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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2013年10月18日 QQ签名“在”

恐惧如同一切强烈的情绪一样,久了会麻痹,会出现间隙。一事不做,坐等一个注定的灾难发生,这太荒谬了。所以在《战争与和平》中,娜塔莎一边守护着弥留之际的安德列,一边编袜子。

我开始理解重症室门口种种貌似轻松的生活。一个年轻人埋着头专注地玩手机游戏,偶尔抬起头,看看科室门开了没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在绣着一幅“花开富贵”的十字绣。一个肠外伤患者家属和一个糖尿病患者家属在拉家常,大概没有谈及病情,谈到某个好笑地方,呵呵地笑起来。感谢人类这超强的承受力。这一切,让我感到安心。

唐老师是一个例外,她仍像昨天昏倒在科室门口一样,神志恍惚,双眼发直。科室门一开,其他家属赶紧跑过来,抢着问病情,问治疗方案,唐老师却紧紧地靠着椅背,像是要把自己嵌进椅子里一样。她的两只手神经质地摆动,小声念叨着,不要找我,不要找我。后来,唐老师告诉我,每次看到门打开,就担心医生是找她的。门一开,告知的消息不是好就是坏。如果好消息,皆大欢喜,可如果是坏消息呢?所以,她特别害怕门打开。

我们一定要开门找她,谈汪东坤做手术的事。汪东坤刚送来时,CT结果显示,出血量不大,当晚采取了保守治疗,但今天复查CT,出血量在增加,非得做手术不可了。

唐老师只是叹气,捂着腰,身子不停向下弯,就像一根钉子在慢慢地钉着她的脊椎。主刀医生和余主任已将医学术语拆分成通俗易懂的语句,她理解了汪东坤的命运。

活过来,有血压,有自主呼吸,有心跳,不依靠机器维持。目前,重症室已帮他实现了这层命运。接着是要做手术。术后,要么苏醒,要么昏迷不醒。

把脑袋打开?脑袋?唐老师揪住“脑袋”这个词不放,她不能想象脑部打开的样子。

是,就是开颅手术。

“开颅,开颅……”唐老师小声念着,眼泪哗哗地流,就是做不出决定。

过了一会儿,汪东坤的母亲长长地吁了口气,她捏着胸前的十字架小声念诵,以马内利,以马内利。她说,医生,我们开。

唐老师抬头看了一眼婆婆,算是默认了。

唐老师签了手术同意书。作为她的鼓动者,我将六六在《心术》里的一段话贩卖给唐老师:他们第一天呻吟不绝,第二天就能坐起来,第三天就能拔掉所有管子,第四天就能扶着窗台看一片生机,第五天就能拎着大包小袋出院。

唐老师没作声,呆呆地看着墙。

你想想,要是没有第五天作保证,一台一台的手术医生们能坚持下来?

我,我就想他能听见我叫他。

会的,打开他的颅部,清除掉坏东西,过不了五天,他就能听见你叫他了。

我担心手术不成功,又担心成功后,他醒不过来。

理解,理解。

周医生,你明天进手术室吗?

我……我进,我进去陪你们家的。我没想到唐老师提出这个要求,稍微犹豫了下,答应了。

手术,称为operation。意为打开,打开我们的胃,打开我们的肾,打开我们的骨头,打开我们的组织和结构。人体不再是封闭体,它完全敞开,接受器械入侵。当然,这种入侵是为了重建,就如六六所说重新建立良好的肉体秩序。

三年前,我做过一场妇科手术。动手术前一夜,各种担忧恐惧走马灯似的,在眼前晃。会不会大出血?会不会摘掉子宫?会不会出不了手术室?我怎么也睡不着,太多的未知折磨着我。我原本打算结束重症监护室义工生活后再去手术室的。历经生死后,我大概就不会恐惧手术刀吧。今天,唐老师要我提前进入手术室,我害怕,但我没办法拒绝。唐老师希望在手术室里有一个她比较熟悉的人陪着汪东坤。我这两天和她说话比较多,她认定我是最佳人选。

进就进吧,我直面过,才有发言的权利。否则,我的每一句安慰,对她而言,都苍白无力。

这一天,进入手术室前,我特意穿了件大红色的毛衣,为自己鼓劲。科室门口,手术室护士长热情地迎接我。她说,我们这儿和重症室一样,压力也很大,每天都有六七十台手术,六七十条命捏在手上,马虎不得。

进到第一道衣帽间,我脱下大红毛衣,换了一身的绿。放眼望去,过道间穿梭忙碌的医护人员都一身绿。整个医院工作人员的穿戴,大多是白色(少数的,如支助部是粉红色),只有手术室绿色葱郁。无影灯下,为什么要是这片绿色?希望、未来、活下来都包含在这绿色里吧。

等候室门口,两个身着病患服的老爷子各坐在椅子一端。他们一个要做胆总管探查T管引流,一个要做左经输尿管镜碎石。他们小声讨论着身上唯一的,也是现在最本质的共同点,小心比较各种细微的区别:我四五次正常的呼吸,就要大力吸一次气,你呢?我,我大概六七次正常的呼吸。我今天左脚拇趾能感到痛了。我还不行,但感到有股热流好像慢慢流到那。

呼吸、疼痛在这躯壳中爬进的一点点距离,发生的一点点小障碍,他们都能感觉到。在这里,灵与肉的差别第一次这么清晰。他们第一次像尊重自己的情感和灵魂一样,尊重自己的肉身。说着说着,他们各自向椅子中间移动,两个人就挨得比较近了,真正成为一个战壕里的战友。

十五个手术室,有的门开着,洗手护士在做前期准备。有的门紧闭,手术正在进行。三号在做左骨内固定植入物,四号在做腹式全子宫切除术,六号在做直肠粘膜环切术。病人除了手术部位露出来外,其他的部位都被手术单遮盖着。

走到九号手术室门口,只见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佝偻着身子,赤着脚踩在推车踏板上。室内,两个护士在调整床位,便于主刀医生操作。年轻人从推车上站起来,往里间看了一眼,赶紧收回目光坐下来。坐了一会,又站起来向里面看。你不要站在地上,别让脚受凉。我提醒他。嗳,嗳,我还是非常紧张,还是非常紧张。他小声嘀咕着,说出“紧张”让这个年轻人觉得难为情,他加了“还是”,表明他原本不想紧张的,可紧张来了,他没办法。护士招呼他到手术床上去,他说要解小便。你刚才不是解过吗?呃,我还想解。护士只好推着他去洗手间。过了好一会,才推回来。他说,我解不出来。你就没小便,你是紧张。是,我紧张,我还是紧张。别怕,来,爬到床上去。年轻人从推椅上慢慢站起来,两条腿像是假的,绵软无力。他绕着床转圈,转了一圈,怎么也爬不上去。我还是紧张,还是紧张。一个漂亮的护士笑呵呵地说,帅哥,你现在改名字了哈,你叫我不紧张。来,握住我的手,说我叫不紧张。年轻人死死地抓住护士的手,喃喃自语,我叫不紧张,我叫不紧张。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年轻人也难为情地笑了,他站定在床边,一咬牙,终于爬到了手术台上。

十号手术间是一台腹腔镜手术,胆囊切除。我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看,正对面手术架上挂着一面显示屏。我只看了第一眼,就马上低下头,忍不住一阵恶心。那情境怎么形容呢?杀过鸡吧,开膛剖肚就是这样,而且通过镜面,放大得清清楚楚。哎,人作为一具手术台的肉体,比一只鸡实在复杂不到哪里去。一只鸡大概也会患胆囊炎,子宫癌,只不过没有一台手术给它而已。

汪东坤的手术安排在十五号手术间。他已被推到手术台上了,助手王医生提一小桶水进来了,还带着毛巾和肥皂。他又不是清洁工,提这些东西干嘛?等我出去一趟再回来,汪东坤的头发已全部被刮掉,整个头呈硕大的西瓜样,王医生仔细刮着他耳边的头发。刮完后,汪东坤的耳朵处堵塞上棉花,眼睛处用膜盖住。除头部之外,一层一层的手术单覆盖这个全麻的人,整张床上只有一个脑袋了。如果不是监测仪上滴答起伏声提醒我,完全感觉不到这是一个有生命迹象的人。洗手护士在核对手术器械,手术包,巡回护士在建立静脉通道,输血科护士在准备血液,麻醉师在配备药液。我和另外两个实习护士紧张得大气不敢出。

主刀医生刘教授谈起另一个要开颅的患者,一个两岁多的孩子,他爸顶着他在肩头上玩耍,小家伙往上一冲,爸爸一不小心失手,没抓住他,孩子摔到地上,颅内出血,形成血肿。肇事爸爸成为全家的公敌,他自己也吓得不敢见医生,只好把自己灌醉。不幸中的万幸是,孩子只是硬膜外出血,开颅后应该可以恢复得比较好。我看了一眼汪东坤的脑袋。他是基底节区出血,手术及时,按理说问题也不会很大。唐老师再等一段时间,他就应该会醒过来吧。

汪东坤的整个脑袋消毒、脱腆后,刘教授对着阅片灯再一次看了看CT片上显示的血肿部位。洗手护士递来红色记号笔,刘教授从汪东坤的右耳边到左额划了一个大弧度,又从左耳边到右额划出一个小弧度。刘教授操起手术刀,开始切头皮。一道血线从头皮上渗出来。随着切口的加大加深,两弧度之间的那一处头皮被掀开,露出一层血绒绒。王医生用头皮夹夹住汪东坤的头皮,翻开皮瓣。刘教授踩了脚下负压吸引器的开关,呼地一下,血绒绒迅速从头顶流到储液瓶中。我赶紧扭过头,闭上眼。

头皮被掀起的面积愈来愈大,暗红的软组织出现了,负压吸引器继续吸,血绒绒消失,露出坚硬的颅骨。电钻响起来,要在颅骨上钻洞了。刘教授和王医生都默不作声地盯着电锯,空气里有种说不出的压力,我紧紧地靠在墙上,胸口被铁锤擂着,砰砰响,刘教授、王医生,在我眼前晃动。

电锯哧哧地响,钻出一个小拇指粗的洞。钻出两个洞,三个洞,四个洞。血溅到手术单上,麻醉师关注着心跳、血压和氧饱和数,不时调整着监控系统。

钻到第七个洞,我跌坐在一把椅子上。

手术室里只有电刀电锯的哧哧声。

他们是什么时候除去骨瓣的?一块三毫米左右厚度,灰色,类似贝壳的东西扔在了手术盘里。它不会再回到汪东坤体内了。汪东坤的左边脑袋那里将塌陷下去。如果他醒过来,恢复得比较好,医生会在那里给他填充上一块人工骨瓣。

现在,刘教授他们真正进入了汪东坤的脑部。

爱的,恨的,痴迷不悟的,全由这里出发。

听的,看的,想的,说的,动的,全由这里掌控。

然而,在这里,在刀钳之间,脑袋只是一个皮球,一个工作台,里面不过盛满白色的胶质层,暗红的,浓郁得化也化不开的血。七情六欲,喜怒哀乐全从这里消失。钳子,撬着;刀子,刮着;钻子,钻着。

手术还在进行,我再也没有勇气继续看下去,又不敢去见唐老师,只得返回到护士工作站。我坐在椅子上,头剧烈地疼。六小时后,汪东坤手术顺利结束,被推回重症室监护,我疲惫不堪地坐上公交车。我闭上眼,不敢看眼前任何一个人的头。我下意识地紧紧地抱住我的头。坚硬的头盖骨,柔软的发,它们都在。娘胎里带来的东西,肝,肾,胆囊,子宫,卵巢……到目前为止,我还能一件不差地保住在体内。尽管,在以后的日子里,它们也许会坏掉,不得不被切除剔开。但现在,它们在。倘若这些东西不在了,我也会开颅开腹开心脏,我也会成为不能被唤醒的汪东坤。唐老师一遍遍叫着汪东坤,只想听他回应一声“我在”。

回家后,我将QQ签名改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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