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新明也来不及打破沙锅问到底,提起钱就往车上搬,伯利亚这次有救了,河道也不用卖了,也不用再与老唐就价格问题纠葛不清。一句话,老子有钱了,不想卖河道了。这几天正在为了钱发愁,没想到杨柳清真有通天的本事,弄到了这么多钱。虽然少了五十万,不过总算可以在伯利亚面前交差。
所谓说吉人自人天相。怪不得算命的总是说命中走桃花,危机时刻总有红粉知己出手相助。
见程新明急急地要走,杨柳清只好帮程新明提袋子,两人抬着一袋子钱送到程新明的车上。见程新明高高兴兴,风风火火地,杨柳清几次想说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了。杨柳清一副愁容,欲言又止的样子。程新明倒是没有觉察出来。只顾得高兴,哪还注意到杨柳清的脸色。
杨柳清帮程新明把钱抬上车,目送着程新明远去。见程新明走远,这才一个人孤独回到自己的房间,独自低声地啜泣起来。哭了一会儿,擦干了眼泪,默默地想了一会儿。想起什么事,掏出手机打个电话。
电话接通,杨柳清就对电话吼了起来“你答应按两百万收货,下欠的五十万什么时候付清。”
“谁说的,哪个说跟你欠来着的。自己答应的话,说话不算数。说了决不食言,为何言而无信。”
“什么?要扣下在球磨场入股的本金?没门。那是我的青春损失费。告诉你昨晚上的事情我可以全部都录下来了,你要想耍赖我把光盘寄给你老婆,看你还敢不敢。你的兽行记录得一清二楚,你对我的折磨还历历在目,我要让世人看看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让大家知道你这个性无能性变态者的丑恶嘴脸。”
杨柳清将手机重重地向床上扔去,趴在床头放声大哭起来,哭得伤心之时,浑身抽搐,肩膀不停地抖动。显得无此无助,宛如秋日天空随风飘零的一片枯叶。身边无一人安慰她,程新明带上一袋子钱奔另外一个女人而去。
那野兽般的变态狂。昨夜,自己的牺牲值吗?浑身伤痕累累,到现在还隐隐作痛。此事要不要告诉程新明?只要是他及时把五十万付了,此事还是不告诉他的好,让他知道了不知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会是感激她,还是会更加有瞧不起她?球磨场上,机器巨大的轰鸣声,掩盖住了杨柳清的哭泣。
今夜,是谁,在月下独自漫步,今夜,又是谁在枕边独自哀思。又有谁为你拭去眼角的泪花,又有谁轻轻捧起你多情的脸庞,为你舔慰忧伤。
虽然外表上看,还是那么的不可一世,目空一切,可是他的内心杨柳清是看得清楚的。为了弄到两百万块钱,整天急得焦头烂额,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得为他做点什么。自己手上的钱也都压在了球磨场,再也拿不出一分钱,唯一的办法就是想法把球磨场的铁精矿变卖。
可是要将铁精矿运出新罗市又是谈何容易。黑恶势力一手遮天,官商勾结,垄断了铁沙市场。不是陶善仁的车,不是他球磨场的砂,休想运出一粒。外地老板更是不敢到当地收一分钱的铁精矿。当地一些小球磨场,都只得忍气吞声,低价将铁精矿卖给出陶善仁,他再高价卖出。
杨柳清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只有把铁砂卖给他,才是唯一的好办法。一想到他,杨柳清还是心有余悸,那个心狠手辣人面兽心的东西,简直就不是个人。严重的心理变态。
犹豫再三,杨柳清最终还是决定打一个电话。那简直就是鬼使神差,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还没死心,还要打电话找他。
电话那头传来老唐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哎,这不是我的杨妹妹吗,怎么何时又想起你的唐哥了?”
一阵恶心,听他的话就反感,就是吃进一只死苍蝇。但她还是强忍着,有事要求。
“球磨场里的点砂,想不想拉去。”
“妹子,是不是铁砂卖不出去,这才想到你唐哥。”
“少废话,要还是不要。”杨柳清语气强硬,态度坚决,一点也不象是在求人,到好像是在发号施令。
“要到是要,不过嘛,这价格。”
“价格没得商量,与省城一个价。别到手的生意不想赚钱,现在铁精矿的价格一天高似一天,芝麻开花节节高。你放在你球磨场里压几天就得赚上十几万。”
“我说杨妹,钱我一分也不赚你的,你看我们当面谈如何,既然你主动找我,怎么说我们也得旧情再续一续,好好叙叙旧总是可以的吧。”
这个死不要脸的东西。杨柳清犹豫起来。答应还是不答应?
杨柳清把心一横,为了解决程新明的燃眉之急,为了把他球磨场的铁砂变成现金,只得牺牲自己了,下一回刀山下一会火海。杨柳清冷冷地说道“行,随你安排。”
“妹子真是的情有义之人,这么久了还没忘了我老唐,知道有急事找我老唐帮忙。我看你就到我的球磨场来,我们好好商量一下。”
“两个条件你答应,我才跟你谈。”杨柳清多长了一个心眼,还是小心为是。
“什么条件,你尽管说。”老唐倒是说得爽快。
“第一,不能欠一分钱,一手交货,一手钱清,钱货两清,我俩谁也不欠谁的。第二,你我必须写一个合同,价格按目前的最高价,运费必须由你支付。”
“没问题,只要是你杨柳清提的条件,我全答应。”
反应过快,不免让杨柳清有些担心,这里面会不会有些什么不妥的地方?杨柳清仔细地想着,也没想出什么破绽来。但她还是多了一个心眼,今晚的事,还是要用手机录下来,万一老唐玩什么花样,还有一招杀手锏。
程新明把一百五十万元现金送到伯利亚手中,伯利亚还是高兴万分,这男人,还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虽说还差五十万,但自己东拼西凑还是能凑上五十万。伯利亚把的公款还上,神不知鬼不觉,又像上次一样如法炮制。胜利与爱情冲昏了头脑,两人高高兴兴地玩上了两天,玩了一个神秘失踪,以为把公款还上了就万事大吉。
急坏了伯利亚的老公,急坏了杨柳清。
两天后程新明兴致勃勃地回到了匡故镇,来到了球磨场。
憔悴,已是憔悴万分,望眼欲穿,盼的人盼回来,却是一敢相见。躲避,不安的躲避。让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不愿到来的事情还是如期到来。老唐欠下的五十万块钱两天来虽是一个劲地催,却还是没有讨回来。
程新明的到来,这一切又怎会躲过他那如鹰般的眼睛。
“铁砂你是不是卖给了老唐?”程新明死死地盯着杨柳清,杨柳清一阵虚脱,轻无飘缈,无助地点点头。
程新明一把拉过杨柳清的手,双手一道痕迹引起了程新明注意。程新明抓起双手,仔细端详了一下,那是被绳子捆过的淤痕。
程新明一把拉起她的袖口,只见手臂上一块块的伤疤还没有痊愈。伤口绝不止这么一些,他粗暴地脱下杨柳清的外衣,胸口一条条的伤痕裸露在空气中。如一条条蚯蚓,如一条条舞动的毒蛇,如此醒眼,如此刺目,脖子上,胸口上,肚子上,到处都是疤痕。那长长略浅的青紫色的疤痕是被皮鞭抽打的;而那深深的颜色鲜红的则是被指甲抓伤的。
“这是不是老唐那死东西干的。”程新明震惊了,愤怒了,哭,杨柳清只知道哭。
“你怎么这么傻。明知道他会折磨你,为什么还要投入他的怀抱中,为了我,为了那点铁砂变成现金,值得你牺牲?”同情与怜悯油然而生。爱怜,痛惜从心头升起,紧紧地搂在怀中。
够了,有你温暖的怀抱,让我在你的港湾里停留,此生足矣。
“让你受苦了,让我如何感激你。”
有你这句话,有你的关爱,有你的理解,那点牺牲是值得的。那一点苦,那一点难,比起你的温暖你的体贴,又算得了什么。
心还是痛,像是有一团棉花塞在胸口,那让她担心的事情到底是说好还是不说好。可那五十万的货款还没收回,以自己的微薄之力,恐怕难以收回。老唐那老东西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虽然是防了他一手,写了合同,还用手机录了音,可这一切还是没有吓唬得住他,这两天虽然天在在抓紧催收,可是一点效果也没有,那老唐就是翻脸死不认帐,那无奈的死不要脸的东西。
“本来想卖两百万,刚好让你还债,可是最终还是差五十万。”
“一百五十万,足够了,你没必要为此事内疚。你已经帮了我的大忙,这段时间太忙,没太多的时间陪你,让你委曲了。段等铁砂忙完了,走上正轨了,定要好好陪陪你,补偿你的损失。”
“不是,我是说本来卖了两百万的铁砂,可是还有五十万元的货款没有收回来。”
“什么,你是说那老那老东西扣去了五十万。”
杨柳清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当时老唐与程新明合伙投资办球磨场,后来才能唐投靠了陶善仁,程新明把他给赶了,但他的投资并没有给他,而是以赔偿杨柳清的青春损失费的名义扣留了下来。虽然老唐闹过几次,无奈斗不过程新明,最后不了了之。没想到这次还是被他找着了机会。
“我已经防了他,可他还是老奸巨滑。”杨柳清满腹忧郁,又怕程新明会闹出什么事来。又安慰程新明说:“你放心,我定会把那五十万要回来,我手上有他的把柄。”
“这事你不用再插手,我自然会有办法把钱讨回来,不讨回来我也不要他好过。”程新明暗暗发誓,不把老唐的脚筋挑断,不把此人废了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