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素贞再次睁眼,一座恢弘的观殿呈现眼前,周围云雾缭绕,仿若仙家之地。白素贞起身,抚了抚自己的手掌,想起玄越在她掌心写下的那个字,神色越发谨慎起来。
跟随她一同跳落的许仙,此时站在她三步之外,看着眼前的景象,只觉得周遭隐藏的杀气与一派祥和的道家景象越发违和。
白素贞掐了法诀,寻了半日并未见蜈蚣精的踪迹,望着敞开的殿门,心道:“此前的地府已是蜈蚣精布下的幻境,这殿内莫非还会内藏玄机?”
白素贞顾不得是否有诈,只想进去一探虚实。许仙望着她的动作,本想要阻止,但他现下只是魂身,只能紧跟其后。
两人一进入殿内,殿门直接合上,白素贞听到身后声响,直接施法划出一个随身结界,抵御殿内愈发浓厚的杀气。
两人来到主殿,只见到殿中摆放一副透明冰棺,冰棺周围点燃着九十九盏长明灯,妖冶的烛光映照在冰棺主人之上,让原本妖娆的身姿在重重红影中显得越发诡异。
白素贞双手挥动,凭空掐出一个法诀,一股白气直接探向冰棺,就在这时,殿外传如一阵阵令人发麻的阴笑,“桀桀桀桀......”一股黑气直接袭向白素贞,将探向冰棺的白气击散。
白素贞被迫后退几步,未等缓过神来,一个黑影从殿外飞入,直接掐住白素贞的脖颈。白素贞吃痛得闭了闭眼,一睁开便是一张狰狞无比的脸,白素贞睁大眼睛,才看清掐着她的人是一个头戴六莲瓣道冠、身着白黄相间道袍,外披鹤氅的道士。
道士的手劲越来越大,让白素贞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咳咳,你竟是魔修!”
道士将人拖出主殿,又“桀桀”阴笑起来,看着眼前的娇容像霜打的花儿般失去往日的绮丽,无比满意道:“看来你的地仙修为并非浪得虚名,竟能看出我的真身,只是可惜了!”说着便要伸手朝白素贞心口凌空一抓,引得白素贞体内的灵丹发出了白光。
白素贞心知不能就此束手就擒,只能兵行险招,半真半假道:“我们早知临安疫灾有妖魔作祟。人在死七日后,魂魄才归地府,你不惜在汤药下毒,违背天道,让无辜之人生魂离体,抢夺他们的魂魄救棺中之人,你的阴谋已被我们识破,难道你以为我会无备而来吗?”
道士听后,哈哈大笑起来,“你的同伴已被本座困在彼岸花境,还有谁来救你?想行激将法?白蛇你的修为虽高,但在处世的道行还是太浅,本座可没你想的那么蠢。”
白素贞惊道:“你将玄越他们如何了?”
道士轻蔑地睨着她,冷笑道:“若半个时辰内,他们不能脱离彼岸花境。无论多高的修为到最后只能沦为彼岸花的养料。你可知本座为何让你轻易到此处吗?你的内丹便是最后一味药引。”
白素贞忍着痛苦道:“你以生魂做法,天地不容,何以救人?”
道士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哈,若非天道,她也不会无辜殒命!天道不容又如何?,本座早已入魔,修仙无望,还怕什么捞子天道!”
道士手中法术更盛,真身在半空中若隐若现,白素贞的胸口光团乍亮,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住。
就在这时,一团紫气急速飞入,立即将白素贞团团围住,同时也将欲吸白素贞内丹的道士硬生生弹开。
道士阴恻恻地看着突然笼罩在白素贞身上的紫色光圈,目光贪婪道:“竟是人间气运之光,白蛇,你真是福气不浅,得高人相护。”
白素贞却是玉眉紧蹙,这气息熟悉到她不用猜想,便知是许仙出手相助,可他怎会?
一旁的道士十分不解的望了望白素贞,又“桀桀”笑了起来:“道友不请自来,何不现身一叙?”
站着离白素贞两步之遥的许仙只是神色万般痛苦的盯着魔修道士,他万万没想到用神魂施法竟会这般疼痛难忍,魂识像要被人撕成碎片。
远在钱塘县衙地牢的许仙,感受到魂力波动,突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灵台隐隐有崩塌之势。
白素贞见环绕在自己身上的紫光淡去,并未多想,只拔出配剑,朝道士做出防御姿势,冷颜问出心中的疑惑:“你在药汤当中所下之毒并不能直接致死,只会令重症者昏迷不醒,呈现生魂离体的假死之状,为何济众堂却出现老者致死?”
道士冷笑道:“凡人死不足惜,但那人之死并非本座所为。”
白素贞见道士信誓旦旦的样子,一时不知其言真假。又问道:“既然你能下毒,为何不直接让他们毒发身亡?又何必多此一举?”
道士沉默不答,只冷眼盯着白素贞犹如死物一般。白素贞第一次被盯着发寒,手握长剑,肃然警惕。
道士阴沉着脸,取出拂尘道:“多说无益,白蛇,且拿你内丹来!”
白素贞见此,只能专心迎战。无法现身的许仙神魂,只得退在一旁干着急,突然想到什么,直接朝殿内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