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众人吃惊的时候,见后圣踉踉跄跄向众人跑过来,逢人就说自己进了射日峰,又在射日峰上看到如何凶险的怪物什么脱俗出尘的仙子,什么冤魂野鬼。众人闻听后圣胡言乱语,都摸不清头脑,但对一件事情还清楚,随后圣进山祭祀的百人除却后圣全军覆没,后非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后伯看到今年的社日祭祀又落得一个悲惨下场,脑袋嗡的一声大了好几圈,在灵儿陪伴之下在百丈崖丢魂落魄的等待一整夜,后非却依旧毫无踪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后家村中之人白日里来后伯家中探望,无声而来无声而去,谁都不知道说些什么,说什么都多余。
后可道与后天佑连同后贾等一干人看到后伯只知道如同呆傻一般蹲在地上闷着脑袋大口吸烟,不知道该如何上前安慰,想到后非即或呆傻却是后伯心肝肉,小小幼童进山祭祀,简直就是找死。众人俱是没有想到当日傍晚时分,后非竟然奇迹般的怀抱着后圣的战刀,伤痕累累的出现在村人面前。
后伯见后非归来,恍如梦中一般,竟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更是险些将自己的手指咬断。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后非当即说到:“虽然傻是傻了点儿,但毕竟是活着回来了。乖孙子,看来我后世一脉宗族祭祀的事情总算是有了一些进展,终于有两个人活着回来,有两个人活着回来啦。”
灵儿看到后非归来自是高兴,在后伯等人喝酒庆祝之际将后圣的事情告诉后非。此时的后圣正是神志不清在射姑山入山口处的草棚之中疯言疯语。后非在射姑山入山口见到后圣之时,武痴后圣正嘻嘻哈哈疯疯颠颠边走边跳。后圣见后非如同清醒一般,拢了拢凌乱头发蹲下身子对后非说道:“黑小子,我来问问你,你想不想得到聚元斗?聚元斗就在我屋子里放着,你喜欢我就送给你。”
武痴后圣满脸认真的神情拉着后非胳膊,等不到后非说话接着说道:“人世都传闻聚元斗是一件上古玄黄之时的宝物,天下难得,我看它不是,到更像一个盔甲的头盔。不过最为奇妙的就是它可以容纳天下万物。你要是喜欢的话就说出来,我就白白的送与你,我们是好朋友,是不是?”
跟随后非而来的众人见此都是目瞪口呆,俱是以为武痴后圣见到后非之后疯癫的神志竟奇迹般的恢复过来,都是疑惑不已的看着后圣。后圣见后非点头之后果然抛开后非抛入茅屋,过不多时众人听到茅屋之中叮当乱响之后,后圣从茅草棚中重新走出来之时,捧在手中的只不过是一个便盆。
众人摇头苦笑为后圣从一个巅峰的修真高手落得一个疯癫的下场而感到悲哀,想到后圣进山祭祀之时领着众人走在前面;仓皇逃离之时跑在众人后面,也是尽了自己的力量,天意如此谁又能说什么。只是这射姑山进山祭祀之路,虽然更加诡秘阴森,却更加激发起后家儿郎冲天的豪气。
后非见到后圣成了一个神志不清的疯子,想到八年的朝夕相处之中对自己的关爱,毫不犹豫接过后圣手中的便盆,张着大嘴哭出声来。日后只要一有空闲,后非就会与灵儿到这里玩耍。后家村的孩童在八九岁之时正是挥刀舞矛的时候。后圣见后非拿着一柄木刀耍来耍去,竟然双目放光,抢过后非手中的木刀之后随手一气呵成的练了几招。后圣所挥动刀的虽然是玩具木刀,却也风声霍霍防守的密不透风。
后非见后圣随手将自己的木刀挥动却是招试精妙,也就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正可谓高手飞花也可以夺命。后圣回头看看后非,正拿着根树枝随着自己的身形步法一招一式的胡乱比划,举手投足虽然是拙劣可笑神情却认真至极。武痴后圣立即是一时兴起,将手中木刀舞动的更是飘忽不定神鬼莫测。师徒二人在这宽阔的演兵场,演习着两个疯子的游戏。
日复一日,后非倒也在不知不觉之间学得后圣一些精妙功夫。左右无人之时后圣更是如同神志清醒一般对后非更是悉心传授,如何挽弓射箭,如何利用手中战刀长矛布设玄妙攻防。诸般兵刃的奥妙被后圣娓娓道来竟是如此通俗易懂简单易学,后非的手脚功夫更是进展迅速。
后圣不仅传授后非一些精妙招数,更是将自己参悟的修真法门给后非讲授,“王者,三界之主。上通九九离恨天,下晓玄冥清泉府,中兴大道者也。通天者感天之玄高,通地者晓水之玄妙……”如此一来后非倒是不知道自己眼前的后圣是疯还是不疯是傻还是不傻。
后非对后圣嘴中唠叨的话自然听不明白,时间长久,后非的灵力修为竟然也贯通天地,静坐之时灵台之内的心湖上空终于出现一丝空灵清明。两年多多,后非终于凭借自己的执著将武痴后圣精妙的种种功夫暗中尽数修炼纯熟,刀箭矛等等的诸般兵器,已经开始显现神术端倪。
后圣与后非、灵儿三人密切来往,时间长久自然引起后天佑与后可道等人的不满,后伯对此却是不闻不问,抱着任凭其自由发展的态度。武痴后圣在旁人看来虽说是疯癫了一些,却也没有对后非与灵儿带来任何伤害,嬉戏之际也是绕着后非与灵儿左右游走不曾接触半点儿。
后可道、后伯、后天佑几位老者偶然过来探望后圣,却总是看到后圣神志不清疯疯癫癫,又蹦又跳地大声叫喊什么射日神弓什么太岁神甲,疯言疯语让人摸不清楚那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两年多光景,等到后伯、后可道、后天佑三位老者逐渐听出一些门道,后圣竟是神秘的失踪。
后非和灵儿摇晃着脑袋看着后伯等人,只说看到后圣站在草棚顶上一跃飞上天,随后又是落进百丈崖就再也没有见他上来。后天佑听到后非二人的话早已懊悔不及,连连埋怨后伯让孩子和后圣来往使得两个孩子也是疯疯癫癫神志不清。一年后见灵儿没有显出任何神志不清的举动,才舒展眉头。
后伯看到自己的孙子后非虽然傻里傻气,想到已过世多年的儿子儿媳,武痴后圣又是失踪,家中凄凉许多,也是时不时暗自流泪。巫医后伯自认医术高超,可事到关头竟然没有保住儿媳性命,没有能够救治后圣的疯癫之症,想到这里更是让后伯伤心。
武痴后圣失踪第二年,后非灵台之内的心湖上空,一道紫色灵光闪现过后,原本宁静的心湖灵力竟如同汪洋大海狂浪翻滚,后非的臂力突然如同泄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的突飞猛进,十二三岁的玩童竟然能够把个陶瓮粗细的石头碌碡随意搬来搬去。村中一些无赖之徒,闲来无事拿后非取乐,怂恿后非把一块大石头搬过来搬过去,众人在一旁却笑呵呵看热闹,待到后非与他们玩得不高兴,突然把手中石头朝着众无赖之徒仍去,看着众人仓皇奔跑也会在一旁拍着手笑个不停。
后非自武痴后圣失踪,性格变得更是孤僻少语。灵儿勉强跟在后非后面,逼迫后非同自己说话,后非才是断断续续说上几句,却往往灵儿十句都换不出后非一句。任是谁人都想不到的事情,随着武痴后圣失踪之后,后非竟然变成碌碡也碾不出个屁来的蔫人。灵儿见到后非的样子心中虽说无奈,但是想到三年前自己无意间许下的愿望,只是将一切放在心底,默默地陪在后非身边。
后圣失踪第三年,不知是后圣清醒之时特意叮嘱,还是后非要奋发自强,每日清晨太阳将出之时村中汲水之人见后非在蒹葭大泽湖心圆台之上盘膝而坐闭目养神,浑身湿水涟涟浑然不觉。而后起身,在圆台上摆弄些古怪动作,看不出后非是在练功还是在卖傻;深夜子午交替,村中之人都在熟睡之时,后非又不顾恐惧独自坐在湖心圆台之上,继续东划拉西踢踏修炼不停,日夜不间断。
后圣失踪第四年,汲水的村民看到后非静坐之时周遭白雾蒙蒙,天上风云飘忽不定,蒹葭大泽的湖水竟然也随着后非双臂挥动而水浪翻滚。村人自然不知道后非在这蒹葭大泽之内的圆台之上修炼的是一些什么奇妙武功,想来其中的乐趣也只有后非能够说得清楚,天地之间的造化灵力,似乎都在后非身上聚集。
后非心神入定,脑海之中总是匆匆展现奇妙风光景色,如同玄黑指环带给自己的梦境一般,依稀所见自己前世老友就在身边,什么阴仪圣君什么四象八神,自己与他们在一起痛快地遨游天下,竟还是屡次的到一些崇山峻岭之间,或是找寻一些神兵利器,或是找寻一些故老朋友,总之一天到晚忙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