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物可离虚壳外,有人能悟来生前!无物可离虚壳外,有人能悟来生前!”赵天启不断呢喃这两句话,只觉这两句话中隐藏着能够让自己回家的莫大玄机。只是无论他如何猜想又是不得要领,因为既然“无物可离虚壳外”,那自己又如何能让灵魂重归自由?
纠结之下的赵天启双眉紧锁,目光锐利,黄药师得见此景,知道这是顿悟之兆,心生佩服之余,也不禁感叹:“后生可畏啊,想我自命武学奇才,也得30岁后也才有如此境界,可他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功力之余,还能有此悟性和潜力,看来日后这‘天下第一’非他莫属了!”言罢,黄药师起身回屋。
此时的赵天启完全沉浸于自己的思维中,周遭事物,无论是徐徐清风还是朗朗明月,于他而言都已经是无关紧要,在他的目光中,一切事物都化作了一片混沌,宛如鸿蒙初开,天地未分之时!而他正在这混沌中寻找着那一丝不同,那一丝光明,那一丝演化出无限可能的契机!
可混沌之中的契机如何能说得就得?赵天启枯坐一夜后仍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而此时早起的程英见到坐在院中的赵天启,心道:“赵大哥难道在此坐了一夜?”
关心之下,程英缓步上前,轻声道:“赵大哥?”赵天启浑然不理,程英暗道:“赵大哥这是怎么了?我看他气息平稳,也不似走火入魔之状?为何在此发呆?”于是又叫了这声:“赵大哥!”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程英这一拍虽轻,但于赵天启而言,却犹如盘古破开混沌的那柄巨斧,令圆如鸡子的混沌瞬间破开!让原本飘忽不知所终的赵天启,只觉脑海中“轰隆”一声巨响,接着清气上而为天,浊气下而为地,地水火风各安其位,阴阳五行自演万物,花花世界复又回到了赵天启眼中。只是盘古乃是自化为斧破开混沌,而赵天启得脱此境乃是靠的外力相加,所以赵天启此番入定悟道除了多了一份感受和经历外,别的收获却是寥寥无几。
回复清明后的赵天启怅然若失,情绪低落,只觉自己错过了一个莫大机缘,只得长叹一声!
程英见赵天启的状态奇怪,颇为担心,问道:“赵大哥,你没事吧。”
赵天启看向程英,只见此时少女脸上满是担忧神色,况且顿悟之事虽然可遇而不可求,但自己悟不出道理,突破不了境界也算是机缘未到,若是责怪他人也没必要,于是笑道:“没事,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罢了。”
此时黄药师也以起床,见到弟子关心赵天启的神色,心知徒儿对着少年英才多是芳心暗许,可他暗喜之余,也隐隐有些担忧:“赵天启这少年,虽然学识渊博,武艺高强,但行事之时目标明确,英儿到最后莫是要‘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啊。”想至此处,黄药师出言问道:“赵兄弟,这一夜可有所得?”
赵天启答道:“重阳真人的偈语,哪里能这么容易参悟?倒是黄岛主,你对这偈语有何感悟?”
“老夫?”黄药师闻言长笑一声:“老夫虽然所学甚多,但却不是道士,也是王重阳这偈语写的还算有些风月,不像其他道士做得那般艰难晦涩,否则我连记都懒得记,更何况深究其意?”
赵天启想了想黄药师之生平,也是哈哈一笑道一声也是,于是又和黄药师闲聊起来。
数日过后,杨过伤势痊愈,而赵天启自觉若想知道王重阳偈语之意,不妨直接去终南山问问全真七子,依自己如今的声望,全真教应当不会拒自己于千里之外!所以便和几人道别:“诸位,那日黄岛主所说偈语我实在想不通,所以想要去终南山问问全真七子到底何意,所以就此别过吧!”
杨过闻言,不禁挽留道:“赵大哥,咱们在一起每日饮酒畅谈,好不快活,你寻回乡之路又不急在这一时!再说以你的本领何必去问那些道士?”
赵天启摇头道:“话不是这么说,术业有专攻,武学又并非世间至高之学,评人之等,切不可独以武学论之。”
杨过闻言无语,至于程英,她本就情感暗藏,又生性害羞,此时虽有不舍但也不好强行挽留,而黄药师则是知道,赵天启尽管性子平和,但所求目标却必然百折不挠,无人可挡,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赵兄弟,相聚多日,终须一别,老夫愿你此行得偿所愿,早日寻得回乡之路!只是希望你能在回乡之前,来桃花岛一趟,咱们把酒言欢,大醉一场!”
赵天启心想:“我若是回去,只怕是后会无期!”但他总不能在此时直接拒绝,于是答应道:“好!”
说完后,赵天启又对杨过说道:“过弟,你生性偏激,日后做事需要多思多想!不可因一时之怒而冲动行事!”
杨过郑重地点点头:“我记下了!”
交代完此事后,赵天启对众人抱拳道:“诸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日后有缘自当相见!”言罢,转身而走!或许是因为“程英喜欢杨过”的观念先入为主,亦或许是回家之念占据了赵天启大多数的思维,总之赵天启此时对程英的关心爱慕并无知觉,而等他知晓此事之时,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后了!
而程英此时看着赵天启身背阿难刀,渐渐远去的身影,视线却是逐渐模糊了起来。
话分两头,远走终南山的赵天启,在行了半日后,忽然闻到一阵饭香。赵天启心想:“在野外行走,餐风露宿,之后估计会许久吃不上一顿好饭了,何不就此去看看有没有美食,若是能学洪老前辈,也算是一件趣事!”于是他便寻味而去,不过半柱香时间,赵天启就看见一座阡陌交错,田野纵横,且被青山环抱的村庄,此时正值饭点,村中每户家中都升起袅袅炊烟。
赵天启看见如此宁静安详的场景,暗自叹道:“没成想在这混沌乱世之中,竟然还有此等宛如世外桃源的小村庄?”
“山青青,水绿绿,山水村里没规矩!”赵天启正自出神之际,忽听一群幼童一边在田野中互相嬉戏玩耍,一边唱着在南宋听来十分“大逆不道”的童谣。赵天启心感好奇,于是走上前去,叫道:“小。。。。。。”赵天启本能的想喊:“小朋友!”但转念一想,此时应当还没有“小朋友”的称谓,所以到了嘴边的话却又讲不下去了。
只不过赵天启虽然没问出来,但他的动静却是引起了那些幼童的注意。幼童们转头一瞧,就见一个身形高大,眉目刚毅,身穿粗布麻衣,背着一把橙黄大刀的青年站在田埂之上。赵天启看幼童尽数瞧向自己,尽量摆出一副和善的笑容,对他们笑了笑。可赵天启自以为“和善”的笑容却显然也吓到了那些幼童,因为幼童们在惊叫一声后立时往村中跑去。
赵天启见状不禁自嘲道:“看来我现在杀气是挺重啊!”言罢,赵天启一边苦笑摇头,一边走向村中。而等赵天启走到村口时,却是大吃一惊。因为村口此时站着男女青壮老幼不下四十余人,这些村民或持铁锹,或拿菜刀,且都神色不善。
眼见赵天启走来,为首一位须发皆白,脸现红光的老者上前一步,问道:“山水村不欢迎外人,还请阁下离开。”
还没进村就被下了逐客令,就算以赵天启如今的心性也不禁微有火气,沉声道:“在下不过是想借宿歇脚,先生就算不欢迎,也不至于摆下这等阵仗吧?”
听了赵天启的问罪之言,那老者不卑不亢道:“山水村众自徽宗时便在此避世,百年来从未让外人进过村中,这规矩不能在老朽这里破了,所以无论尊驾何人!”说着,老者一挥手:“还是请吧!”
见这老者又是祖宗之法,又是躲避乱世,说的赵天启无心辩驳,只得向村民抱了一拳后,转头离开。只是离了山水村,赵天启一来胸中有气,二来也为自己的进境之法苦恼,所以一日也不过走了数十里,而等到夜幕降临,在一处半山腰的山洞中露宿时,他还能看见山水村中的“十家灯火”,苦叹一声:“如今天下无敌,却也没有一处安身之所啊!”
可赵天启话音刚落,就听“隆隆”之声从远处传来,赵天启循声看去,就见山外官道上一条“火龙”向着“山水村”直冲而来!等待“火龙”奔近,赵天启发现竟是一群手持弯刀,背负长弓的蒙古骑兵!
赵天启见到这队骑兵,心中惊异不定:“此地仍是宋地,怎会有骑兵越境?”但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因为在他看来这一切不过是“历史”,甚至是人杜撰出来的历史,与他关系并不大!所以赵天启只是在山上看了眼这批横扫欧亚骑兵后,就又躲进了山洞。
又是一夜无话,日光一现,赵天启就又踏上了自己没有目的地的旅程。但当赵天启行至晌午时,忽听身后似有隆隆雷声滚滚传来,赵天启转头一看,却见官道尽头尘土飞扬,不消片刻,一队装备齐全的蒙古骑兵出现在赵天启的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