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拉过雨墨的手把指环放在他手心说道:“当年我许过心愿,谁能为我娘子治好病,我宁愿当牛做马,和这个愿望比起来指环不值一提,而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那些道士不像是好人,万一他们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杀了我抢走指环,我岂不是死得很冤?”
雨墨知道老者是在顾全自己的面子,那两个道士想要杀人还需要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吗?他们或许会再次前来纠缠,但是绝对不可能为此而杀人,那是修道人的大忌,无论哪个门派出了这种败类都必须清理门户,否则就有那些正义感过剩的人出头了。
雨墨咧嘴收下了这个有点儿不光彩的指环,雨墨宁愿光明正大的出钱收购,也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得到,他总感觉着有点儿施恩图报的意思,不过这个指环真的很不错。
老者说道:“这个指环是我一个出家修道的远祖的物品,据说指环隐藏着一个大秘密,但是我的那个远祖终其一生也没有成仙,因此临终前把它送给了我的先祖,而我家再也没有出现修道人,这个指环就当作传家宝流传了下来,实在委屈它了,希望你日后有机会解开这个秘密。”
雨墨听到指环的来头竟然这么大,他急忙把指环从怀里取出来戴在中指上,老者的手指比较粗,而雨墨的手指纤细,但是指环戴在中指上之后似乎微微的缩小了一点儿,正好符合雨墨的手指尺寸。
雨墨害羞的说道:“老伯,原谅我贪心。”
老者宽容的笑笑,雨墨从衣橱里面出来就盯着自己的指环看,傻子都可以看出来雨墨已经动心了,因此老者打算在雨墨开口的时候就送给他,没想到雨墨竟然忍住了,老者这才追出来送给他。
就在这时远处有人说话的声音:“师傅,那个不知趣的老家伙就住在前面的房子。”雨墨急忙再次掏出了一沓银票塞在了老者手里说道:“他们来了就说指环是被我抢走的,这样他们就不会难为你了。”然后雨墨翻过院墙向着说话声响起的反方向撒腿飞奔。
浮沂城里小巷纵横,雨墨一边留意这天上一边倾听后面有没有追兵,现在自己抢先得到了这个指环,神木门和丹景道宗那些人肯定更恨自己,逃!一定要逃出城,然后远远的躲起来。
当雨墨逃出不远之后就听到后面飞剑破空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神木门和丹景道宗的人都向老者家的附近冲去,雨墨几乎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只要逃到城外就可以施展六遁之术逃之夭夭,但是现在为了防止他们感应到自己只能用自己的双腿出力。
在雨墨有生以来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在墙壁的掩护下雨墨成功的来到了浮沂城的东城门,街上的行人见到雨墨狂奔的样子都诧异的看着他,雨墨根本无法顾及自己的形象,当他冲到没人的地方时左手捻诀,嘴里低声念诵了一句,一阵强大的法力波动之后雨墨消失在原处。
楚梦枕和雨墨这对难师难徒这几年来从来没有正面对敌的时候,他们向来是以逃跑为主,而且后面的追兵从来都不是单独行动,逼迫他们只能不断的逃,因此楚梦枕要求雨墨刻苦修炼六遁之法,而雨墨对此求之不得,在这种残酷的环境逼迫下雨墨在六遁之术方面的造诣实际上比楚梦枕还要高深,但是他们从来没有试验过这种方法是否能够逃过别人的感应。
雨墨已经学会了驭气飞行,但是驭气飞行的速度远远比不上驭剑飞行的速度,而施展六遁之术逃跑的距离虽然不远,不过这种法术非常隐秘,逃跑的路线别人根本看不到。雨墨的目标是海边,几年之前他第一次见到大海的时候就想看看大海的那边是什么样子,楚梦枕说东海之外有仙山,那里是散仙们居住的地方,本来楚梦枕答应过几年带雨墨前去看看,可是现在雨墨决定自己独自前往,顺便吸纳寅卯木之精气,等到春天过去的时候那些追兵想必也厌倦了,那个时候正好寻找师傅。
雨墨接连施展了几次六遁之术来到了大海之滨,浮沂城已经在遥远的身后了,雨墨得意的看看手上的指环凌空飞了起来,此刻已是黄昏时分,雨墨背对着夕阳一直向东飞去,在夕阳的照射下雨墨的身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为雨墨平添了几分飘逸的气息。
雨墨对于海外仙山没有明确的概念,在雨墨看来应该不是很遥远,一夜的飞行就应该到了,可是东方破晓的时候,精疲力竭的雨墨也没有看到海外仙山的踪影,雨墨真想掉头飞回去,但是这样一来自己的这一夜辛苦就白费了,而且浮沂城那里还有那么多的人在等待抓自己,还是
雨墨向高处飞了起来,目光在海面上四处寻觅着,终于他在左前方看到了一艘正在三桅大船,在夜里的时候雨墨超越了十几艘驶向遥远的东方的船舶,那个时候雨墨对它们不屑一顾,因为它们的速度和自己比起来实在太慢,但是现在雨墨已经飞不动了。
雨墨振奋起精神向大船飞去,船上的水手见到雨墨飞来的时候他们立刻敲响了警钟,雨墨以为这些水手没有见过会法术的人才会这样紧张,因此雨墨大模大样的降落在甲板上说道:“你们不要慌,我只是路过休息一下而已,绝对不会伤害你们,我是正派的修道人。”
但是很快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修道人从甲板下面的休息室冲了出来,雨墨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落入陷阱了,可是按照这艘船的航行速度来看它们应该已经在海上航行好几天了,按理说不应该知道浮沂城的事情,而且这一男一女的神色也很慌张,他们不会和自己一样也在逃避什么吧?
雨墨挺起了胸膛壮着胆子问道:“这两位道友怎么称呼?看起来很面生啊。”
那一男一女互相看了看,那个年轻男子客气的说道:“我们师兄妹是紫灵峰苦竹子的门人,在下王顺,请问道友出身什么门派?不知道怎么称呼?”
雨墨没有听说过什么紫灵峰,更没有听说过什么苦竹子,雨墨转动着眼睛问道:“天玄宗听说过没有?大绝真人你们知道吗?”雨墨的这种含混其词的说话方法是从刘天幕那里学来的,当年刘天幕根本不知道药金的下落,但是他用暗示的语气让楚梦枕师徒误以为皇宫里面有,后来楚梦枕师徒才明白自己上了刘天幕的当,雨墨把这件事情记得非常牢固,以免再次上当,现在却活学活用的让这两个人产生误解。
那个年轻男子肃然起敬,原来雨墨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大绝真人的弟子,不过听说大绝真人的弟子修道近百年,怎么还是个小孩子的模样呢?难道大绝真人又收了一个徒弟?不过年轻男子虽然还有些疑虑,但是脸上的表情明显的放心了,天玄宗是名门正派,绝对不会和自己的敌人同流合污。
雨墨慢慢的说道:“大绝真人是我大师伯,我师傅的道号嘛,你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那个少女惊讶的问道:“难道你是天玄宗掌门人道苑前辈的门人?”
雨墨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一般人听到天玄宗的时候都会放心的认为这是名门正派,再加上雨墨说的神神秘秘,任何不明真相的人都会把他和道苑联系起来,而绝对想不到他是天玄宗数百年来的第一个弃徒楚梦枕的徒弟。
雨墨干咳一声说道:“嗯!还不是要知道的好,你们最好不要再问,大家能够在这茫茫大海上相遇就是缘分,你们叫我为雨墨就可以,这位漂亮姐姐怎么称呼?”
少女赧然一笑道:“我的名字是萧雅,你怎么会孤身一人来到这里呢?有什么事情吗?”
雨墨叹息道:“昨天我和大绝师伯在浮沂城遇到僵尸门的赵小儿和法临师徒,他们师徒见到我师伯的时候落荒而逃,别提他们的样子有多狼狈,我师伯追赵小儿去了,可是法临那个丑八怪却向这个方向逃来,惭愧啊!我追丢了。”
僵尸门的利害之处很少有人不知道,王顺和萧雅听到大绝真人和雨墨竟然把赵小儿师徒打得落荒而逃,他们立刻崇拜的看着雨墨,万万想不到昨天落荒而逃的就是雨墨和他师傅,而且当时的场面的确和雨墨自己所说的一样,别提有多狼狈了。
雨墨生怕他们继续追问自己,他装作好奇的样子问道:“我看你们两个好像很慌张,不会是有什么仇家在追你们吧?”
王顺看看萧雅,萧雅迟疑着说道:“我们遇到了何寂寞那个大魔头,他打伤了我师叔”
雨墨惊讶的“啊”了一声,雨墨现在已经知道何寂寞是自己师傅的好朋友,因此雨墨也就不再计较当初他掠走自己的事情,可是在僵尸门一别之后大家再也没有见过面,没想到在这里听到了他的消息。
这时甲板下面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问道:“你认识何寂寞?”声音犹如百灵初啼,清脆而婉转,随着说话的声音,一个穿着黑色道袍的少女婀娜的走了上来,少女的黑色道袍被一条翠绿色的丝绦束着,纤纤细腰仿佛不盈一握,轻轻的海风吹来,少女衣袂飞扬似乎随时都要乘风飘走。
雨墨立刻觉得口干舌燥,一时间他的眼里只有这个少女那双犹如秋水般的明媚眼睛和娇美的脸庞,涩声回答道:“认识,当然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