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与罗伊芙愣瞪瞪地看着那帮神鸟教的人还在宣读,真想不通,这个鸟教搞起这些条条例例还真是没完没了,不过也好,这样,他们也不会错过重要的信息,最后他们决定,混入其中,他们两个也戴着面具,穿着黑袍,悄悄地混入他们的队伍。
而罗伊芙的目光,一直盯着那个一直没发话,端坐在那里的教主,当那个“牧师”终于结束了那些没完没了的宣誓词,教主开始说话了。
“本教的各位子民们,你们都是神鸟天父的儿女,天父的先率,神鸟教经历了这么多年,开始仅有那么几个人对古文化,对我们的先祖传统有着浓厚的兴趣,尤其是鸟类的崇敬信仰,现在,神鸟教有了如此的规模,我感觉很开心,很欣慰,这也是神鸟天父所应该得到的荣耀,而对神鸟的崇拜并不是从我们开始,而是有着五六千年的历史,从古老久远的年代开始。我们所戴的鸟头面具大家看出来了,就是大鹏的头,它是从上白、下黑、中红三种颜色的蛋中孵出,是年、龙、赞三神合为一体的化身,而这三大神都是此教的原始神灵,在宇宙尚未形成时,天地混沌一团,是大鹏和乌龟把天地分开,所以,它是最神圣最有力量又最凶猛的动物——现在,为了祭祀我们的神鸟——”
这话音刚落,只见飞镖四射,那些在一边看热闹的小鸟们就像雨滴一样,被一个飞镖手所射落,看得光明手上都沁出了冷汗,好准的镖。
有人把那些落地的鸟捡了起来,然后摆成了一只大鸟的形状,而罗伊芙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里会有鸟冢,死去的鸟们为什么会被摆成那么奇怪的形状,原来这是一种祭祀仪式。
这些鸟们被浇上了汽油点上了火,看着残忍的火光横冲直撞,那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像是这些可怜的小鸟们的哭泣声,罗伊芙感觉自己的心也随之破碎,被碾成了粉末,然后随着火光就如一缕烟一样地消逝了。是的,她已经看出,这个戴着完整兽面纹面具的神鸟教教主就是她的父亲。
她再也没有控制得住,扔掉了脸上的面具,冲了上去,“爸爸!”
罗家梁那双面具背后的眼睛在很惊愕地闪烁,这时一些人冲了过来,要抓住罗伊芙,他摆了摆手,“你不是去学校了?”
光明一时也没有拦住,在一边干着急,只见罗伊芙已经泪流满面,“爸爸,你一直教育我做人要从善,不可邪,不可恶,不可伤天害理,不可欺凌弱小,不可愚弄别人,但是,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旁边有两个面具人又一次冲了上来,把罗伊芙抓了起来,“教主,怎么处理?”
罗家梁的眼神极为复杂,沉着气说:“先把她押下去,听候吩咐。”罗伊芙哭着闹着对着父亲大骂着,但是,很快她的嘴巴里被塞上毛巾,并被押了下去。
只见罗家梁朗声地说:“各位兄弟姐妹们,我们的会员屡次被杀?我们难道不应该起来反抗吗?”
下面齐声叫着:“应该。”
这时,下面的一个面具上有着八条兽面纹的面具人说:“教主,你一向慈悲为怀,所以,敌方才如此蛮横,如果我们不奋起反抗,必然会更加惨遭毒手。我怀疑,我们有内奸,杀我们本教的人,正是内奸所为。”
这时,下面有点骚动,而光明的心跳在加快,难道城里的系列凶杀案不是他们干的?或者是有人故意嫁祸于他们的头上,还是他们故意在隐瞒事实,为自己洗脱罪孽?但是,在这样的大会之上,他们又何必隐瞒事实呢,难道这事真的另有隐情?但是,旅馆里的案件又怎么解释?而迟子鸣、小鲁他们出事了,他又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但,确实是神鸟教的人在活埋他们,现在又在这里假惺惺的,真恶心。
还有罗小凤又在哪里?真是烦心的事情,如果小鲁、迟子鸣能够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就好了,但是他们现在生死不明,从泥土里挖出来,都不知道能不能挺过鬼门关。
此时,他们都东张西望,朝光明也看了好几眼,光明心里发怵,他们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来吧?
这时,那两个被光明他们打晕了、丢进草丛里的人跑了回来,“教主,我们遭袭击了,被人打晕,然后又把我们的衣服与面具都抢走了。”
这时,会场一片骚动,罗家梁指了指罗伊芙丢在地上的那个面具,“这个,是不是你的?”
“是的,是我的,教主。”
“那没事了,你们退下去。”
光明提到嗓了眼里的那一颗心此时稍稍放了下来,看样子,罗家梁并不想继续追究这事,按他的智商,他应该知道,这里还有个戴面具的人是跟罗伊芙一起的,但是,很有可能,他不想在与女儿有关的事上再纠缠下去,这是他不愿意看到与发生的,或者,原来他就是不想让女儿赶这趟浑水,所以,急着让女儿去学校。光明存着这种侥幸的心理,依旧待在会场之上,跟其他人一样用怀疑的目光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他知道,如果他此时一有风吹草动,就只会成为众矢之的。
此时两个女人的声音却显得十分地突出,一个面具人拖着另一个面具人,两人看上去身材都比较娇小,从声音上辨,两个都是女人,其中一个女人说:“教主,我怀疑她就是我们教的内奸。”
会场上顿时就像是炸了窝,罗家梁大声地喊:“给我安静!”
声音瞬时都停了下来,他继续说:“你是谁,她又是谁,你为什么会怀疑她是内奸,有什么证据?”
“告教主,我是五纹(神鸟教以纹为官职)张小倩,我给你看证据。”
她突然撕开了另一个女面具人的衣袖,只见洁白如凝脂的手臂之上,有着一个红色的鸟头人的刺青,但是却触目惊心地打了个大大的鲜血的“χ”,那“χ”分明是用刀子刻的,而且没有刻多久,所以,都还没有结上黑色干硬的痂。
她的面具被摘了下来,头发凌乱地散了下来,风吹过,面容洁白,光明心跳猛然加快,天,这女人不是蔡依莲吗?
罗家梁沉着声音说:“把她带上来。”
蔡依莲被人带到罗家梁的跟前,“你叫什么名字?”
“蔡依莲。”
“为什么会在我们神圣的图腾上打上叉?”
“前两天我在途中受到了袭击,那人刺了我两刀,并不是我故意弄的,请教主明鉴。”
“噢,挺好的解释,在哪里受了伤?谁袭击了你?你旁边还有没有人看见?”
“我是在前天回神鸟堡的途中遭袭的,是从背后袭击的,我没看清楚什么人就倒了下去,当时旁边也没有人。不过心想,只是受了点小伤而已,回去后也没有告诉别的人了,想不到她竟然对我起了疑心。”
罗家梁凝视着蔡依莲,“看不清袭击你的人,又没有人证明你被人袭击过,而那个袭击你的人也真怪,为什么就朝你的手臂刺?还刺得这么有水平,刚好是文身的部位,而不是别的地方呢?或者为什么不干脆是你的心脏呢,把你一刀送去天堂?难道那歹徒是对你的这个文身怀着深深的恨意?”
此时,罗家梁的声音突然就严厉起来,“你别把我们当傻子了,你为什么这么恨这个图案?或者说,恨我们神鸟教的人。你到底是谁?噢,我怎么看你这脸越来越熟悉了,不,你不姓蔡,你姓萧。”
蔡依莲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不,应该是萧依莲,“你终于认出我了,是不是,你终于想起了你曾经犯下的万恶罪行,是不是?”
她的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而罗家梁颓然坐在了位置之上,是的,他怎么能忘记呢。那陈旧的记忆,一直是他不想回首的,却是令蔡依莲更刻骨铭心的,时时刻刻都在铭记着的。
还没等罗家梁回首,蔡依莲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闪亮的匕首,“你知道吗?二十多年来,我一直在等这么一天。”
她猛地高举起匕首,但是,此时,无数的子弹从她的背后穿过,鲜血从衣服的弹孔之内如泉水般地渗透出来,滴在泥土之上,罗家梁撕心裂肺地呼喊:“不要开枪,不要开枪,不要开枪……”
罗家梁抱住了她,所有的人都没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蔡依莲,不,萧依莲的声音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里都透着恨意,“罗家梁,从我进神鸟教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想活着回去,你真好,赶尽杀绝,你可以没后患了,但是,你记住,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此时,萧依莲圆睁的眼睛再也没有合上,那双刻着仇恨的眼睛,似乎有着莫大的冤屈,她就这么死死地、死死地盯着罗家梁。
传说怨气太深的人,灵魂是不肯散去的。
罗家梁想起这句话的时候,一阵阴森森的冷风吹过来,他打了个冷噤。
他颤抖着手,合上了萧依莲的眼睛,“来人,把她给好好安葬,散场,回城。”
而光明也被这一场变故惊呆了,蔡依莲,不,萧依莲竟然就这么死了,就这么死了。
她与罗家梁之间似乎有着极深的仇恨,但是,终究是什么样的仇恨?现在,她走了,知道答案的也唯有罗家梁了,罗家梁怎么会轻易说出来呢,那一定是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对了,刚才罗家梁不是说蔡依莲应该是姓萧,萧,好熟悉的姓氏,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过,当然,不是指他平时看到的那些人的名字。
还有个疑问是,城里被杀的那几个神鸟教的刺青人,会不会跟萧依莲有关系?她为了找到罗家梁,而混进了神鸟教,但是,却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他,便把愤恨发泄到其他神鸟教的人身上,于是进行了秘密杀害,杀一个算一个?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那封信,还在,那么,如果没猜错,很多有关的秘密还在这封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