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树林听见程新明喊他,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来到程新明的身旁。
“么事呀,新明。”王树林问道。
“么球磨机都停了,还不抓紧时间磨砂。”程新明心里有气没处撒,正想找个人发泄。
“你看这池子都磨满了,都没地方腾砂了呢。”王树林说道。
“是吗?”程新明都有些不相信,才几天砂就满了。
“你还不知道,你们打了几天的麻将。”王树林说道。
“哦。”程新明沉思了一下。“那还不赶紧把砂调了。”
“我也是准备周砂呢,正想找你,听说砂价都跌了呢。”王树林说道。
程新明打电话到省城,果然砂价跌了不少。一问原因,原来是美国闹经融危机,波及到了世界各国,房屋不好卖了,钢材水泥大降价,澳大利亚的铁矿石都降价了,中国的铁精矿又何尚能幸免。
程新明打完电话,愣在了那里,他想不通,才几天的功夫,价格就降了这么大,这原来精矿都卖到一千一一吨,现在九百都卖不到,按他们说的,价格还要往下跌。跌价的滋味他试过,价格一天一个样,比小姑娘的脸还变得快,比夏天的天气还要来得猛烈。降的是价格,可损失的是真金白银。
程新明与王树林商量对策。第一,赶紧把磨好的砂卖掉;现金为王,手里捏着现金谁也不怕,第二要抓紧把没有磨完的砂磨完,防止价格再往下跌;第三将收砂的价格往下调,而且调价的幅度要大,精砂一次降低百分之十,毛砂价格最低要降百分之二十,水涨船高,水降船低。
伯利亚见程新明和王树林在商量着事情,看两人的情形都非常紧张的样子,两人呆在一起几个小时,知道情况有些不妙,于是走过来问程新明,砂价降了多少。
程新明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别管这事。
伯利亚知道程新明心情不好,也不跟他计较。一旁的王树林看不过意说道:“一吨降了三百多,原来卖一千一,现在只卖得到八百块多一吨呢。”
“总共有多少砂?”伯利亚想不问,可是还是忍不住。
“精矿大约有一百吨,毛砂怕是还有两百吨。”王树林说道,他也不好隐瞒什么。
伯利亚心下粗略地估算了一下,这一降价,损失在七八十万,现已磨好的精矿要少卖三四十万,没磨的毛砂损失在四五十万。
“你说说,这几天还有心思打麻将,不把球磨场管理好,早几天卖也许就不是这介行情,再拖下去,价格怕又是要大变。”伯利亚还是有些怨言,对着程新明抱怨,她担心的事情总是发生了。
“当时美国金融危机,我就提醒过你,要防止危机传导中国,影响铁砂的价格,可你就是不放在心上。”
程新明没有好脸色,对伯利亚的抱怨更是火冒三丈。王树林知道程新明的脾气,向来不爱女人管他,掺和他的事情,连忙支开话题道:“我看现在也不是争论的时候,赶紧找车,把精矿拖到省城去卖了。”
程新明道:“王树林,这事你按排好,到省城卖砂,你跟伯利亚去就行,我暂时有点事情,明天就回来。”
程新明的话,让王树林和伯利亚都吃了一惊。这家伙,就是蜂子蛰了,一会儿坐不住,没有麻将打,没有好玩的,就开始想心思,做正经事做不来,歪门邪道没得飞。
“新明,这卖砂可是大事,一向都是你去卖的,行情你也熟,人你也熟,你可不能临时撂挑子。”王树林对程新明表现有些不满。
“王经理,程新明要是有事你让他去,我不相信我跟你两个还能把这砂卖黄了,我看他有么重要的事情,比这磨场的事情还重要。”伯利亚硬气,不指望程新明。
那程新明听了伯利亚的话,正合适,扭头就走。开了车准备出球磨场,来到大门前,两扇大门紧闭着,程新明按了几声喇叭,门却还是没有开。程新明有些生气,请的门卫是找什么吃的?程新明在车上嘟嘟了几下,打开车门,跳下了车。
在这要在往常,早就有人跑过来帮程新明把门打开。程新明一下车就大声叫喊着:“门卫,门卫哪里去了,把门打开。”喊了几遍没人理会,程新明只好自己走到门边,用手推门,准备把门打开,不想门上一把大铜锁看住了两扇大铁门。
“谁锁的,谁锁的门?”程新明高喊,可是没人理会,程新明有点气极败坏,四下里张望,他象是在找什么东西,地下有块大石头,他走到跟前,双手把石头抱起来,用石头去砸大铜锁。
“咚咚。”几声轻脆的响声,传了很远。响声惊动了人,只见几个人从大门边上的房子里走出来。
“新明,你这是做么事,要出去么?”只听一个人一面走一面说道。程新明一看,来的几个人不是别人,也不是球磨场的工人,也不是球磨场的负责人,却是船上入股的几个人,程新明心下明白,原来是这几个人掏的鬼,把门锁了不让他出去。
“你们这是搞么事?”程新明冷着脸,冲着他们说道。
“新明,这门是我们锁的,在股没有退给我们之前,你是哪里也不能去的。”只听一个人说道,又听另一个人说道:“新明,这锁可是我们自己凑钱买的,你可不能敲了。”
程新明心里有气,这是要他上梁山了,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锁他的球磨场,居然还敢强制他的自由,程新明望着兴冲冲赶过来的几个人,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手痒痒地,想要跟他们打架,冲动了几下又心想与他们打起来不值。
程新明扔下了车,把手中的遥控器一摁,车子就停在大门口,锁上了。程新明灰头灰脑地转回去了。
只听后面又有一个声音说道:“程新明,你不把我们的钱退了,明天就莫想从这里把铁砂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