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启见灭绝师太相隔如此之远,颜面都还瞧不清楚,但说话声传到各人耳中便如是近在咫尺一般,心道:“这灭绝师太果然有些门道,光凭这内功修为就足以步入一流之列。”
待得灭绝师太走近,只见她约莫四十四五岁年纪,容貌算得甚美,但两条眉毛斜斜下垂,一副面相变得极是诡异,几乎有点儿戏台上的吊死鬼味道。
而纪晓芙见了灭绝师太,立刻上前磕头,并小声道:“师傅,给您老人家请安了。”
只是灭绝师太见了这请安却是冷冷道:“没给你气死,总算还好。”灭绝师太对弟子管教甚严格,这几句话当真是将纪晓芙吓的冷汗直流,更兼此时丁敏君不住冷笑,纪晓芙的精神已是在崩溃边缘。
“灭绝师太一代高人,怎么还会犯‘以貌取人’的错误?”就在此时,赵天启却是说话了。人之情绪与大河类似,平时越是压制,到了爆发之时往往越是骇人!今日赵天启一经动怒,就好似开闸放了江河水,一发不可收拾,此时的心中就一个念头:“今日谁敢惹自己,自己就收拾谁!”
“嗯?!”听得此言,灭绝师太惊疑一声,须知自她艺成以后,江湖晚辈无论正邪,只要听见自己法号,无不是心怀敬畏。而今日眼前这陌生少年,不仅对自己全然不惧,似乎还想要出言挑衅?如此反常之举,一时间竟让灭绝师太对他产生了些兴趣。
“大胆!”只不过这世间多的是狗腿,灭绝师太不过是惊疑一声,她身边的丁敏君却是先出言喝道:“你这小子什么人?!见了我师父不仅不见礼,还口出狂言!还不掌嘴?”
赵天启闻言沉声道:“是该掌嘴!”说完只听“呼”的一声,赵天启竟如幽灵般移至丁敏君身前,接着便听“啪啪啪”三声,丁敏君脸上便结结实实挨了三巴掌。
“啊!”而等丁敏君惊叫出声后,赵天启复又回到原地站定。
“你!”丁敏君受此大辱,一时间三尸神暴跳,“噌”一声拔出长剑。
“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退下!”灭绝师太不愧高人,不像弟子那般没有城府。在她看来,赵天启刚刚若想杀了丁敏君,自己绝无办法,所以如此看来,赵天启刚刚也算是手下留情了。
而似是为了证明灭绝师太的猜想正确,赵天启冷笑道:“师傅果然比徒弟高明多了,刚刚只是小施惩戒,让你长个记性!否则,你哪里还有命在?”
只是道理虽是如此,但纪晓芙听了这话却是对赵天启连连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原来灭绝师太极为护短,自己的徒弟被打虽说是技不如人,可赵天启若是一再挑衅,那她就必然会出手!可纪晓芙哪里晓得?赵天启今天就是想要闹上一闹!
果然,赵天启说完后,就听灭绝师太道:“好小子!打了我峨嵋的人还如此嚣张!看来我得替你师长教训教训你了!”话音刚落,就见灭绝师太从丁敏觉手中夺过长剑,一招“长虹惊天”直刺赵天启肩头。
而赵天启见剑赵来袭,只是抬起右手食中二指,在她剑身上一点,就听“叮”的一声,灭绝师太手中长剑便断为两截!断了的那截剑身,更是飞出三尺之远,直直插入土中。
此招大出灭绝师太意外,在他看来,赵天启纵然武功超群,但应该绝没有谈笑间空手断剑的本领!是以一向感情内藏的灭绝师太,一脸惊愕地看着手中断剑。
恰在此时,赵天启的一句话,更是将灭绝师太气的青筋暴突!“出倚天剑吧!用你徒弟的剑,你没资格和我动手!”
“好!”暴怒的灭绝师太一扯背上包袱,取出一柄四尺来长的古剑。但见此剑尚在鞘中,就隐隐发出一层青气,而剑鞘之上更是用金丝镶着的两个字:“倚天”!
此剑一出,一直在旁看戏的金花婆婆惊叫道:“真的是倚天剑!”
“小子看招!”灭绝师太不也不废话,提着剑柄,竟不除下剑鞘,直接点向赵天启胸口。
赵天启见灭绝师太竟然不除剑鞘,心中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暗道:“你不下剑鞘,那我就不用双手。”于是只见赵天启背起双手,运起“趾剑”,飞起一脚,正中“倚天剑”剑鞘。只听“叮”的一声,“倚天剑”被荡开的同时,赵天启接着剑身上的反震之力,旋身起跳,右脚带着锋利无比的“先天剑气”,划向灭绝师太咽喉。
灭绝师太深知“倚天剑”之利,再她看来,世间兵刃除了“屠龙刀”,其他的所谓“神兵利器”在倚天剑面前都是破铜烂铁,不堪一击,更遑论有人敢用血肉之躯硬撼“倚天剑”神锋!
可今日偏偏让她见到了这个“不可能之事”!虽然此时倚天剑还未除下剑鞘,但“倚天剑”光凭散发出的剑气就足以“削铁如泥”!但这赵天启不仅一脚荡开了“倚天剑”,还能借力反击!是以惊讶之下的灭绝师太只能使出一招“铁板桥”,堪堪避过破喉一剑。
而等她起身之时,依然身在半空的赵天启左脚又顺势踢出,直击心口。也是灭绝师太见机极快,将“倚天剑”反手一转,护住要害,否则若是这脚挨实,只怕以她的修为,也要大伤元气。
“嘭!”的一声后,灭绝师太倒飞而出,而赵天启则翩然落地道:“怎样?师太还不出鞘么?”
此时灭绝师太硬接赵天启一记“趾剑”气血上涌,胸中真气翻腾,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而金花婆婆哪里会放过这个嘲讽的机会?只听她冷笑两声后道:“当年峨嵋派郭襄郭女侠剑法名动天下,自然是极高的,只可惜传到徒子孙手中,如今看来已经不剩下几成了。可惜,可惜。”
“金花婆婆,你留在此地还有其他事情么?”赵天启说着转头看向金花婆婆,双眼之中一片冷漠。
金花婆婆见了赵天启的眼神,心中顿生一股寒气,惊道:“这小子怎么回事?杀气越来越重?!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走为上策!”于是只听她道:“老婆子只是见少侠神功精妙,一时不忍离开,眼下是了,老婆子自然也该离开。”说完便拉起殷离的手,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站住!”只是回气完毕的灭绝师太却又是不依不饶起来,只听她道:“郭襄祖师的剑法独步天下,怎会只有刚刚的招式?更何况,刚刚败我的是这位少年,还轮不到你这邪魔外道在此风言风语!”
“看来师太还是想要一较高下啊!那就请师太利剑出鞘,不过就算如此,你也胜不了我!”
“未必!”说着,只听“仓啷”一声,众人只觉眼前一道青光闪过,“倚天剑”便已出鞘。“倚天剑”剑身如镜,光可鉴人,再加上剑身上不住流动的青光,当真是如一泓秋水。赵天启见此宝剑,赞道:“有此宝剑相助,寻常武夫功力立时暴涨三分。”
只是赵天启此话虽是由衷赞叹,但听到灭绝师太耳中却成了嘲讽她徒仗利器,武功只是平平的诛心之言。
于是原本就怒火中烧的灭绝师太,此时更是双目充血道:“臭小子,你找死!”说完挺剑直刺,直指赵天启胸口,此招中正大气,颇有几分全真剑法的味道,更兼此时灭绝师太利剑在手,赵天启不敢大意,有手运起“正剑”,往上一撩,荡开“倚天剑”的同时,左手亦是一指点向灭绝师太肋间。
只是灭绝师太功力虽然不及赵天启,可于剑法一道却是造诣极高,眼见一招被破,立刻变招。但见她身随剑走,借着赵天启荡开剑锋之力后退半步的同时,手中“倚天剑”亦是在空中划过一圈,自下而上地斩向赵天启的左臂。
剑锋临身,赵天启也不慌张,只见他腰身一扭,侧身避过来剑,只是“倚天剑”剑气锐利,赵天启变招虽快,可左臂衣衫也被“呲”的一声划开一道口子。
赵天启见状立刻后退,心道:“剑法招式我不如灭绝老尼,更兼此时她有‘倚天剑’在手,近身肉搏实乃不智!”此念既出,赵天启使出“一趾风行”,拉开与灭绝师太距离的同时双手连弹,无数“弹剑”光弹激射而出,笼罩灭绝师太周身大穴。
此招一出,灭绝师太大惊失色:“弹指神通?”可不等她吃惊,光弹已然临身,灭绝师太无法,使出一招“烟雨濛濛”,将“倚天剑”舞成一片青光,真好似身处江南烟雨之中。
“叮叮叮叮叮叮”此时两人之间已然成了消耗战,灭绝师太心道:“这少年不过弱冠,能有多少功力?看你能支撑多久?”果然,不过片刻,这“光弹”无论密度还是力度都是大大减弱,灭绝师太见状大喜:“机会来了。”于是只见她单手转剑,将“倚天剑”舞成一面盾牌,挡住“弹剑”的同时挺身向前。
可就在此时,异变陡生!原本密集的光弹的确消失不见,可取而代之是一道粗如水桶的霸道剑气,正是“先天无相指剑”中杀伤力最强的一招“霸剑合击”!
原来刚刚赵天启乃是示敌以弱,故显疲态,引灭绝师太冒进,等她放松之际再一击建功!否则灭绝师太见了“霸剑合击”的威力,必然不会硬接!
而此时的灭绝师太全力向前,根本无力变向,只得运起全身功力使出一招“穿云破石”,与那霸道无匹的剑气硬抗!
“噹~”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过后,“霸剑”的剑气被“倚天剑”击散,而灭绝师太手中的“倚天剑”亦是被震飞脱手,落于尘埃。再看两人,赵天启依旧神完气足,而灭绝师太则是虎口震裂,嘴角流血,显然是受伤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