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和武当山虽然分处豫鄂两省,但一在豫西,一在鄂北,相距并不甚远。按照赵天启的推算,以张无忌和韦一笑的身手三日必到。而自己这一行人虽然人多行慢,但五日也是必到武当。
只是众人行了半日,到的马山口时,忽听前方大起打斗之声。赵天启凝神一听,厉声道:“是韦蝠王!”说完纵身而出,果见夜色中,韦蝠王正和四个黑衣人游斗,而在他们身旁的地上还有两个黑衣人正捂着自己的大腿满地打滚,显是被人以重手法打断了大腿。
“韦蝠王莫慌!我来助你!”话音落下,四个黑衣人只觉黑夜之中忽的亮起无数星光,只是没等他们看清这星光是何物时,就听得一阵“噗噗”之声,这些星光便已经没入了他们的身体!
“咚咚咚咚!”四个黑衣人应声而倒,而韦一笑见赵天启亲自出手连忙下拜道:“拜见教主!”
赵天启连忙将韦一笑扶起道:“韦蝠王辛苦!”说完赵天启走向倒在地上的两个黑衣人道:“你们两个是何人?在此埋伏有何目的?”
那两人腿骨被断,无处可逃,当此之际,两人对视一眼后只听“哼”的一声,便都没了声息!韦一笑上前一看,对赵天启道:“教主,两人咬舌自尽了!”
“嗯!”
“教主!”此时杨逍等人姗姗来迟,只见地上尸体道:“蝠王!你们遇伏了?张公子呢?”
“诸位莫慌,张公子已然前往武当!”脱得险境,韦一笑便将遭遇缓缓道来!原来他和张无忌先行之后,不敢有片刻耽搁,足不停步,急奔了数十里。韦一笑初时毫不落后,但时刻一长,内力渐渐不继。张无忌见状心想:“到武当山路程尚远,终不能如这般奔跑不休,何况强敌在前,尚须留下精力大战。”便对韦一笑道:“咱们到前面市镇上去买两匹坐骑,歇一歇力。”韦一笑早有此意,只是面对小辈不便出口,恰巧张无忌提出,哈哈一笑道:“买卖坐骑,太耗辰光。”
不多时,见迎面五六乘马驰来,韦一笑纵身而起,将两个乘者提起,轻轻放在地下,叫道:“张公子,上罢!”张无忌迟疑停步,心想如此拦路劫马,岂非和强盗无异?韦一笑叫道:“处大事者不拘小节,哪顾得这许多?”呼喝声中又将两名乘者提下马来。
那几人也会一点武功,纷纷喝骂,抽出兵刃便欲动手。韦一笑双手勒住四匹马,将那些人的兵刃踢得乱飞。只听一个喝道:“逞凶行劫的是哪一路好汉,快留下万儿来!”张无忌心想纠缠下去,只有更得罪人,纵身跃上马背,和韦一笑各牵一马,绝尘而去。那些人破口大骂,却不敢追赶。
听到此处,众人哈哈大笑,而赵天启更是摇头道:“我这无忌兄弟宅心仁厚,乃是个谦谦君子,让他做这强盗之行,倒是难为他了!”韦一笑亦是道:“不错,幸亏这张公子不是我们的教主,不然咱们兄弟做事岂不是束手束脚!”
“咳嗯!”杨逍闻言咳嗽一声,韦一笑也自觉失言,连忙对殷天正道:“鹰王,是在下失言了,莫怪!”
殷天正连忙摆手道:“自家兄弟不用在意,我那外孙武功了得不错,可无论心性还是见识都比不过赵教主,蝠王所说又不错,莫要挂怀。”
周癫对这等事并不关心,连忙催道:“后来呢?后来如何?”
周癫这一打岔,众人揭过此章,韦一笑继续讲道:两人抢马之后,行得一会儿,突见人影晃动,两个人拦在当路,手中均执钢杖。
韦一笑喝道:“让开!”马鞭拦腰卷去,纵马便冲。一人举杖挡开马鞭,另一名汉子唿哨一声,左手一扬。韦一笑的坐骑受惊,人立起来。便在此时,树丛中又窜出四个黑衣汉子,看各人身法竟都是硬手。韦一笑叫道:“张公子只管赶路,待我跟鼠辈纠缠。”
张无忌见这些人意在阻截武当派的救兵,用心恶毒,可想而知,武当派处境实是极险,心知韦一笑的轻功武技并臻佳妙,与这一干人周旋,纵然不胜,至少也足以自保,当下双腿一挟,催马前冲。两名黑衣人横过钢杖,拦在马前,张无忌俯身向外,挟手便将两根钢杖夺过,顺手掷出,只听得啊啊两声惨呼,两名黑衣汉子已被钢杖分别打断了大腿骨,倒在地下。原来是他见缠住韦一笑的那四人武功着实不弱,只怕自己走后,韦一笑更增强敌,于是帮他料理了两个。
之后韦一笑便与四人不断周旋,直至赵天启前来。赵天启闻言眼神微眯道:“看来眼下时态紧急,这样,留下五行旗保护不悔妹子和殷六侠缓上武当,其余之人快马加鞭,速去武当支援!”
“领命!”
“那赵敏郡主怎么办?”杨逍出言提醒。赵天启微一思量,“忽”的一声闪身至赵敏身前,接着伸手一点,运转真气,封住他周身之穴,对赵敏道:“赵敏郡主,得罪了!”说着将赵敏放在一匹马上,自己则坐在他身后道:“上路!”
众人闻言快马加鞭,昼夜兼程,一口气奔到三官殿,弃马登船,渡汉水而南。过汉水后,再换马匹,催马续向南行。到得此时,众人已经奔行一日一夜,天色以黑,更兼汉水之滨雾气极大,前路一片朦胧,再行得一个时辰,更是星月无光,众人坐骑疲累已极,有些再也无法支持,跪倒在地。
赵天启见状道:“马儿已然支持不住,咱们弃马步行!”下马后,赵天启看赵敏脸色苍白,但双眼之中依旧是怒火大盛,不禁笑道:“赵敏郡主果然不是寻常纨绔,这样的费力奔行又被点住穴道,精气神依旧不散,不简单!”说着,赵天启向赵敏体内缓缓注入一道真气,令她神色稍缓的同时,在她耳边淡淡道:“赵敏郡主可知道,在蒙元统治下,绝大多数的黔首百姓,可是比你眼下辛苦千倍万倍!”说完,赵天启对身后众人道:“走!出发!”
至此之后,众人到武当上的路程乃是一片坦途,直到武当山脚下解剑石时,未见一人。周癫哈哈笑道:“哈哈哈!这一路真是太平,我说教主,看来武当山应当没事!”
可杨逍却是摇头道:“话不是这么说!武当派和少林齐名,哪里有山脚没有迎客道人的道理!?”
周癫和杨逍斗嘴惯了,听他否定自己,立时就要回嘴,但赵天启的一句话却是让他闭了嘴:“解剑石下没有一件兵刃,要么是山上没有访客,要么是访客带着兵刃上了山!”
“走!”不等众人回答,赵天启一提赵敏:“咱们上真武殿看看!”
赵天启的一趾风行虽不擅长闪转腾挪,但就直线速度而言却是天下无人可出其右!只见他足下一动,身形便电射而出,将明教众人远远甩在身后!而赵敏被他提着,只觉狂风忽忽而过。她这几日虽和赵天启同乘一马,但赵天启却行不越礼,极为规矩,此时更施展了这一手绝世神功,令她心中不禁暗道:“这小子虽是反贼,但当真也算的上是英雄少年!”
片刻之后,赵天启已经到了真武殿外,只见大殿之中数十位身穿明教锐金旗服装的人,张弓搭箭,封锁住了大殿,而他们之前一人,浑身罩在绣着火焰的黑袍之内,正在瓮声瓮气地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蒙古皇帝威加四海,张真人若能效顺,皇上立颁殊封,武当派自当大蒙荣宠,宋大侠等人人无恙,更是不在话下。”
赵天启听闻此言高喝一声:“连真面目都不敢露的人,还敢说这样的话?!”说着只见他拎着赵敏,越过众人,落在武当和黑袍人之间。
赵天启和赵敏甫一落地,只见那黑袍人身后的三人连忙道:“郡主!”
赵天启见状左手拍在赵敏肩上道:“诸位莫动!”那三人见状立即停手,而那黑袍人亦是伸手拦住三人道:“阁下何人?”
赵天启冷哼一声:“明知故问!”说完,赵天启转身向一位须发雪白,长髯垂胸,手持拂尘的邋遢老道弯腰拜道:“晚辈明教教主,赵天启拜见张真人!”
那邋遢老道一甩拂尘,哈哈笑道:“赵教主初见老道何以知晓老道身份?”
赵天启此时亦是起身笑道:“张真人气息内敛,举手投足间仿佛融入了此间天地,试问天下还有谁人能有此等境界?”
张三丰闻言:“赵教主少年英豪,区区老朽不过冢中枯骨,哪里当得起如此谬赞!?”
就在赵天启和张三丰相见之际,忽听那个身穿黑袍的人冷声道:“哼!一老一小不过是徒有虚名,若真有这般本事,又何须拿住郡主当人质来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