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儿的婚事,我也有想过,可总觉得我见过的男子都没有配的上,这才过了这么久还未定。”皇上用手拂着脸低沉续道。
“其实皇上也并非不知,若是在要拖下去,前来和亲的人也不少,到时候为难的是皇上。”丞相不住的提醒着。
皇帝不想抬头,也不说些什么,趴在满是折子的书桌颓废着。
过了片刻中,丞相似乎也与皇上僵持在这里,但谁都不敢先动口。
皇上最终妥协了,深吸了一口气道:“既然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案,我就赐婚于沁儿吧,燕北世子将来前来京城,他人长得也好看,聪慧异常,堪匹配沁儿,到时候我会赐婚给他们两个,你去跟外面的人说吧。”
丞相看着皇上在眼里的泪花,还非得如此强仰着头,不让他流了下去,也心疼的很。
皇上一瞬间把桌上的东西狠厉的摔到了地上,吓得丞相一哆嗦。
带有哭腔的道:“你知我最恨什么?我恨我这个皇帝处处受人限制,如今连我想要找个人聊天都不行,当真还不如做一个百姓来的痛快。”
丞相见着皇帝忧伤,忙安慰道:“欲戴王冠,必受其重,这是古今向来不变的定理,皇上所有的言行举止影响着百姓们,自然得当万分小心。”
“若陛下觉得亏欠公主,想要安抚公主,臣有一法子,只是牵扯到陛下的私事,不好妄议。”丞相先发制人道。
“你说,朕恕你无罪。”
“陛下的三年孝期已过,后宫空无一人,言官到时候自是得劝谏皇上纳妃,倒不如皇上自己提出来,得找一人主理选秀的事宜,论及皇上身边的女眷,也只有公主一个,不如交由公主主理此事,也宽慰了皇上想安抚公主的心,一举两得,想来大臣们也不会说些什么。”丞相灵机一动道。
“好,此事甚好,爱卿不愧为朕的解语花,既如此就这样吧,朕立刻下旨。”皇上赞许的眼神直往那人身上去,愉悦的语气道。
不久后丞相从门外出来对着外围的大臣们不知说了些什么,大臣们便都纷纷散去了。
“皇上要我主持选秀?”她在府中正捧这一本书读的津津有味的时候,圣旨就过来了。
太监笑嘻嘻奉承道:“是啊,皇上的意思是由公主全权负责选秀,这可是独一份的恩宠啊!”
说完太监便回去复命了,服侍在一旁的婢女沐月迫不及待的问:“公主,皇上怎么忽然要选妃了?”
“先皇的丧期已过,加之皇上这偌大的后宫之中竟没有一个嫔妃,你说那些文官能不催吗?”
沐月又问:“可公主不是之前才与皇上闹翻吗?”
一想到这件事情她就有些头疼,随意无奈道:“皇上身边如今只有我一个女眷,就算再不怎么情愿,也没有办法。”
皇上提出让公主主理选秀的建议在朝堂之上竟未被反驳,大臣们都十分赞同,如今圣旨一下,此事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全京城百姓都已然知晓此事。
当选秀之日时,遥见两人携手同行而来。
“参见清王殿下。”她端着行了一礼。
清王抬手示意她起身,那人着墨蓝色宽松休闲服,俊逸飘然,幽暗深邃的黑眸子,显得人狂野不拘,邪魅性感,嘴上挂着清浅的微笑,整个人都有一种豪放不羁之感。
此人便是先皇的五皇子,也就是她其中兄长中的一个,南宫清,在那人身旁的人就是太师,太师素服加身,肤白貌美,俊美容颜,雍容华贵,一双丹凤眼与当今丞相如出一辙,不怪他们是亲兄弟。
这两位便是众位大臣们选来监视她有没有暗箱操作的人,大臣们怕她得宠忘本,选时有失公平,因此上书须得找个人来看着,就想起了这两位,如今他们被禁了差事,做这个事情是最好的,自是同意了。
“内阁学士沈清之女沈越然,都察院御史付梓之女付席梦,苏州知府安自折之女安雀。”
沐月高亢尖厉的声音传了出来,听到名字的三位秀女也按着父亲名位高低出来,一个一个排好。
她看着这群人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妖艳妩媚的,觉得不配为皇上妃子,回头看了眼那两人,没成想那两人只顾打情骂俏,连瞧都没瞧。
估摸着皇兄八成也看不上这些俗物的,就让她们下去,一直在旁边没出声的清王却在这个时候随意点了一个女的道:“就你了。”
这下子搞得她格外的尴尬,只得硬着头皮勉强笑笑缓解气氛,附和着清王道:“那就这位姑娘吧。”
她下意识冲动就瞥了一眼清王,清王继续顾着与太师说话,依旧没有注意这里,她也只能伪着笑脸继续下去。
就这样这一天总算是结束了,真的让她意外的生气不爽,可却不能说些什么,真是憋屈。
临睡之前,才遣了侍女过来洗漱,准备好上床睡觉了。
她的耳朵听了些动静,顺着过去看见一人悄然到了身旁,是从小就侍候她的婢女,名叫淡月,因着有些武功,且又是自家母亲给的人,所以格外器重,很多重要的事情都交复了那人。
来人五官端正,身材较好,素衣裹身,让人影响深刻是那双大眼睛炯炯有神。
“主子,奴婢去查问过了,燕北世子要进京了。”淡月小心翼翼般低语着。
“燕北世子?”她惊奇讶异的问。
忆起书上说这位世子长得极为漂亮,容色倾城,肤白貌美,堪比女子,是南曜的第一美男。
可这位燕北世子在书中是一年后才进京来的,且进京的理由是为了处理她们邻国时常有军队骚扰边民百姓的事。
如今这般冒然进京是为了什么,她似乎有些猜不透了,顺手准备拿起桌子上的栗子糕,正准备边吃边思,把栗子糕放到嘴边尝了一口,就因为苦的不行吐了出来。
她怪异的看着手上的栗子糕,这往常断没有这般苦涩,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连忙拉住淡月的手道:“淡月,这栗子糕味道不对,怕是有些什么,你去拿根银针试试看,悄悄地别让人知道了。”
淡月听从命令般的点了点头,环顾了四周一圈然后迅速出了屋子,她缓缓放下手中的栗子糕,担忧紧张的望着。
淡月的速度也算是快的,一会的时间便回来了,拿出找来的银针,将银针插入栗子糕之中,再迅速的抽回,须臾之后,只见银针前端竟微微有点暗黑的颜色。
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她后背出了一顿冷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又急又害怕。
半盏茶的功夫以后,她方才慢慢的缓了心神过来,攥紧了自己的衣服,沉着冷静对淡月讲:“这事先不要对任何人讲,别打草惊蛇了,你先把这盘栗子糕悄悄的处理了,然后去查一下是谁经手过这盘栗子糕。”
淡月战战兢兢道:“是。”慎重的点了点头,端着那盘子糕就小心翼翼的推房门出了去。
她如今忧心如焚,细想之前一个月都是按照剧本演得,也没有出现变故,怎么如今的事情都脱离了轨道,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才导致的,可已经呆了一个月,要脱离早就脱离了,怎么会这样?她百思不得其解,以至于夜不能寐,辗转反侧的,但仍就是毫无头绪。
估摸着一来是因为原本书中描写这位长公主就不多,二来则是她实在是想不出到底要有何人害他,且不说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皇上叫到宫中,基本没跟人什么接触,若说有,那也只是在各家宴会上,但也都是谨言慎行,从不与人结仇。
第二天,因为熬夜害得她眼下一片乌青,用粉都遮不住,以至于今日清王见她之时就开口问道:“你昨晚没睡好,脸色苍白,神情倦怠。”
“嗯,昨儿失眠了。”她苦笑的敷衍两位道。
“在屋中多放些艾草,多有助眠之校。”太师担心道。
搞得她一上午都在打哈欠,中午才补了一觉了,下午总算是看着有些精神了。
晚饭的时候听起太师与清王论及燕北世子,她也迅速加入他们的讨论,寻问道:“清王哥哥,已然得知燕北世子要进京的消息了?”
清王抿了抿嘴道:“你哥如今我虽然不太爱管闲事,可朝局上的事我们该知道还得知道,何况此次燕北世子进京并非全是为了国事。”
“那可晓得此次究竟所谓何事啊?”她满心期待的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旁沉默不语的太师却忽然说道:“听说此次燕北世子进京是为了和亲之事。”
“什么,和亲?”她差点一口饭喷出来,连筷子都差点拿不了。
“你小心点。”清王斥了她一声,眼神漠然寒凉道:“是啊,听皇上的意思是从宗室女子还有公主中挑出一个来,与燕北世子定亲。”
实则其余两人都已经心知肚明,是谁去和亲,所以说到“公主”两个字的时候语气还特别重,无外乎也是在提醒她。
这话搞得她心中又惊又骇,不解又问道:“可为何要进京,往常不都是选了和亲的人送过去就完了吗?”
“是啊,可那燕北世子非上了道奏折说他想要亲自看看未来与他成亲之人,这话皇上自是难以反驳,只能允了。”太师忙不迭为她解答道。
她感觉那两位几次有话想说,但又到了嘴边又不说了,觉得甚是奇怪。
但其实我们也能明白,毕竟皇上下了旨意,知晓此事的在燕北世子入京之前都不能说,否则就杀无赦,所以就算是想告诉她的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