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启和张无忌之前每日练功,心中自是充实,如今神功运通,到了离开之时,他的心中反而有些空落。
“赵大哥,咱们真的要出去么?”
赵天启知道张无忌是觉得这山谷好似世外桃源,不像外面世界那般尔虞我诈,再加上有自己相伴,当真是“其间乐不思蜀也。”,可是不说张无忌身上还有诸多剧情,就是自己也要靠他上武当找张三丰解惑,于是只见赵天启笑道:“赵兄弟,你呆在这谷中难道就不娶媳妇了么?再说,你父母不就是怕你一辈子困守孤岛所以才返回中原么?你若是一直呆在这谷中,那岂不是辜负了他们的一片心意?”
张无忌乃是心思通明之人,听了赵天启的话自然也就释然了,点头道:“我明白了。”于是两人便按当年路线行径,来到了进谷时的那处绝壁之上,看着壁上的枯木,赵天启对张无忌说道:“无忌兄弟,莫要害怕,你武当的梯云纵虽不像‘一趾风行’进退如电,但于卸力轻身之道却是极为高明,只要你运用得当,这区区绝壁不在话下!”
张无忌闻言,先是深吸一口气,接着坚定心神后道:“走吧!”说完当先跃下,因为他知道,越是艰险之时,越是不能被犹豫和恐惧占据心神,若是让赵天启先跳,他多少会产生亦步亦趋的心态,所以干脆横下一条心,不管其它!
赵天启见张无忌如此坚决,心中端是佩服:“和这小子相处数年,越来越觉得他虽然有时会犹豫不决,可一旦让他下定决心,他身上那股韧劲却是常人难以企及。”念及于此,赵天启亦是纵身跃下,跟在张无忌身后。
其实在谷中之时,赵天启曾有心传张无忌一两门绝学,可张无忌却是摇头道:“赵大哥,武功是用来打打杀杀的,当年我练武只是为了让义父开心,现在我练武是为了救命。现在义父又不在身边,有了‘九阳神功’我的病又有了着落,所以我不打算练武功了。”于是赵天启的传功大计只能作罢,所幸张翠山当年传过张无忌武当的“梯云纵”,否则张无忌要想出谷,那便还非得等他学会“一趾风行”不可。
言归正传,此时赵天启施展“一趾风行”和“十面锋流”,将手脚都化作了登山镐,借崖壁下落,而张无忌则是用出“梯云纵”,化身登云仙家,在绝壁的枝丫间轻盈跳跃。这两人虽然一个刚猛,一个潇洒,但都是举重若轻,信手拈来,不过片刻,两人具是翩然落地。
落地后,张无忌抬头看了看这绝壁,方才后知后觉的说道:“这绝壁端是险要,若非这九阳神功,我怕是要另寻出路。”
赵天启闻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再险要你不也下来了?无忌兄弟,如今光说内力,你可算得上是当世一流了。”
别人若得赵天启如此夸奖定会心花怒放,但张无忌却是笑了笑:“武功再高又能怎样?我义父在孤岛上瞎眼等死,太师傅护不住得意弟子,他们都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
“无忌兄弟,你这话就有些偏激了,”听了张无忌的话,赵天启皱眉道:“你义父被困孤岛乃是因为他自己之前受贼人挑拨,大开杀戒,而后悔悟,不肯回归中土,和在他武功高低没有半毛钱关系,至于张三丰真人,你不能只看他的不顺,你还得明白,他这一身功夫给他带来了多少名声和好处,事情你总不能盯着一面!”
“呵呵,赵大哥,你不用说了,你的那些功夫的确神奇精妙,可我就是不愿意学!”说完张无忌当先而走,留在赵天启在原地无语。
关于“练武功有何用”这个话题,这几年赵天启和张无忌多有讨论,可无论赵天启如何劝说,张无忌都是无动于衷。其实赵天启也是自己无聊,在谷中和张无忌没话找话,因为无论张无忌愿不愿意,他最后都会学上好几门绝世神功。想通此节,赵天启也是快步跟上。
“赵大哥,你说咱们该往哪走?”
赵天启想了想:“当年咱们想着昆仑山在西北,咱们往东南走就总能回中原。结果咱们不仅没找着出路,还在山里迷了许久,所在这次咱们反其道而行之,往西北走!”
“好!”张无忌如今有神功护体,说话做事较之当年也变得更加有底气,只是这个变化他自己没有察觉罢了。这两人脚步甚快,不过走了半天,就发现了一座草屋。
张无忌见得草屋,不禁疑惑道:“昆仑山人迹罕至,此地怎会有座草屋?”
赵天启道:“昆仑山对境殊胜,自古以来不少高人选择在此地隐居避世,而且我看这草屋前积雪不厚,显然是有人常驻,咱们在这等一会儿,说不准主人就会回来了。”
张无忌闻言觉得有理,点头道:“那就依赵大哥所言。”只是赵天启这次却是想错了,两人等到半夜,仍是四下无人。
两人虽然绝世内功绝佳,但在这寒风大作的昆仑山中亦是不舒服。赵天启见状道:“咱们先进去吧,若是真是隐居在此的前辈高人想必不会这么小气,就算怪罪下来,咱们如实道歉便好了!”
张无忌此时也饿的不行,也顾不得张翠山所教的那些“仁义礼信”,于是点头道:“好吧!”说完两人推门而入。
只见这草屋内陈设虽然简陋,但却是十分整洁,床铺、桌台一尘不染,就连屋角放着的柴火都是整整齐齐。而灶台边放着的几张烙饼,却是说明了这屋子的主人多半是外出采买了。
不过赵天启和张无忌却是顾不得这许多,拿起烙饼就着雪水就吃了起来。吃完后,两人便盘膝而坐,开始打坐练功。这个习惯也是赵天启帮助张无忌养成的,用赵天启的话说,这叫:“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
而就在两人功行圆满,准备休息之时,猛听得远处传来几声犬吠之声,跟着犬吠声越来越近,像是有几头猛犬在追逐甚么野兽。听闻此声,两人凝目向雪地里望去,只见有一人如飞奔来,身后三条大犬狂吠追赶。那人显已筋疲力尽,跌跌撞撞,奔几步,便摔一跤,但害怕恶犬的利齿锐爪,还是拚命奔跑。张无忌见此情形,想起自己受过的委屈,不禁胸口热血上涌。而在此时,蓦地里听得那人长声惨呼,摔倒在地,两头恶犬爬到他身上狠咬。张无忌怒叫:“恶狗,到这儿来!”那三条大犬听得人声,如飞扑至,嗅到张无忌并非熟人,站定了狂吠几声,扑上来便咬。
张无忌见恶狗来袭,也不慌张,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伸出手指,在每头猛犬的鼻子上一弹,三头恶犬登时滚倒,立即毙命。他没想到一弹指间便轻轻易易的杀毙三犬,对这九阳神功的威力不由得暗自心惊。
击毙恶犬之后,但听那人呻吟之声极是微弱,张无忌便问:“这位大哥,你给恶犬咬得很厉害么?”那人道:“我……我……不成啦……我……我……”话没说完,只听那人“啊”的一声,伏在地下,再也不能动了。
张无忌见状双目充血,咬牙道:“是什么人,竟敢做着禽兽之行?!”
赵天启闻言叹息一声:“果真是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啊!”
话音未落,只听得马蹄声响,有人连声唿哨,似是在呼召群犬。赵天启闻声冷笑道:“无忌兄弟,看来这狗主人来了!”
说话间,蹄声渐近,两骑马驰了过来,马上坐着一男一女,这男的样貌端正,女子面容清秀,若非后面的对话,这两人到称得上是郎才女貌。只听那女子突然叫道:“咦!怎地平西将军他们都死了?”
张无忌见她言语间竟然先关心狗的死活,而不问人命怎样,不禁怒道:“你这小姐,纵狗伤人不说,竟还不关心人命如何?真是浪费了你这幅好皮囊!”
这女子名叫朱九真,乃是“朱武连环庄”的大小姐,身边之人对她无不是呵护备至,有求必应,所遇同龄男子亦是对她死心塌地,从未有人像张无忌这样对她破口大骂!?因此气急之下,她也不说话,抬鞭就抽!
只是张无忌如今何等功夫?信手一抓,便将马鞭抓在了手中,只是张无忌面对女子到底手下留情,也未发力将她拉下马,而是劝道:“姑娘,人命大于天,虽逢乱世,但也不该草菅人命!”
可这番说辞朱九真哪里听得进去?只见她急声怒喝道:“表哥助我!”
那男子闻言,从腰间一抹,捉出三枚镖头发绿的飞镖在手,正欲发出,忽见一枚耀眼的光弹迎面飞来,“噗”的一声没入他的脑门!而他连一声惨叫都不及发出,就跌下马去。
“表哥!”朱九真见状惊呼一声!而张无忌亦是松开长鞭,对赵天启道:“赵大哥,这两人虽不是好人,但你这么做是否也有些过火了?”
赵天启闻言叹息道:“我先前也如你一般善良,可丁敏君们,何太冲们,班淑娴们,还有这乱世中丧失人性的禽兽们!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乱世,只有碰撞!一切规矩都没有用了,只有用碰撞,撞出新的规矩,这世道才会恢复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