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一千五百块一月的房租凃斐无力承担。
凃斐想着自己只是说一千五一月,可以是一千零五十,也可以是一千零五块,反正不是一千五百块。
当然,自己也没说一次性付清,现在花呗借呗都允许分期付款,我交房租分个期怎么了?三年期不行,两年期不行,一年期总可以吧。还是不行,六个月成不成呢?
再说了,她的地址已经弄清楚,明天行李一提,舍了脸皮不要,直接拎包入住。我一个精神小伙不信她有力气撵得出去,反正我是赖上她了,耶稣来了也赶不走。
第二天大清早凃斐乘坐702公交,约摸半小时就来到锦绣小区,上楼,按铃,神采奕奕的凃斐在楼梯间环顾,贼眉鼠眼,依旧不改本性。
由于来得早,贾茹还在床上呼呼大睡,数次按铃声总算把她吵醒,迷迷糊糊的贾茹起床气一来,就很不耐烦的穿着粉色皮卡丘睡衣脚踩拖鞋嗒嗒走出房间。
“谁呀,谁呀,大清早的烦死人!”贾茹刚开门,就看到凃斐龇着牙极其刻意的假笑,还不忘伸手摇晃几下,算是打招呼问好。
“哐当!”
“妈的,瘟神!”
贾茹开门,对视,关门,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凃斐把头凑近贾茹,想要开口,一阵冷风刮得汗毛直立。门突兀合上,严丝合缝,凃斐的鼻尖被顶得通红。
“我……”,凃斐捏着鼻子叽里呱啦胡说一通,“这臭娘们,脑子有病。”
大概过了十分钟,贾茹再次打开门,刚简单梳洗一下,心情调试完毕,不停告诉自己,“别发火,别发火”。
见门打开,二话不说,凃斐一手抓住门把手,一手拖着行李箱,闪电般的窜进客厅,然后立即关上门。
总算有个落脚点,凃斐生怕再被关在门外,所以以迅雷不急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进入,而这一举动可把贾茹吓得不轻。
贾茹双手紧紧捂住自己胸脯,双脚极速往后靠,几乎贴墙。然后胆怯的看着凃斐,颤声壮胆。
“干嘛?你想做什么?我可告诉你,我是跆拳道黑带,我还练过咏春,拳脚无眼。你别想动什么歪心思,你再靠近我就喊非礼啊!”
贾茹言语很唬人,身体却很诚实,缩成一团,后续话语略带哭腔,人离凃斐越来越远。
这哪跟哪啊,凃斐都懒得搭理这个有被害妄想症的精分大妈,行李箱放在原地,他饶有兴致的四处观摩。
“嗯,沙发不错,柔软舒适。不过窗帘得换,太粉,有点幼稚,我不喜欢。”
凃斐再拿起茶几上的红富士,也没削皮,一大口咬下去,哇!那清脆,那香甜,边吃边叨叨:“这地板是大理石的吧,哎,我觉得如果换成实木更好,你后续可以花钱重铺。”
贾茹知道他对自己无意图后,总算心安,不过又有种莫名失落,老娘这身材这妆容他居然没想入非非?不眼馋?
“死太监!”贾茹默默诅咒。
“客厅过于简单,你可以摆几盆绿植,君子兰,水仙,月季啥的,我都挺喜欢。阳台最好放个小圆桌,闲时可以晒太阳喝茶。还有这里,可以弄个鱼缸,养些金鱼,这样更有生机。”凃斐指着客厅左上角,继续评头论足。
“真爱逼逼,也真不见外!”贾茹皱着眉,板着脸,气鼓鼓的接话。
凃斐也不在意,继续观摩。
从客厅往右,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粉色梳妆台,上面摆满香水,睫毛膏,口红,卸妆水等,甚至还有一盒周黑鸭。梳妆台旁边有个小方桌,方桌上摆着一把橙黄色木吉他,吉他看起来有些陈旧,似乎经常使用。这让凃斐感到很意外,难道眼前的臭婆娘还是个民谣歌手,那么自己真是狗眼看人低,呸,想什么呢!哪有自己骂自己!
凃斐还没欣赏完,贾茹一把推开凃斐,关上门,呵斥道:
“知道什么是教养吗?女生闺房是你想看就看,想进就进的吗?”
“不租了,不租了。快滚,快滚。”对于凃斐刚才的粗鲁举动,贾茹觉得很窝火,直把凃斐往外推,往外赶。和凃斐接触几次,他真没瞧见凃斐半点好,越看越嫌弃,越嫌弃就越想爆粗。但不知道为什么,啥事两人都能扯上关系。贾茹很无语的朝天空瞅一眼,暗想:月老,现在红绳是不是哮天犬帮忙系的呀。
见对方如此发火,凃斐赶紧赔礼道歉,嬉皮笑脸的打马虎眼。再往前走几步,推开旁边的门,是间侧卧。房间不大,但看起来干净整洁,空调,衣柜,书桌,靠椅,梳妆台等一应俱全。对于凃斐来说,简直无可挑剔。
凃斐很是满意,连连称赞,行李依次清好放好。贾茹没有主动帮忙,多看这色胚一眼都觉得恶心,就回到房间拿合同。
一切忍让,都是为了毛爷爷。
“签合同,交钱!”
贾茹把合同朝书桌上一甩,侧身斜靠着衣柜,微瞟凃斐,神色肃穆。
凃斐略显狼狈,呆了两秒,不情愿的拿起合同。浏览片刻,又可怜兮兮的望向贾茹,右手缓缓放下合同。
“小茹姐姐,你是知道的,我来自农村,我……”
后面的话都滑到嘴边呼之欲出,硬是让贾茹给塞回去,凶巴巴吼道:
“我不知道。给钱。给钱。”贾茹肺都气炸,狠狠拍桌,“咚咚咚”的极有节奏感。
贾茹知道,凃斐这一开口肯定没安好心,房租绝对悬了,所以怒火中烧,恨不得把他从三楼扔出去。
凃斐也不至于一毛不拔,多少还是想给点。可目前确实捉襟见肘,还剩一千五,房租一交只能喝西北风。
“额,贾茹姐,我手里就一千五,要不我给你打个欠条,你稍稍通融一下……”
“这是人做的事吗?”
贾茹这个煤气罐彻底被凃斐点燃。
“通融你个乌龟王八蛋,不给钱就滚,凃斐我真不想跟你有半点瓜葛。”
贾茹暴跳如雷,眼眶通红,细看能发现眼角布着血丝,可想而知现在她有多气恼。
主要是凃斐就没干过人事。
遇见凃斐,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贾茹叫苦不迭,火冒三丈,感觉拿根火柴放在额头,立马“噗嗤”一声,燃起熊熊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