本性。利他主义者其实是最大的利己主义者,就如同和尚是最有欲望的人一样,他们牺牲今生来换取来生。相信有来生的人,说明他的今生过的不尽人意。要是他今生活得好好的,干嘛还要相信永远是个谜的来生呢?你听到过有人死后回来告诉你说真的有来生吗?这让我想起了有关的一个笑话:
"有一对夫妻,丈夫死了。有天妻子梦到她丈夫,她问他在那边生活的怎么样。她丈夫跟她说,他吃完早餐就出去,出去干什么呢?出去做爱,中午回来吃午餐,吃完休息到三点又出去做爱,六点回来吃晚餐,吃完再出去做爱,然后九点半回来睡觉,每天的生活都是这样。
"妻子问他,亲爱的,你到了天堂了吗?丈夫说,没有,我投胎变成了一只种猪。"
我把笑话讲给了强哥听。他说他倒愿意变成一个"种人",整天活在女人大腿中间,这种生活不是天堂是什么。
我说就你那肾亏样,伟哥对你来说,就像化妆品对老女人来说一样,化妆品是化妆品,她是她,两者并没发生关联--没用。
强哥说,夏阳你没听过"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吗?这种生活,皇帝都享受不到啊,我比皇帝还皇帝。
我说,皇帝享受不到的东西可多了,电视、上网、空调、马桶、电灯、桑拿......太多了,不胜枚举。做皇帝有什么好呢,有时他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比如清朝光绪皇帝连他的心爱女人珍妃都保护不了,最后珍妃被西太后整死了。
此时强哥又爬上了床,我拿起了笔,在纸上写来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