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完便带着公主旒莘仓促地逃离了榔多宫,从宫外遍地得尸体上踏过去。待启民和士兵们急速地赶到了榔多宫的时候,旒懿的胸膛里,还是插着那一把匕首,深深地刺进了胸膛里。旒懿就这样变成了一具死尸躺在床上,就连士兵们也吓了一跳。
“圣后,圣后!!……究竟是谁公然杀了圣后!这个凶手一定还没有逃远,你们分四路寻找,一定要找到谋杀圣后的凶手!还不快去!”
士兵们兵分四路地去抓捕凶手,而旒莘早已逃到了羽蛇殿。命令殿内主女将殿内所有大大小小的门都紧闭着,殿内的蜡烛也都全部熄灭,不留一点光,将窗帘拉起,不留一点儿缝隙……
蓝媞却提议,认为这样的做法不妥当:“公主,如果殿内不留一点光的话,一定会被怀疑是做贼心虚的。更何况我们自从杀了四位公主之后,那些士兵和蛇族的其他人都对我们十分地忌惮。若是这样,定会招来他们的怀疑。”
“可是,若是这门不关起来……”旒莘想了又想,又转变态度,同意蓝媞的说法,“对对对……你说得一点都没有错,要留点光,这样才不会让他们怀疑我们。”
在士兵赶到羽蛇殿之前,羽蛇殿内已是灯火通明。他们撞开羽蛇殿的殿门,见旒莘正躺在床上休息下了。见到这儿,队伍的首领络成却抱歉道:“可真不好意思,打扰到公主休息了。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不知是否要告诉公主……”
旒莘眉头一皱,她现在明显就是心虚,但这出戏必须要演下去,绝不能有一丝破绽:“你们为何如此慌张?到底发生了什么,快告诉我。还有后面的,你们一个个哭哭啼啼的是为何,到底发生了什么?”
蓝媞也在旁边一直配合她:“你们在这里磨叽什么,公主问你们话呢。”
络成双膝跪地,在旒莘地面前哭着说道:“公主,圣后她……她……被薨了……”
即使旒莘早已心知肚明,眼泪也是干巴巴地挤出来的几滴,呆呆地看着他们的神情:“你说什么?母后被杀了?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说罢,她便急着下床,往榔多宫的方向跑去。
旒莘正想朝门外走去,络成拉住她的手:“公主还是不要去了,络成怕你接受不了,不要见到圣后被刺杀的血淋淋的场面。圣后的尸体已经……已经被搬走了……”
“不,我一定要去。我连母后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你们不要拦着我!”蓝媞也在她的旁边,用力地拉着她的手,配合着络成一起拉着她的左右胳膊。
蓝媞突然也号啕大哭了起来,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来,止也止不住。旒莘仅用自己的泪水和急促的神情,进而成功地摆脱了自己的嫌疑。
“她是我的母后,我怎能不去看看她。我不相信我的母后死了,我不相信!呜呜呜呜……”
旒莘拽开了他们的手,一个健步地冲出了羽蛇殿,蓝媞也跟随而去。而还在殿内的络成却觉得有些不对劲——旒莘可能就是杀害圣后的凶手。
他旁边的静绥疑惑道:“公主怎会是杀人凶手。络成,你这样胡乱猜测,是要掉脑袋的。公主可是圣后的唯一的公主了,你没看到公主刚才哭得那么伤心吗,公主不要乱说!”
络成的猜测并无没有道理:“我不是在乱说。公主刚才是哭得很难过,可我却想起来那四位公主的死好像和公主有关。我只是揣测而已,没有其他的意思。”
静绥马上堵住了络成的嘴,对他说:“你不要命啦。这可是羽蛇殿,谁知道这背后有多少双耳朵在听着,你不要脑袋,我可要!你别说了,先去看看公主的情况吧,也好让公主别太难过。”
静绥拉着络成离开了羽蛇殿。
旒莘和蓝媞再一次地来到了辛罗殿。棺椁已经停放在了辛罗殿内,而旒懿的尸体也静静地躺在里面,胸膛上还有那把没有拔出来的毒蛇刀——这把毒蛇刀旒莘恨不得把她拔出来,否则自己的嫌疑很难摆脱。
络成和静绥也赶到了榔多宫,对旒莘说:“公主,节哀吧。”
旒莘抹去自己脸颊上的泪珠,因为她现在终于可以郑重地宣布自己是蛇族的新圣后了。虽然现在还不是时候,等这事一过,她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蛇族的新圣后。
“络成,母后死之前,有没有留下的遗诏。”
络成摇摇头:“圣后死得这般蹊跷,怎么会来得及留下什么遗诏?现在我们还没有找到刺杀圣后的凶手。但是蛇族不能一日没有圣后,所以下一任圣后便是……”
“母后现在只有我一个女儿了,我的其他四个妹妹全部都死了。虽然母后生前曾说过不让我成为圣后,宁可让外人当这个圣后也不让我当。我问问你们。你们的意见如何?”
络成哑口无言,静绥也不多说什么。
“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从现在起,我,流晴血·旒莘,将成为蛇族的第九位圣后。”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对于她来说,总算是苦尽甘来了。她这么多年的心血,总算没有白费。
络成和静绥及其其他的启民主女们完全不适应但又必须下跪迎接这一位新的圣后,齐喊道:“拜见圣后。”
走到圣后这个位置,实属不易。这一切的荣光,都是她靠大义灭亲这样卑劣却又无助的手段才得来的。虽然这很卑劣,但这是她唯一的办法了,若不这么做,很有可能今天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已不是她了。
旒懿死了,旒莘上位。旒莘来到蟒蛇宫,坐在了那张云霓之望的宝座,坐在了那个舒舒服服、梦寐以求的位置,感受着蛇族圣后至高无上的风范。
即使坐上了圣后这个位置的旒莘,却依旧改变不了她骨子里那副贪恋虚荣、爱慕权贵的性子,依旧还是像之前那样,挥霍无度,掠夺百姓们的钱财,百姓们从此没有过上一日安稳的生活,远不及旒懿在位时候百姓的安居乐业。
圣后的衣服都是用最好的貂皮和狐狸皮毛做成的,冬天披着十分地暖和舒服的貂皮大衣;圣后的吃食以及住行都是最豪华、最美味的、最新鲜的食物。旒莘向来奢求铺张挥霍,这也导致了蛇族的国库一步步地空虚,有的贫苦百姓只能活活被饿死……
除此之外,在旒莘的身边,还安排了更多的主女和启民来服侍她。对于主女和启民也是从不宽恕,若是有做的不好或是做错的地方,也是从不给改过的余地,杖责二十并立刻打入地牢。
但是,作为一族圣后,并不是只有享受这样的富贵生活,沉浸在悠游自在之中。毕竟蛇族已经落后于其他的族,在这一点上,走上崛起之路也是刻不容缓的事了。
“圣后,先后在世的时候,没有给自己定下过一个化名。不知现在圣后是否要为自己的化名考虑考虑。作为圣后,便也是一族之王,是一族之王就得有作为王的化名。圣后是否该想想了。”
她看着安斯,不胜其烦地对着他说:“化名?不就是一个化名嘛,本后觉得不需要大费周章吧。选一个符合我的化名即可,那我的化名便是……”
安斯又插上一句:“要慎重考虑,不可随意啊圣后。”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本后想取什么化名,自会本后自己定夺。现在我是圣后,所有的事情,你们都应该听我的,而不是你在这里众说纷纭。”
“是。”安斯马上言听计从,不敢忤逆。
蓝媞也给不出什么主意,就一直在旁边如“看戏人”一般,任何意见都不愿意发表。
时间过去了很久,旒莘总算想到了一个化名:“那我的化名就叫……蛇蝎毒吧。本后就觉得,蛇蝎毒这个化名挺不错的,你们觉得如何呢?”
安斯扑哧地笑了出来,说:“圣后,你这不是胡来吗?虽然我们是蛇族,我们以蛇为尊,敬慕蛇,爱戴蛇。但是加上‘蝎’。这若传出去了,他们不就认为,圣后就是个蛇蝎心肠的恶毒之人了吗?蛇蝎毒,这个化名不好。”
“安斯,谁让你在这里骂圣后是蛇蝎心肠的人了,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圣后可不是什么蛇蝎心肠的人,圣后若是想了定下了自己的化名,我们这些下人只得顺从,不得忤逆!”
旒莘笑道:“蛇蝎心肠?没错,本后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若不蛇蝎心肠,又怎么杀得死我的四个妹妹呢?我又如何得到这个王位呢。本后就是要昭告天下自己是个蛇蝎心肠的人……”
蓝媞也劝道:“圣后,还是改个化名吧。这个化名真的会让别人误会的。”
“你们有完没完?说好让我来取化名的呢?你们倒好,我现在取好了我的化名,你们反而在这里七嘴八舌。何况本后现在是圣后,容不得你们在这里放肆!你们是不是嫌你们舌头太长,需要好好修理一下了?”
“圣后息怒,圣后息怒。”
旒莘自然不会一上台就处死自己手下的这些人,说:“好了你们都起来吧。一个个这么喜欢跪在地上啊,好像我真的我杀了你们不成。我蛇蝎心肠,可我对我的下人都是关怀备至的。”
“蛇蝎毒”这个化名一出,就大大地成了秦渊人口中的“笑柄”。其他族的人纷纷都知道,旒莘是一个“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对于自己的恶毒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才取这个化名。
这个化名最先传到的是离蛇族较近的风族,这个化名,易安听了都觉得是自嘲自讽。哪有自己给自己取这样一个贬低自己的化名,实属笑话。
“这蛇族的圣后刚一死,这新圣后竟闹出了这番笑话出来……若是论恶毒心肠,谁比得过她啊,杀害了自己的四个妹妹,至于蛇族圣后是不是她害死的,还不一定呢。”
靖轩难得一天不出去射箭骑马,陪着易安说话,笑道:“父王,你看你的化名——风霜靖,是多么霸气又不是风范的一个化名啊。哪像这新蛇族圣后的化名,这是巴不得全秦渊的人都知道她是这样的一个人?”
靖忠刚才墨轩斋中写完了字之后再来到承封殿,拜见了靖安之后,问:“父王和弟弟在议论什么事情,儿子闻声而来,你们竟这般地开怀大笑?”
“蛇族新圣后的化名叫……蛇蝎毒,你说好不好笑。”
“什么?蛇蝎毒?这哪是化名?分明就是咒人的话啊,只有某个人的心肠坏到如同蛇蝎一般地狠毒,才会这样谩骂。这怎么可能呢?一定是搞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