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会长”,一名妆容妖冶的女子举着杯红酒,主动来和乔亦辰碰杯。
“姚小姐,我可是你的影迷。”乔亦辰看清来人,立刻开口说道。
“乔会长,那等嫣儿的电影上映的时候,您可要多多捧场呀!”姚嫣的声音娇滴滴的,魅惑的丹凤眼勾人射魄。
“那是自然”,乔亦辰与佳人碰杯,刚刚的不悦一扫而光。
乔亦辰辞别应酬,懒洋洋的靠在回廊上,偷眼观察着跟在藤原秋茗身后的妹妹。
“乔会长,赏脸跳支舞。”一抹干练的声线从身后传来。
“马秘书长,亦辰不胜酒力,不能与您共舞了。”乔亦辰神色如常的回道。
不似舞池内穿着的争奇斗艳的女子,面前的女子穿了件款式保守的素色旗袍,妆容淡雅,细眉如黛,增添几分温柔。“乔会长还是这么扫兴。”女子的声线凌厉,杏眸微瞪。
“马秘书还是这么直言不讳。”乔亦辰与她轻轻的碰杯,言辞间毫不退让。
女子是眼眸中冒出股怒火,脚下一软倒向男人的怀中,乔亦辰下意识的扶住女子,轻声问道:“如玉,你没事儿吧?”
女子眼眸含泪却又在瞬间隐去,抬眸看着男人时目光冷硬,淡淡的回道:“劳乔会长挂怀,只不过穿不惯高跟鞋而已。”
乔亦辰绅士的退后一步,恭送着佳人离去。
“哥哥,我刚刚看到你和马如玉在一起呢。”乔亦言略带责备的话语砸进乔亦辰的耳朵。
“诺儿”,乔亦辰无奈的叫了一句。
“哥,嫂子孤身一人在国外照顾孩子,很辛苦的,你不能对不起她。”乔亦言低声责备着恣意妄为的兄长。
乔亦辰笑着摇摇头,“诺儿,哥哥是洛水三千只取一瓢的性子,不会左右摇摆的。”
乔亦言听到兄长的保证,打鼓的心思终于平静下来。
藤原秋茗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两人身后,静静的听着兄妹二人叙话。“诺诺”,他轻轻的叫了一句,原本表情灵动的乔亦言立刻换上了一副冰冷的面庞。
“亦辰哥”,藤原秋茗不避嫌的喊了一句,乔亦辰微微皱了皱眉头,不想搭话。
“诺诺,跟我下楼”,藤原秋茗边说边去牵乔亦言的手。
乔亦辰意外的没有阻止其带走自己的妹妹,直到两人的身影混入热闹的舞池之内。乔亦辰进入专用的休息室,迅速打开握在手里的一张小纸条,纸条上俊秀的一行小字:日本高阶参谋松井玲奈昨日与汪精卫秘密会见。
随着火光跳跃,乔亦辰的脸色微微凝滞,松井玲奈是东条英机的狂热追随者,一直鼓吹只有对外扩张才能解决日本面临的问题。这种战争机器居然和汪精卫会面,难道是有战略部署吗?
突然间,乔亦辰心念一动,难道松井玲奈就是和藤原秋茗秘密会面之人?他走出休息室,在杂乱的人群中寻找着藤原秋茗的身影。
乔亦言的长裙在微凉的夜色中有些单薄,她耐心在后门处静静的等着,藤原秋茗见自己的女人微微瑟缩着,快步跑了过来,将黑色的西服披在她的身上。
乔亦言抬眸看着他,许是没有外人,藤原秋茗温柔的将她抱在怀里,低声道着歉,不知道是不是夜色撩人,乔亦言不想掰扯些毫无结果的事情。
“茗,我们一起散散步,可以吗?”乔亦言难得没有挣扎,闷闷的开口。
藤原秋茗点点头,轻轻的牵起乔亦言的手,两个人沿着晦暗不明的街道溜达着。
“诺诺,晚上回去我给你煮点姜汤喝,以后不许穿的这么单薄。”藤原秋茗小声斥责着。
“嗯,好呀。”乔亦言难得的顺从,温柔的回复着。
“诺诺,你喜欢瑞士吗?”藤原秋茗抬头望着漫天星空,淡淡的发问。
“喜欢。”乔亦言笃定的回复着,热切灼灼的望着身旁的男人。
“我给你造一间小木屋,然后一起看极光,好不好。”藤原秋茗炙热的望着她。
乔亦言怔怔的看着他,“好!”鬼使神差的应了一句。
“好诺诺,等我,好不好。”藤原秋茗收起暴躁,霸道,狠厉,又变成了乔亦言最熟悉的温柔丈夫。
乔亦言紧紧的抱着他,极其认真的嗯了一声。
“少爷,上车吧。”明亮的灯光下,少年面无表情的站在黑色的轿车旁,散场的人群做着最后的告别,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藤原秋茗轻轻的推开怀里的女人,穿上黑色的西装,恢复了倨傲的神情,在万众瞩目下登上轿车。
乔亦言不自觉的嗤笑出声,她轻轻环住自己,感受着即将消逝在寒风中的温暖。凄苦的转身回望,那个男人灵光一现的温柔不过是南柯一梦,她往前走了一步,置身于光亮之下,“诺儿,冷不冷?”兄长关怀的话语在耳畔响起,将她彻底拉回了现实。
“少爷,小姐,喝碗姜糖水。”乔亦言刚一进屋,张妈就迎了出来,热切的招呼着。
“张妈,我和小姐单独说说话,边说边喝。”乔亦辰态度亲昵,张妈自然知道自家少爷的意思,招呼着年轻的小桃往后厨而去。
“诺儿,你在藤原秋茗身边时,有没有听过松井玲奈这个名字呀?”乔亦辰压低嗓门问道。
“没有,他还是很谨慎的,他要是会见代表团之外的人,总会找借口支开我的。”乔亦言喝着温热的姜汤,低声回复着。
……
“尤加利叶,这个代号很特别呀。”一名女子将翻译后的电文递给身旁的男人,许是两人熟稔了,她不由的开了句玩笑。
男人五十岁左右的模样,四方脸,天庭饱满,眼神清亮,倒透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活力。男人蹙起眉头,眉心间留下淡淡的痕迹,“回电,三日后紫藤咖啡馆见,三点钟不见不散。接头暗号……”
黑暗潮冷的阁楼内,电报机旁摆了一张信笺纸,赫然在目的接头暗号:建议点一杯招牌咖啡欧蕾。摇曳的火光中,信笺纸一焚而尽,阁楼又恢复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