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跳起身来,只见有几人固是略见痊可,但大部分却反见恶化。他束手无策,只得去说给胡青牛听。胡青牛冷冷的道:“这些人又不是我明教中人,死也好,活也好,我才不理呢。”张无忌灵机一动,说道:“假如有一位明教弟子,体外无伤,但腹内瘀血胀壅,脸色红肿,昏闷欲死,先生便如何治法?”胡青牛道:“倘若是明教弟子,我便用山甲、归尾、红花、生地、灵仙、血竭、桃仙、大黄、乳香、没药,以水酒煎好,再加童便,服后便泻出瘀血。”
张无忌又道:“假若有一明教弟子,被人左耳灌入铅水,右耳灌入水银,眼中涂了生漆,疼痛难当,不能视物,那便如何?”胡青牛勃然怒道:“谁敢如此加害我明教弟子?”张无忌道:“那人果是歹毒,但我想总要先治好那明教弟子耳目之伤,再慢慢问他仇人的姓名踪迹。”胡青牛思索片刻,说道:“倘若那人是明教弟子,我便用水银灌入他左耳,铅块溶入水银,便随之流出。再以金针深入右耳,水银可附于金针之上,慢慢取出。至于生漆入眼,试以螃蟹捣汁敷治,或能化解。”
如此这般,张无忌将一件件疑难医案,都假托为明教弟子受伤,向胡青牛请教。胡青牛自然明知他的用意,却也教以治法。但那些人的伤势实在太古怪,张无忌依法施为之后,有些法子不能见效,胡青牛便潜心思考,另拟别法。
赵天启见状心道:“胡青牛虽然嘴上说着‘非明教弟子不医’,但终究是医者仁心,真要他见死不救,还是难了些。”如此过了五六日,各人的伤势均日渐痊愈。
而为方便诊治,张无忌和赵天启直接在草庐之外又搭了一个草棚,让那些江湖豪客住于其中,至于纪晓芙,则自建了一座草舍,和女儿共住其中。
而随着众人伤势渐好,赵天启也不用那么忙了,于是乎赵天启便开始修炼《逍遥鲲鹏诀》。只是这一日,赵天启刚开始练习“山字诀”,他就感到进入自己体内的“山川之气”竟然自行运转起来。
见此异状,赵天启不敢大意,立刻停止运功,起身查探。可一番内视之下,赵天启却并未发现自己又走火入魔之兆!
“奇怪,我以前练习《逍遥鲲鹏诀》,所吸收的‘周流八气’只存在于相应的穴位、脏腑之中,若无刻意搬运,八气绝对不会互有交流!今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疑虑之下,赵天启再次运功,摆出“猛虎伏身”的姿势,而当“山川之气”一进体内,赵天启只觉那在《神雕侠侣》中修炼至浑然一体的“先天真气”,仿佛受到剧烈刺激一般自行运转起来,携带着吸收的“山川之气”便走百脉,以其他七气与之互补,使得“先天之气”不断壮大!
“怎会如此?!”赵天启见状不可谓不惊,须知原先“先天之气”虽然就与能“周流八气”互补,但那也需“先天之气”游走全身才行,若是独练一门“八气”决然不至此效。
“难道是历经神雕那场大战,‘逍遥鲲鹏诀’已然与‘先天无相神功’融为一体?如果真是如此?”念及此处,赵天启立即盘膝而坐,运转起“先天无相神功”,而随着“先天无相神功”的运转,赵天启身边的“周流八气”果然也自行进入赵天启四肢百骸!
赵天启见此心中畅快,不禁笑道:“哈哈哈!果然如此!如此一来,我就可以大大节约时间了!”
其实那日大战之后,赵天启虽被死气入体,但死气席卷全身之时也将他的周身经脉荡涤一空,与此同时那无孔不入的死气更将“周流八气”和“先天真气”强行压在了一起!如此一来,这两门功法已然融为一体,不可分割!
只不过不等赵天启喜悦,忽见一道黑影闪出了胡青牛的屋子,赵天启见此情形不禁奇道:“胡青牛大半夜出来作甚?”好奇之下,赵天启便跟在他身后,此时赵天启何等功力?他的轻功早已达到了“叶落无声”之境,跟在“胡青牛”身后,他自是无从察觉。
而胡青牛悄悄进了纪晓芙母女所住的茅舍,那茅舍于仓促之间胡乱搭成,无墙无门,只求聊蔽风雨而已,旁人自是进出自如。赵天启见状心中不禁鄙夷道:“这胡青牛起来不会是想要轻薄纪晓芙吧?”担忧之下,赵天启便跟在他的身后,只见此时纪晓芙母女偎倚着在稻草垫上睡得正沉,而胡青牛则从怀中取出一枚药丸,投在纪晓芙的药碗之中,当即转身出外。
赵天启见了如此情形心下了然:“这胡青牛定是怕将这些人治好后,‘金花婆婆’借机发难!看来我也得帮他一帮。”心念至此,赵天启出声劝道:“胡大夫若是怕仇家寻来,赵某届时定会鼎力相助,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先救人再害人!”
赵天启此时黑夜出声,不仅将胡青牛吓了一跳,更是将纪晓芙惊醒。纪晓芙武功本就不弱,即使在黑夜之中也是耳聪目明,眼见身前有人蒙面持药,立时出掌反击!而“胡青牛”此时被赵天启所吸引,不及反应,于是“啪”的一声胸口中掌!
纪晓芙这掌既快且重,“胡青牛”中掌后身子立刻软到,蒙在脸上的青布也即掀开了半边,露出一个中年女性的脸庞。
赵天启见此情形不禁惊呼出声:“你不是胡青牛!”言罢,赵天启随即想起了书中情节,这人应当是胡青牛的夫人。只是此番动静已经惊醒一众武林人士,围在门口查看,而纪晓芙更是抽出长剑,抵在她的胸口说道:“你是何人?为何前来害我?”
不过那女子遭受中了峨嵋派的重手,疼得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场中之人更是有人说道:“这人只怕是‘金花婆婆’的同党,最好一剑将她杀了了事!”
赵天启闻言高喝一声:“谁也不许动手!”说完便施展“一趾风行”冲进胡青牛的屋子,叫道:“先生,先生!你好么?”却不闻应声。赵天启急,在桌上摸索到火石火镰,点亮了蜡烛,只见床上被褥揭开,不见胡青牛的人影。
“窗户没开,又没有尸横当场,胡青牛应当还在这屋子里。”一念及此,赵天启凝神细听,果听床下有呼吸之声。听得动静,他弯腰举蜡烛一照,只见胡青牛手脚被绑,赫然躺在床底。张无忌大喜,忙将他拉出,见他口中被塞了一个大胡桃,是以不会说话。
赵天启取出他口中胡桃,便去解绑住他手足的绳索。胡青牛忙问:“那女子呢?”张无忌道:“她已给纪姑姑制住,逃不了。先生,你没受伤罢?”胡青牛道:“你别先解我绑缚,快带她来见我,快快,迟了就怕来不及。”
赵天启闻言说道:“不用那么麻烦!”说着便一手提起胡青牛,“嗖”的一声回到茅草屋,而胡青牛一见女子脸色立即大惊失色,叫道:“快去取三颗‘血竭牛黄丹’给她服下!”
“血竭什么丹?”在场之人无人听懂胡青牛说的是什么,还在张无忌已经来到,说道:“那是胡大夫自制良药,我去取。”
这边张无忌去取药,赵天启运起“正剑”,“刷”的一下给胡青牛松了绑,而得获自由的胡青牛不管四周异样眼光,连滚带爬地奔到女子身边,伸手一探脉象,大惊失色道:“是谁把你伤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