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我痛恨这种毫无意义的教育,因此一学期只去上过一两次,包括期末考试那一次。每次老师点名的时候,班长都会信息给我叫我过去,吾意已决--不去。
期末一过,成绩一出,我的平时分几乎都是鸭蛋,偶有一两个比较开明的老师,给我过关。
这一次,现代汉语(上)、英语、VF语言都挂了,现代汉语期末考80分,老师平时分不给我鸭蛋,给了我10分,总评起来59分。
你看,他多会计算,离及格只有一分之遥,不去经商,太可惜他了。英语考了50分,我不讨厌英语,还挺喜欢看欧美电影呢,但讨厌英语考试。
一群发了疯的学生,还组织了一个英语角,晚上在那大说特说英语。实则他们是在泡妞。VF语言58分,我不明白中文系的学生为什么要学习编程,这对我们来说,一点用都没有。那些编课程表的老师,究竟是干什么吃的。
"夏阳。"
"他去补考了,老师。"
老师点名时,我已补考完走人。
教室的气氛令人窒息,一坐下去,我就想逃离。我的感受是这不是人的生活。有人说教室的黑板是吸取知识的地方;这个时代吸取知识的途径很多,教室未必就是最好的一条,再说在教室学到的东西不是知识,要是知识也是过时的、有问题的知识。
一走进教室,浑身不自在,偶尔回过头看,那家伙正在梦游呢,那两个家伙正在谈情呢,就差说爱了。一离开教室,连厕所里的空气都是清新的,忍不住想替清洗厕所的阿姨清洗一下。
去教室根本就是在浪费生命,因为很多人去到那根本不是在学习,而是在完成任务,而老师就以这个为准来决定你这学期的"幸福"。我曾想我的"幸福"就是******不要让老师得逞,结果还是败在了老师手下,我没得逞老师他得逞了。
从此,我把教室写成坟墓,说那是埋葬人才的地方。老祖宗都说要因材施教了,怎么两千年后的今天,教育还是如此的一败涂地。
走在校道上,穿着形式各异休闲装的男男女女,从我身边闪过。可我却有点看不起他们,觉得他们不是完整的个人,至多也只是半个人而已。
希腊哲学家第欧根尼(Diogenes),大白天提着灯笼乱跑,人家问他做什么,他说他在寻找一个"人"。我深有此感,可没愤世嫉俗到大白天提着灯笼乱跑找"人"。
九月的太阳,依然火辣,都快把本来就很瘦的我晒干了。我穿着短裤T恤,白色的板鞋,留着长头发,中学时代不允许留长发,一上大学就把这个梦实现了,发际分得不明显,柔顺的头发总是飘向左边。
我跟卢梭贝多芬一样是个近视眼,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走起路来,有点学者型的驼背,本来就不是很高的我,看起来更矮了。有过三四次,别人都说我是艺院的。看来,文艺是分不了家的。
我知道父母为什么给我取夏阳的名字,像夏天的太阳般炽热,光芒万丈。
做父母的,总是想依照他们的意愿来设计孩子的未来,他们从不问孩子想要成为什么,而是一心想要孩子成为他们所想要成为的样子。孩子成了他们的私有品。
但是,每个孩子都有权选择要走的路--走自己的路,而不管在父母或别人看来,这条路是明智的还是愚蠢的。现代教育学和心理学告诉我们,任何对孩子的关心和设计,都是很危险的,因为你不知孩子将来会变成什么样。
逼孩子上补习班,弹钢琴,学画画,可对孩子来说,这些他们并不感兴趣,学了并不一定有用。
那么多人学弹钢琴,成为贝多芬式的钢琴家却极少;那多人学画画,成为梵高式或毕加索式的画家却极少;你可以上哈佛大学,却成不了爱因斯坦。父母却从不管这些,一厢情愿地把设计塞给孩子,叫孩子不要辜负他们的期望。
可是,只要是强迫的,就不会有好效果。电影《死亡诗社》里的尼尔,想要成为一名演员,父亲却要他成为医生,最后,他举枪自杀。
要是自杀能唤起大人们对教育体制和教育理念的觉醒,那这死也值得。但他们从不检讨他们自己,只知道找替罪羔羊,找到了教师基庭这只羔羊。现在教育的大失败,是成人世界决策失败的反馈,受苦的是我们。
我们得整天面对那些后来注定没用的可怕的教科书。我们真可怜!真无奈!旧礼教会杀人,呆板束缚人的教育也会杀人啊!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三张补考单,火就从中烧,把它们撕个粉碎。让它们见鬼去吧。
走进图书馆五层四区,翻开《红色11》,看到两句话,是美国思想家门肯说的:"为理念去死,无疑是高贵的。
但为真实的理念去死,那就更高贵了。"看到坐在我旁边的男男女女,我忍不住要说:"我们不会为理念去死,更不会为真实的理念去死。我们是没有信仰的一代!我们是被电脑奴役的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