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赵天启率领众人,和冷谦道别。冷谦道:“教主,保重。”张无忌道:“冷先生坐镇总坛,多多辛苦。”冷谦向周颠道:“小心,怪鱼,吃你!”周颠握着他手,心中颇为感动。五散人情若兄弟,冷谦今日破例多说了这六个字,那的确是十分担心大海中的怪鱼将众兄弟吃了。冷谦和天地风雷四门首领直送下光明顶来,这才作别。一行人行出百余里,在沙漠中就地歇宿。赵天启睡到中夜,忽听脚步声传来,而张无忌与他功力相差仿佛,自然也是惊醒,警惕道:“赵大哥!”
“我听见了!”言语间,赵天启也继续凝神细听,片刻后叹道:“没事,是小昭!你去迎迎她吧。”
“为啥我去,我又不是明教的人。”
“。。。。。。。”赵天启听了这话一阵无语,心道:“活该单身。”言罢,继续闭目睡觉。又过得半柱香,杨逍亦是发觉有人跟踪,只是小昭此时已经离众人不过三丈,躲在一块大石之后。
“什么人!”杨逍身为光明左使,发现有人跟踪自是要出手御敌!不过未等他动手,就见小昭从大石后一步步挪出,满脸委屈。杨逍见状一惊,问道:“小昭?!怎么是你?”
小昭此时泫然欲泣,楚楚可怜道:“我是教主的丫鬟,教主去哪里,我也去哪里!”
杨逍闻言看向赵天启,赵天启心想:“这女子身世沉浮,虽说精于演技,可对我却未有加害,带着就带着吧!”于是就向杨逍点了点头。
杨逍见赵天启首肯,杨逍便道:“既然如此,你便留下吧。”
得赵天启同意,小昭展颜一笑:“谢谢教主!”此事已了,赵天启躺下休息。而张无忌则过来说:“赵大哥,你怎们对这小昭总是不假辞色?”
“怎么?”赵天启闻言闭着眼睛玩味道:“她是服侍我的丫鬟,你还我对她和颜悦色?”
“不是。”张无忌急道:“赵大哥,这小昭姑娘和我一样,自幼父母双亡,你该对她温柔些。”
“呵呵。”赵天启闻言干笑两声道:“有些事,你不能就听她一个人说!”
“什么意思?”
“你自己悟吧。”
张无忌正欲追问,忽听得东北角上蹄声杂沓,有大队人马自西而东,奔驰而过,少说也有一百余乘。过不多时,韦一笑和杨逍先后奔到,说道:“教主,深夜之中大队人马奔驰,说不定又是本教之敌。”赵天启闻言略一思考,先命小昭去和彭莹玉等人会合,自行带同杨韦二人,奔向蹄声传来处查察。
到得近处,果见沙漠中留下一排马蹄印。韦一笑俯身察看,抓起一把沙子,说道:“有血迹。”赵天启抓起沙子凑近鼻端,登时闻到一阵血腥气。三人循着蹄印追出数里,杨逍忽见左首沙中掉着半截单刀,拾起一看,见刀柄上刻着“冯远声”三字,微一沉吟,说道:“这是崆峒派中的人物。教主,想是崆峒派在此预备下马匹,回归中原。”韦一笑道:“从光明顶下来,已然事隔半月有余,他们尚在这里,不知捣甚么鬼?”
赵天启知道此事该是朝廷将六大派的人抓去了,而在自己的计划中,团结六大派共抗蒙元朝廷是重要一环,于是凝重道:“六大派不会内斗,该是遇到了什么敌人埋伏他们。”
“六大派敌人?!”杨逍和韦一笑闻言对视一眼,诧异道:“教主,六大派除了我教,还有什么对头?”
“比如。”赵天启闻言将刀身一翻道:“朝廷!”
“朝廷!”
“不错!”赵天启严肃道:“在朝廷眼中,不管我教还是六大派都没什么分别,都是叛乱分子!都是该消灭的对象,搞不好六大派围攻光明顶时,朝廷的军队就跟在后面,想来个一网打尽。”
杨逍和韦一笑闻言后冷汗直冒,心道:“若真是如此,那岂不是反元大事大大不妙。”
“二位!”赵天启此时气势一凛,向两人道:“从现在开始,加强戒备,以免贼子偷袭!”
“遵命!”
行到第五日上,前面草原上来了一行人众,多数是身穿缁衣的尼姑,另有七八个男子。双方渐渐行近,一名尼姑尖声叫道:“是魔教的恶贼!”众人纷纷拔出兵刃,散开迎敌。
赵天启见是峨嵋派人众,且那些人也是从未见过的,于是朗声说道:“众位师太是峨嵋门下吗?”一名身材瘦小的中年尼姑越众而出,厉声道:“魔教的恶贼,多问甚么?上来领死罢。”赵天启道:“师太上下如何称呼?何以如此动怒?”那尼姑喝道:“恶贼,凭你也配问我名号!你是谁?”
未等赵天启回答,韦一笑疾冲而前,穿入众人之中,点了两名男弟子的穴道,抓住两人后领,猛地发脚,远远奔了出去,将两人摔在地下,随即又奔回原处。这几下兔起鹘落,快速无伦,冷笑一声,说道:“这位是当世武功第一、天下肝胆无双的奇男子,统率左右光明使、四大护教法王、五散人、五行旗、天地风雷四门的明教赵教主,以他这样人物,配来问一声师太的法名么?”
他这番话一口气的说将出来,峨嵋群弟子尽皆骇然,眼见韦一笑适才露了这么一手匪夷所思的武功,无人再怀疑他的说话。那中年尼姑定了定神,才道:“阁下是谁?”韦一笑道:“在下姓韦,外号青翼蝠王。”峨嵋派中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惊呼,便有四人急奔去救护那两个被他搬到了远处的同门。韦一笑道:“奉赵教主号令:明教和六大派止息干戈,释愆修好。贵同门运气好,在下这次没吸他们的血。”他自得赵天启疗伤,不但驱除了玄阴指寒毒,连以前积下的毒气也消了大半,不必每次行功运劲,便须吸血抗寒。
那四人抬了两名被点中穴道的同门回来,正待设法给他们解治,只听得嗤嗤两响,两粒小石子射将过来,带着破空之声,直冲二人穴道,登时替他们解开了。却是杨逍以“弹指神通”反运“掷石点穴”的功夫。
那中年尼姑见对方人数固然不少,而适才两人稍显身手,实是武功高得出奇,若是动手,非吃大亏不可,所谓“止息干戈,释愆修好”,也不知是真是假,便道:“贫尼法名静空。各位可见到我师父吗?”赵天启道:“尊师从光明顶下来,已半月有余,若无意外此时已进玉门关。各位东来,难道中间错过了么?”
静空身后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说道:“师姊别听他胡说,咱们分三路接应,有信号火箭联络,怎会错过不见?”周颠听她说话无礼,便要教训她几句,说道:“这就奇了……”赵天启低声道:“周先生不必跟她一般见识。她们寻不着师父,自然着急。”
静空满脸怀疑之色,说道:“家师和我们其余同门是不是落入了明教之手?大丈夫光明磊落,何必隐瞒?”周颠笑道:“老实跟你们说,峨嵋派不自量力,来攻光明顶,自灭绝师太以下,个个被擒,现下正打在水牢之中,教她们思过待罪,关他个十年八年,放不放那时再说。”
周癫此言一出,眼见双方将起冲突,彭莹玉忙道:“各位莫听这位周兄说笑。灭绝师太神功盖世,门下弟子个个武艺高强,怎能失陷于明教之手?此刻贵我双方已然罢手言和,各位回去峨嵋,自然见到。”静空将信将疑,犹豫不决。
韦一笑道:“这位周兄爱说笑话。难道本教教主堂堂之尊,也会骗你们小辈不成?”那中年女子道:“魔教向来诡计多端,奸诈狡猾,说话如何能信?”
话音未落,只见洪水旗掌旗使唐洋左手一挥,突然之间,五行旗远远散开,随即合围,巨木在东、烈火在南、锐金在西、洪水在北、厚土在外游走策应,将一干峨嵋弟子团团围住了。
殷天正大声道:“老夫是白眉鹰王,只须我一人出手,就将你们一干小辈都拿下了。明教今日手下留情,年轻人以后说话可得多多检点些。”这几句话轰轰雷动,震得峨嵋群弟子耳朵嗡嗡作响,心神动荡,难以自制,眼见他白须白眉,神威凛凛,众人无不骇然。
赵天启一拱手,说道:“多多拜上尊师,便说明教赵天启问她老人家安好。”当先向东便去。唐洋待韦一笑、殷天正等一一走过,这才挥手召回五行旗。峨嵋弟子瞧了这等声势,暗暗心惊,眼送赵天启等远去,个个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