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找我女儿的。”舒正燮打破沉默。
“嗯。”叶司音点头。
舒厌厌明显感觉到老舒的口吻疏离了许多,倒不是对她,是对叶司音。不等她看向父亲,老舒看向她,“出来说。”
丢下这句,老舒率先离开画室,没有丝毫打算拜访的迹会。
舒厌厌抬脚跟上,行至庭院无人经过的雨花池畔,她主动开口道,“爸爸,让您担心了。我在叶司音家挺好的,弟弟最近也借宿在同学家,我会劝他回家去跟您道歉的。”
“不不不。”
老舒摆手,“我想了很久,也想清楚很多,不该勉强。你们大了,我在决定一些事情之前该有所商量,而不是一味凭我的感知。”
说着,老舒若有所思地环视庭院矜贵景观,他的目光落在一处雕栏白玉砌成的环桥扶手,沉声道,“我的初衷有欠稳妥,功成名就的小子身旁最是招惹莺莺燕燕,我那时并不知道。你说他有古怪之处,如今看来……我想是的。保密入学,倒不知是提防风流债还是提防往日仇。”
“爸爸!”
舒厌厌出声打断,“您根本不了解叶司音,别凭一处私人宅邸就确定他的过去。他好心收留我,怎么就被您猜成农夫与蛇。”
“好心?”老舒面露不悦,“到底是画虎画皮难画骨,谁知道呢。撮合的事情你既不愿,险些故意弄出些扣分劝退的举动。那小子也是不愿意的,最近才听说他曾经向校长问过转学流程及相应交接,后来因为某些手续搁浅。既然都不愿意,正好今后就别再提。”
“为什么不再提?”
老舒感觉这问题多余极了,“因为强扭的瓜不甜,感情就不能强求。”
舒厌厌‘喔’了一声,然后,她突然说,“地……就是训导主任曾经找我谈过几次话,他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我要感谢爸爸你是油画系的院长才得以认识叶司音。那时候不觉得,现在我觉得话不好听理很中肯。”
老舒之所以突然对叶司音抱有成见,三成原因是感觉到对方复杂,另外七成则是希望和女儿修复关系,女儿不喜欢的也不看好就是重温亲情最简单的方法。
没曾想——对撮合之事深恶痛绝的舒厌厌还历历在目,眼前的女儿就变了模样,忽然字字句句都在维护对方。
老舒诧异不已,“舒厌厌,别迁就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就算我是你的父亲,未来的生活还是要你自己过。我对你之所以严厉苛责当个小子养,是因为你最像我,有主见,从不被他人意见左右。你弟弟左右逢源,像你母亲多一点。”
舒厌厌盈盈而笑,“所以我就更不可能迁就他人想法,因为我,随你。”
老舒捉摸不定,于是更改了话题,“你在这打扰已久,女孩子住别人家不合规矩。”
“合不合规矩的,不是也住挺久了吗?”
舒厌厌眼见老舒要发作,止住了打趣的口吻,合盘而托道,“不打紧的,梅姨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她很喜欢我来打搅——就是给您带路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