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家村中的一些浮夸儿郎如同自己就已经是擂台大赛选拔而出的百雄长,在后天佑大门左等右盼的要与灵儿交换信物。后天佑听到此事传闻却哈哈一笑,对此盖不再提,更是让人深信不疑。灵儿的婚事消息传出,村中之人任凭谁都看得清楚,后天佑定是看不上后伯的傻孙子才做出如此有悖情理的决定。
后天佑明处是说将灵儿嫁与百雄大赛之上选拔而出翘楚青年,实则是要把自己的掌上珍珠冠冕堂皇的嫁给后可道的三孙子后水。传出如此的传闻不过是没有明着拒绝灵儿与后非的婚事,是碍于后天佑本人与巫医后伯交好的面子。面子就是一层纸,谁都不愿意捅透。但谁都有捅透的方法。
后伯对这些市井传言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却也是无可奈何,对自己孙子后非与灵儿的婚姻一事似乎也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虽然谁都希望自家的媳妇儿能够秀丽贤惠装点自家门面,可这些事儿也怨不得别人,谁让自己的孙子是个先天傻呢。后非乃后伯之子腹遗子,只不过腹遗的时间长久一些才成了灵儿的弟弟。一干与后非同辈之人,除后楠之外后非乃最后出生的孩子。
人家怀胎十月便会瓜熟蒂落呱呱坠地,可是到后非这里似乎这一古训并不适用。后非的母亲也是怀胎十月。可待到十月待产之前,偏偏胎儿似是早时动了胎气,后非母亲的肚子不是大腹便便倒越来越小,又过半年后非母亲的肚子却如同一般怀胎五月的大小,后家村本来就是怪事连连,这一次自然又满城风雨。
起初后伯自然是高兴异常,虽说刚刚死掉了儿子,可老天爷毕竟又送来一个孙子,家门有了根儿,乐得后伯成天合不拢嘴。村中之人也为后伯高兴,若不然村中巫医之职岂不是断灭。变故来的太突然,村中之人谁都没有料想到会有如此怪事,见此都为后伯一门即将绝后而又感到惋惜,哪里知道过了数月后非母亲似平实凸的肚子奇迹般又越来越大,一时间在村中成为街头巷尾闲谈之事,后伯立即老脸难堪。
在后家村村民惊讶的目光之中,又是三四个月的怀胎之后,后非母亲终于重新又到了临产之期。哪里知道这肚子里的胎儿,却又是赖在母亲肚子里面一般迟迟得不肯临世。胎儿若赖着不肯出生,做母亲的也没有办法,能够有什么办法呢!后非母亲只好把个大肚子又重新挺了半年。
如此一来作为一个母亲,怀胎十个月应该办完的事情到了后非这里偏偏的玩弄两年。后非母亲早已是身心疲乏,又是思念亡夫最终耗尽精力。待到后非母亲突然临产之时又逢赶上难产,躺在白色凤凰石上三天三夜累得接生婆换了一个再换一个,使尽招数,后非就是赖在母亲的肚子里面不肯出来。
巫医后伯虽是医术高明,但对于女人生孩子这码子事情虽有良策却也是只有在一旁束手的份儿。毕竟面对的乃自己的儿媳妇儿不便至极。后伯一个人在后天佑后可道等人的陪同之下在白色凤凰石盘的边儿上干着急使不上劲儿,绕着凤凰石一圈儿圈儿的转圈儿。
后非母亲看看公爹,眼角流泪显然痛苦至极,眼看就要怀着后非死在凤凰石上。后伯也是没有了办法,对着旁边的年轻人叹气摆手,站在一旁看着众人把自己儿媳抬到不远之处的黑色石盘上面。后伯看着自己的儿媳忍不住老泪横流,更是痛苦至极。可怜天下诸般世事,最令人难过得事情莫过于此。
就在后非母亲即将死去之时,老天开眼天不灭后伯一门就在后非母亲一蹬腿脚儿的一瞬间,传来一阵儿童坠地之时的响亮哭声,做为一个母亲终于将自己怀胎两年的孩子生了下来。上天却是如此不公平,生之留恋,爱子之情,却遗恨而去。后非母亲都没有机会看看自己的孩子,长辞而去,也算因难产而死。
外围村民听到里面传出孩子出生之时的哭声都为后伯高兴,后非一出生就坐在黑色石盘之上,两只小手抓住接生婆准备的净身木盆,将盛满清水的接生木盆端起放下端起放下,真可谓天生神力。后天佑等人却是出奇的冷静,左看右看,看看黑白石盘,看看后非,心中满是疑惑却是不知所语。
后非睁着两只大眼左看右看,见村民都满脸惊讶得望着自己,朝着接生婆和围观村民流着口水呵呵的笑个不停,如此一来,使得全村围观之人惊慌失措向后退了两圈。后伯见孩子虽然历经磨难却终于呱呱坠地竟果真是一个男孩,在一旁已是高兴,见后非虽然行动古怪可毕竟自己一家有了香火能够得以延续,可待看到黑色石盘之上的儿媳尸体却又是伤心。
后伯在村人帮助下安葬儿媳,之后与后圣一同带着孙子后非度日。后非可能是在母亲肚子里面停留时间过长,又出生在黑色石盘上,怪事也就一件接一件的发生。后非两岁之前后伯与后圣二人俱是都没有听到后非咿呀过一句话语。可怜后伯一个花甲老头儿,带着后非当爹当妈还当爷爷,整天对后非哄笑教习后非开口说话,整日“爷爷、爷爷”的教个不停,可叹后非的一张嘴巴还只是在吃饭的时候张开。
武痴后圣却是毫不气馁,坚信后非乃元神沉睡未醒而非呆傻笨拙,每日施展灵力在后非周身之上缓缓揉动,早晚两次从不间断。又整整过了一年,就在村中人都已认为后非不是聋子就是哑巴的时候,后非吃饭之时突然给后伯叫了一声响亮的“爷爷”。巫医后伯见后非终于开口说话,高兴的简直为之疯狂将身子高高跳起,对后圣大声说道:“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我这个宝贝孙子三年闭口不语,今日终于开口说话。我这个孙子既不是聋子也不是哑巴。”后伯说着话竟然是高兴的老泪横流。
后圣在一旁听到后非开口说话,先是一惊随后一喜,竟然陪着后伯痛哭流涕。后伯抱着后非,在若大的后家村整整跑了一天,逢人就说自己的孙子后非并不是什么聋子更不是什么哑巴,也如正常人一般能够开口说话能够给自己叫爷爷。后可道与后天佑看到后伯欣喜若狂的样子心中吃惊,两位老人相互对视满脸迟疑之色。后可道面色迟疑的看了看后非,蹲下身子对着后非说道:“后非,你若真的能够开口说话,就给我叫一声‘爷爷’,你叫过之后我就给你一块上好的狐皮。”
后可道说话之时吩咐家人找来一块儿上好狐皮拿到手中,用手指了指后伯,接着说道,“也好回去之后让你爷爷给你做一件狐狸皮坎肩穿。”后非看了看后可道与后天佑,又看了看后伯,后伯一点头后非果然抬起脑袋,吸溜了一下自己鼻子里面的鼻涕,竟是真的声音洪亮的喊道:“爷爷!”
巫医后伯见此更是高兴不已神采飞扬,对众人大声说道:“你们听听,你们听听,我后伯几时骗过你们。我这个孙子不说话也就算啦,说起话就比别的孩子嗓门要大,声音也要洪亮。”后伯说到这里对着后非笑眯眯的说道:“乖孙子,再叫一声响亮的给他们听听。”
后非点点头,看看自己身边的两个老头儿,立即挺起自己的小胸脯,扯开自己两三年没有使用过的大嗓门,鼓着肚皮大声叫道:“爷——爷——”后非喊完之后欢喜得后伯顾不得众目睽睽,在后非脏兮兮的小脸上亲了又亲,连连说道:“乖孙子,真是怪孙子,回去爷爷给你做一个上等的狐皮坎肩。”
巫医后伯说完之后接过后可道手中的上等狐皮乐蹦蹦跳跳领着后非向家中走去。村民见后伯不似是欣喜若狂,倒更像有些神经质,脑袋似乎都有些昏聩,想到后伯生活之中所受到的种种难处,如今总算是遇到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也都在一旁陪着后伯高兴,但在背地里有些人对后非却是非哄即骗。
“后非,你知道么,这后伯并不是你亲爷爷,你也不是后家村之人?”
“不知道,爷爷从来没有给我说过这些。”
“这些事情后伯自然不会说给你听,而我却偏偏知道的一清二楚,你是后伯那老头从深山里面捡来的野孩子,所以你的家应该在深山老林里。不信,你沿着村中大道向射姑山山腹而去,约莫走上十天十夜就会找到当初后伯捡到你的地方。前几****去了那地方,至今还有你父母遗弃你之际的被褥。后非啊,你若想着找到你的亲人,就要深山之内走一遭,若是去晚啦,恐怕都要看不见她。”
旁边之人自然听出来人在捉弄后非,急忙将后非拉到一旁,对后非解释道:“后非,他骗你呢,后伯不是你亲爷爷谁还是你亲爷爷,他在糊弄你,莫要傻啦吧唧的相信他。”不曾想到来人却立即对后非道:“后非,你不信拉倒,整个后家村,没爹的孩子多了,可人家都有娘,为何你没有娘,因为你娘在深山之内遗弃你的地方等你找她。前几日进山打猎,我还看见过她,眼镜都苦红了,太可怜啦。”
后非吸溜着两条清鼻涕,傻乎乎看着来人,真的信以为真,傻乎乎哭个不停,竟然小跑着向射姑山内腹而去,逗得围观村人俱是哈哈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