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时刻,一早就被吵了起来,叶心冲进她的房间内,什么都没说,只看着她。
身穿百鸟朝凤云霞五色云纹婚服,一头乌发尽数绾起,头戴金丝凤冠,一支镶金丝的明珠随她的身体摇曳在空中,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
红唇皓齿,举手投足间都是女人的媚,十指好似鲜嫩的水葱,纤纤玉手,加上这艳色绝世的妆容,妖治美绝,仪态万千,冠压群芳,方是绝代佳人。
世子也早就在世子府中穿上婚服,妆娘亦叹可谓是这绝色容颜,一件大红的直襟长袍,红色显得他脸十分白皙,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金色云纹,黑色束发以琉璃金冠固定着,如此风度翩翩,气宇不凡,玉树临风,温文儒雅,当真是郎才女貌啊。
众宾客也来到了世子府中,启程接新娘了,世子骑上马,更显得青春活力,脸上极淡的笑容让人觉得顾盼生姿。
大街红妆十里,前面十几个婢女在马前面走着,撒下漫天的花瓣,花香浸润在空气里,惹路人纷纷心醉。
真可谓是步步生香,远远地,一整队火红的人影渐渐清晰,像是天边的朝霞,一点点晕开,不断扩大,照的人脸上眼睛里都是一派喜庆之色。
大街上的小孩看见这么盛世的场面,也龙跃欢腾的不行,队伍走到哪里,那里的人就通通出来围观。
待走到了公主府中,府中上下一派喜气,贴上了红色的囍字,挂红灯笼,房檐廊角,桃枝桂枝上都挂满了红绸剪裁的花。
门外都挤满了人,他从马上纵身一跃而下,旁边的未出阁的姑娘们纷纷惊呼却也被他的行为给撩动了芳心。
拦门人是当朝的丞相许辰,丞相今日也着红衣,为了庆贺公主大喜,气色红润般挑笑道:“素闻世子殿下做诗一绝,倒不如做首诗来。”
还没等丞相说完,四周之人都已经起哄的迎合着,那世子也不落下风道:“为了不耽误良辰吉日,小弟这首诗做的有些仓促,日夜思念不得眠,桃花寥落枝头处,仍就不知在何处,只盼佳人早日归。”
听见此诗的人纷纷在拍手鼓掌,看着还有人磨磨蹭蹭的要问,为了不错过吉时。
暗地里指使属下们强行突围,一鼓作气的冲进了院子之中,来到了大堂之中,正当中的大堂上面红色的大字显得格外突出,之前装饰的也过于单调,如今到是红与灰交相辉映,给人一种异样的美。
而在房中的她也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了,由喜娘为她盖上鲜红的盖头,盖头下不知她何种的心情,喜娘搀扶着她至了大堂之中,将她的手交给了世子,就都就退却了。
一把拉住她的小手握在自己的大手里面,感受到她的手微凉还在冒汗,估摸着是紧张了。
牵着手两人出了大门,走到门槛之上,她玲珑般的身姿有些许不稳,恰好男人扶住了她。
坐在轿子里面的她算是真真安稳了,没想到肚子又咕咕叫了,许是她起来的早,又一直在忙来忙去的缘故吧。
万幸叶心给她塞了一包吃食,如今在轿子里,到是可以小口小口抿一点来吃。
南曜长公主行出嫁的礼仪是需要当着天下臣民的面前与新婚夫君行合卺之礼。
正门鲜红如血毯延绵至台阶上,拿着花篮在前面的侍女向前走去,反过身来后退一步,让出一条笔直的路来。
世子掀起轿辇把她从里面请了出来,相互携手一起走过了红毯,一边走还听到礼司官端正官方的念着誓词:“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得天独厚,珠联璧合,相敬如宾,永谐鱼水之欢。互助精诚,共盟鸳鸯之誓。”
须得上台阶之时,两人的才放开手来,沐月过来扶着她上台阶,说是有人扶着可她依旧看不太清楚,差一点就又要倒下去了,所幸台阶不怎么长。
“合卺礼,起。”旁边的锣鼓之声就开始起来了,后唢呐尖锐的声音显得格外特别,也不知从哪里听说的,唢呐声起,不是大喜就是大悲。
礼司官听着唢呐吹完了,继续道:“兴。”
“拜。”
“新人饮合卺酒。”
一人端着合卺酒出来,沐月将身边那一碗给她,世子拿起了自己的那一碗和她一同交换了卺具,饮了对方那一碗,像极了现代喝交杯酒。
“新郎新娘新人人人如意,佳期佳景时时时称心。”
“二位新人鸾凤呈祥,是上苍的旨意,是天赐的良缘。”
“一拜天地谢姻缘。”他们两人面对这天这地同时行了一个礼。
“家族昌盛子孙旺,返哺跪乳敬双亲。”
“二拜高堂养育恩。”
要跪拜的是当今皇上,还有她父母灵牌也都在上面。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新郎新娘面对面,夫妻对拜花堂前。”
“万民敬仰跃堂前,感激涕零相报恩。”
“四拜天下臣民。”
“礼成。”
直到礼司官说那句话,她才真正的松懈下来,顺便入了洞房,入洞房后她真的很想要把盖头掀开了,可还得强忍着不适。
行这么一通礼下来,真的她也饿的不行,拿出那包吃食继续吃着,像小老鼠一样的咕叽咕叽。
沐月听着她吃的声音愣是憋住了笑意,也不知道等了有多少时间,约莫得有一个时辰了,那世子才一脸醉意的进了房门。
喜娘们也进来了,呈上了一根杆子,他用杆子一挑把盖头掀开来,她也总算是解脱了。
世子一身酒气的坐在她身旁,门外的人偷看到了,也都一起齐力起哄道:“亲一个,亲一个。”
可叹的是男子不解风情,他们的闹洞房也就结束了,侍女们端上一盆饺子,分别把他们两个的碗中都夹了一个进去,他们两个拿起来,那人先吃了一口咽了下去,吃的特别香,还以为味道不错,也就无所顾忌的尝了一口,结果难吃的吐了出来,不觉疑问道:“生的。”
喜娘看着公主一脸高兴不已:“千金难买公主这句话。”
世子看向她气鼓鼓的样子,不觉得笑意更甚调侃道:“夫人说生的自然生。”
大家不约而同的都笑了起来,忽然明白了某人什么意思的她,害臊羞红脸且又白了他一眼,世子看她杏眼一瞪,娇羞般的嗔了一声,是撒娇无已了。
后就是洞房花烛夜了,众人纷纷都退了出去,还帮他们拉上帘子,这床下面铺的都是些红枣,桂圆,寓意着早生贵子。
她把视线移到了世子那里,却看见他往自己身上看,她准备起身卸下这重到不行的风冠,走到了妆台,从开始卸到最后长发随意披散,某人都没有任何的说语。
还以为是睡了,却没想到卸完以后,某人的眼神还是停留在她的身上不曾离去。
直到她在人的眼前拿手晃来晃去,那人才有了反应,一把把她拉入怀中,她的头抵着那人的下巴,似乎入了迷的一般神魂颠倒问道:“夫人,你真的是太倾国倾城了。”
她也是喜欢别人夸的小公主,欢喜傲娇道:“那可不是,娶了我算便宜你了。”
那人也听出了她的意思,附和道:“是啊,那夫人,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她不太好意思,婉拒硬着头皮道了歉:“对不起,我还有一些没有准备好。”
“夫人,这是要我独守空房吗?”男人如同小孩子要糖一般,攥着她的衣角双眸无辜望着。
“你可以跟我睡啊,但是不许动手动脚的。”她也就退了一步但依旧坚守原则。
“好,那夫人我们就寝吧。”男人见她都退了一步,自己也得得理饶人是吧。
“好。”她也附和的应了一声,两个人相拥而眠了。
睡到了一半,发现自己的这到手的夫人睡着睡着就没了,一抬头看夫人正在剪床头的红烛,夫人见男子醒了,是否是因为动作声音大了吵醒了,慌忙焦躁的问:“是我吵到你了吗?”
“并没有,是那烛火晃的我眼睛疼,就醒了。”揉了揉酸痛的眼睛说道。
她褪下步鞋,爬到男子的怀中:“在民间有这么一个说法,燃红烛到天明,夫妻恩爱和顺到白头。”
虽说是这样子,可不过都是小女儿家的心思,却如此在意,男子心里也是有些触动的。
太阳东升,阳光普照大地,公鸡的鸣叫声也传遍他们的屋子,她也算的疲懒的,可却清楚今日是让某个还在憨憨大睡的人入祖谱的重要时刻。
轻手轻脚的下了床,为避免吵醒还在昏睡的人,只吩咐了沐月一个人进来打扮,还叫小厨房拿了一碗醒酒汤过来。
可无奈还是声音太大惊醒了睡梦中的人,床上的人有起床气,闹腾埋怨了一会,不情不愿的起来了。
她拿了一碗醒酒汤过来道:“昨日喝点酒,头晕了吧,喝点醒酒汤。”
看着她一边梳妆打扮,还惦记着昨夜自己酒醉,从床上起来径直走向妆台,环住镜子中女子。
“闹什么?”女子柳眉一挑,斥了一句。
遂放下了手,梳洗去了。
他们又是得入皇宫见皇上的时刻了,左右昨日也累的慌,可得早起,她的身体也是抗议的,马车之上,靠着男子肩膀昏昏欲睡起来,睡前特地讲到了再叫醒自己。
软玉温香在手,怎么才坐怀不乱呢。
到了皇宫,才把她给半骗半哄的叫了起来,一起去了祖祠拜见了皇上,皇兄在祖谱之上添了男子名字,一想到名字她也不知道,这着实有些不妥。
离宫的路上她就迫不及待的问道:“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来而不往非礼回:“你知道我们燕北王府是随了第一代燕北王,姓萧,单名一个衍,字子慕。”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这可是形容女子的古诗词,你这名字由来到是有些意思。”
既如此也就一并问了:“那我都自报姓名,夫人我虽晓得单名一个沁,可还不知夫人的字是什么。”
“那时候是皇兄给我选的,叫婉清,但后来不太好读,我就让她们还是读我的名,你还是叫我名吧。”嘴上虽是嫌弃之语,但底子却是骄傲的。
“水木清华,清扬婉兮,夫人的取字意义与我不遑多让啊。”她撅着小嘴,不由得想要让人调戏一番。
男子思考半分,才郑重其事道:“父王让我们回去,你先收拾收拾一些东西,等回门以后我们在走。”
这么早就走,难道是燕北出了什么事情,忧虑关心问道:“可是燕北那边是出什么事了?”
萧衍静静的看着她,冷淡刻板说道:“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父王要急着要见你。”
意识有什么不太对头,也不敢再问了,点了点头就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