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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暑假归乡

高一下考完期末考试,没过多久,我就回老家去了。老家在另一个省,我需要自己坐火车,然后再转汽车,再转汽车......要转几趟车才能够到。因为我妈和我继父都要上班,所以上了高中之后,每次回老家都是自己一个人收拾东西然后自己一个人去坐车。渐渐地一个人也慢慢习惯了。

到了老家的镇上,我先在集市上买了一些外公外婆喜欢吃的饼干还有水果,然后走过拱桥,想着去那边看看有没有同村的人再跑摩托车生意的。可能那天时间有点晚了吧,并没有我熟悉的面孔,我就随便找了一个让他把我给拉回去。到了村子里,在哪颗具有标志性的黄果树下我看见表姐和表妹在下面等着我。我下车,然后她们接过我手中的东西,我们沿着田间的小路一直往里走,一直到拥有一个大坝子的农家屋就是外公外婆的家。

他们正在把坝子里晒得柴往厨房收,看见我他们高兴的说“南南回来了。还多能干的啊,一个人都找得到回来。”因为路程比较遥远,村子里和我一般大的女孩子她们都没有一个人出过远门,所以她们会这么说。他们那么说我心里也挺骄傲的,我先叫了外公外婆,然后再叫了舅舅,舅娘,然后再谦虚地回答“就跟到车子走就找到回来了。没得好麻烦。”我和表姐表妹回到屋里,先把给外公外婆他们买的东西放下,然后偷偷来到里屋,把包里给我们三买的小零食拿出来藏好我才出去跟他们聊天。

我一直都是由我外婆她们带大的,我妈在生下我之后,我亲生父亲还有我奶奶知道我是一个女孩,并不待见我。在我几个月大的时候,我奶奶给我洗澡,用我的屁股去试水烫不烫,然后屁股就被烫伤了,之后也没有立即去医院看,以为是长的冻疮,过了几天我高烧不止,差点死去,他们才把我送去医院。送到医院打电话叫我外婆她们来守着,然后就走了。我外婆在医院的病房外面站了一夜我才醒过来。这些事都是外婆在我长大之后说给我听的。还说小时候在饭桌上我要喝水,我爸接了开水之后直接泼在我和我妈的脸上。还说我爸晚上打了我妈之后,我妈大晚上的光着脚抱着我回到外婆家......这之类的事我外婆跟我说了很多,每次说的时候她都湿了眼角。从那之后,我妈就外出打工了,我爸也出去打工了,两人并不在一个地方。我7岁的时候,他们离婚了,因为我爸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我爸不想要我,我跟了我妈,法院判的我爸需要给我一万三千块的抚养费。我爸只给了三千。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我亲生父亲。奶奶家和外婆家就隔了一座山的路程,走路不到15分钟就到了,我每次回老家我都没去看他们。因为是他们抛弃了我和我妈,我为什么还要去找他们。我13岁,我妈再婚嫁给了我继父,继父对我们很好。结婚不久就把我接了过去,在山城,给我找了好的初中我才能够接受良好的教育。继父也是离过婚的,有一个儿子,判给的是他的前妻,但一直都是他在抚养。虽然他们对我很好,但是从一些小的细节上我还是能够看出他们对待亲生的和非亲生的不同。

因为从小就和表姐表妹一块玩,所以我们三人的感情很好。我和表姐年龄相仿,一块上的小学,跟我一个年级。只是她成绩不好,读的是一所普通的职高。表妹比我小5岁,刚小学毕业。

刚回来的时候,村里的邻居看见我都会问的一句话就是“南南啥时候回来的哟,长高了些耶。”我都很亲切的回答说“前几天刚回来。”有一些比较八卦的就会问“回来去找你爸爸不?听说你爸又找了一个哒”这个时候我一般都会不在意的笑笑说“我不知道耶,很久没联系了。”这种对话每次回去我都会说至少5遍以上。见一个说一个的那种。

暑假回来一般都会帮着舅舅、舅娘去坡上搬玉米还有挖花生。所以几天下来我就黑了不少。一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他们在商量表姐的事,表姐不想读职高了,想出去打工,但是舅舅不放心他一个人出去,怕被骗,外婆就说让她来山城上班,我妈在,也能够照应到。外婆给我继父打了电话,说明了具体的意思,继父也同意了,说可以啊,等回山城的时候就和我一块回去就好。到时候就住我家,和我睡一个屋,他认识的人多,去给她找个活干就行。

在外婆家我一直待到快开学才回山城去。因为山村里网不好,期间一直没有和我们组的人联系。回山城的时候,表姐也没有跟我一块走,舅舅说是要把她学校的事办好了才来。回去的时候我妈想让外婆和外公来山城玩一段时间,我外公是铁路局退休工人,坐火车可以不要钱,我就带着他们和我一块回了山城。火车上,外婆又提到了我亲爸的事“他有跟你联系吗?”我回答说“没有啊,从来没有给我打过来电话。”然后我外婆就愤怒的说“南南啊,今后你要是还认他,我才不得理你。想当年他嫌弃你是个女孩,这么下贱你和你妈两个,法院判的钱到现在都没拿齐,这些年全靠你妈抚养你,他出过几分力?”每次回去见我外婆,她都回跟我说同样的话,老年人的唠叨我能理解,我只能不停地点头说这“嗯。”“去年过年的时候初一天跑到屋头来闹,说我们教的,教导你不认他,他也不自己想想他做的那些丧德事,好意思。不过好的他和你妈离了婚,不然怕要在那个山沟沟头过一辈子,哪里遇得到你现在的老汉(爸)哟!”外婆就这样喋喋不休的,时不时用手指着某个地方,骂骂咧咧的。一直安安静静坐在边上的外公也加入她的言论中,慢条斯理地对我说“虽然现在的老汉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但总的来说他对你和你妈还是不错的。不管你喜不喜欢他,面子上要让人家过得去吧。对他,还有那个奶奶,喊得时候喊得亲切些,嘴巴放甜点,以后你们娘俩的日子也好过些赛......”我懂他们的意思,这些年我也是一直这么做的。

到山城之后,继父来火车站接的我们,看着他帮我们提着那么多的东西,我明白在我还没有真正的独立之前,在我没有足够的能力来保全我和爱我的人的时候,我不可以把自己不好的情绪展现出来,我要学着忍让,要学着自我治愈,自我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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