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文墨的目光赤裸裸带有些许探究意味的落在自己眼睛里,仿佛在深入自己的灵魂般敲打着,捉摸着自己的本质。
温夏被这样的眼神吓得突然就想起了噩梦中他对付自己时那阴暗,可怖,怪异却又放肆扭曲的眼神。
温夏突如其来的感受到一股来自灵魂般的战栗感,驱使着她想起来,她在他面前的这番作为宛若刀尖上舔血,时时刻刻都在遭受文墨的阴晴不定的质疑。
她疼爱的眼神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冷漠。
她将碗放在文墨身前,起身毫不犹豫的走开。
只道:“这几日我只顾着耍欢,倒忘记了你还在这里,今日看着你一身恢复的不错,那就今日午后,让你试试新游戏,我倒想看看,几日的安生还能不能换来你那身死倔的贱骨头。”
嚣张而又骄傲的语气几乎与以往无异,若不细看她站起来正好垂在他眼前,那一双极力在掩饰却又因不习惯这种姿态而隐隐颤抖指尖,以及与其到最后贱骨头的称呼中,眼底不再是讥讽,这一切的一切正与他以往感受到的仿若正反两面。
如果说她隐隐散发着的善良让他逐渐对她改观,而她时不时的乔装以掩饰内心的无助,则莫名勾起了他心底的一团微小火苗,想要将她圈禁,想要她所有的无助统统暴露在他眼前,然后扑上去啃食她,就像一只穷凶恶极的狼扑向弱小无助,在角落里抖抖嗦嗦的兔子。
屋外阳光潋滟,温暖了温夏的害怕与无助。
来日虽不长,若是最后无法扭转,那便早早的安心去了,也不失逍遥快活。
一如她刚来时所想的,在自己义无反顾的做完所有努力仍旧无法解除危险时,倒不如亲手了结,趁早逃走,反正骨子里的她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生物,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屋内,文墨看着地面上随着少女的远去,减少的阴影,心底的似是一丝失落同时夹杂着莫名的烦躁,脸上的触感犹如一颗炸弹,炸的他心里的某根弦彻底偏离了原本运行的轨迹,
少女用别扭的嚣张,极力的掩饰着心底的脆弱,在文墨看来正是生拉硬扯般,将这两种情绪强扭在一起,同时不断的遮掩着自己的弱小。
对于逐渐练就了一身戏子本事的文墨而言,他看的毫不费力,但他没有戳穿,他喜欢这种在他面前展现出脆弱,因为一个弱点就可以使他轻而易举掌握这个人,他的目光深沉犀利,不动声色悄无声息间悄悄开始隐匿身型,匍匐在暗黑出处,准备随时将猎物一击致死。
午后的阳光很是强烈,温夏偶尔会在炽热的阳光中产生些罪恶的想法,比如此时此刻,她非常乐意去折磨折磨那个少年。
反正她已经将毒药搞到手,而少年那冷漠的态度总会让她觉得毫无进展,索性自暴自弃,趁那个艰难的时刻不曾到来,先折磨折磨这个少年,过过瘾。
虽说她的善良不允许她对少年做出不可逆的事情,但起码,给点肉体上的痛苦,她还是可以的。
于是温热毒辣的午后,文墨如同跳跃着的青蛙般,在烈日的炙烤下,屈身抓兔。
少女立身于阴凉地,看着少年汗流浃背,发丝因汗水服帖在脸上,苍白的脸色里,透出一股热辣辣的殷红,文墨在阳光的摧残下,眉梢仍是利落的,棱角是分明的,眼角仍是上翘着,只是被汗液浸润着,整个很是发红。嘴唇紧抿着,好似忍耐着燥热。
温夏突然就很烦躁,前些天少年凄惨的身影霎时间和眼前的少年重合,想要欺负人的心情瞬间就没了,似是不愿再看少年的辛苦,
温夏蓦然出声道:“你这贱蹄子怎的兔子也抓不到,去准备澡水冲冲他,省得味冲着我。”
少年闻声竟直了身子,向着少女弯了嘴角,那笑容煞是乖巧,眸底流转的光彩竟让少女看的晃了神。
府里的下人闹腾惯了,以为给少年冲水也是要整蛊他于是挑来了3桶水,每一桶都有大大小小的尖锐石子,
伴着水势,自上而下,划过少年惨白的皮肤,留下道道血痕,几乎是水落瞬间,少年便再一次成了个血人,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让少女大惊失色,
少女转而愠怒着,桃花般的眸子瞪成了杏眼般圆润,眼底喷着一反常态的怒火,唇齿紧紧地抿在一起,骤然起身,拿起身边下人自以为要打少年而准备的竹棍,拿着很轻盈,打下去也能达到皮开肉绽的效果。
只是今日的场面竟然让下人都惊恐万状。
少女立于少年身前,手持着竹棍,将方才给少年身上倒水,以及打水的下人们统统打了个遍,且下手极狠,远超过曾经对待少年的那般。没有挨打的下人则惴惴不安,跪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