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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凶神恶煞

千岛国与姜国边界,一座伫立在寒水江入海口的小岛上,岛上唯一的山丘上有着几间简陋的木屋。

一位少年耷拉着嘴蹲坐在树下,望着前方上山的小路,却迟迟不见师傅的身影,师傅说过今天会回来的。

“都已经过了酉时了,做好的晚膳都已经凉透了。师傅要是再不回来,我可就自己先吃了。不过我自己又吃不了那么多,天气又这么热,放到明天可不就坏了么,太浪费了。”少年低着头自顾自的在树下嘀咕着。

“咔”一声,少年的脑袋上吃了一记板栗,少年连忙抬起头来,看见一个提着赤色酒壶,穿着破烂布衣的山羊胡中年男子正对着他看着。

“呀,师傅,你回来了啊,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少年站起身来摸着头说道。

“臭小子,蹲在这干嘛呢,晚膳做好了么,忘了师傅今天要回来么?”中年男子醉醺醺的说道。一看就知道喝了不少酒。

少年连忙说道:“可没有哩,可不就在这等师傅回来嘛,晚膳早做好了,不过已经凉了,您稍微等等,我给您重新上锅热一下。”

说完便朝木屋跑去,将桌上冷掉的饭菜重新热了一下。

待饭菜热好,师徒两坐上桌开始吃饭。师徒两吃的慢悠悠,不急也不燥,少年也不问师傅这次下山干了什么,师傅也不主动提起,只是埋头吃饭,不过手上却在掐捏着什么。

算到会心处,中年男子突然笑了出来。

少年抬头问道:“怎么了师傅,这次下山碰见啥事了这么开心啊?”

中年男子越算越高兴,咧着嘴对小徒弟说道:“嘿嘿,小五,师傅这次下山又给你挑了个小媳妇。”

…………

桂夭城外,姚进尺和陈延五两师兄弟回到落脚的土地庙里,两人架着篝火烤着从街上花了两文钱买回来的六个地瓜。

下午从陆府回到摊位后,便早早收摊回来了,反正今天上午已经挣够了今天的银钱,是该回去商量商量今天白天的事了。

陈延五先是开口说道:“师兄,下午李姑娘走的时候我看她似乎有些生气,是不是你今天说的胡话真把他气着了,可是你今天说的与往常也没啥两样啊?”

姚进尺拿起地瓜凑近看了一眼,说道:“我咋知道,可能是觉着我见到了陆家小姐那样好看的女子,怕我以后不夸她好看了吧,要我说就是瞎操心,陆家小姐是好看的很,可芬芬也好看,各有各的好看,个顶个的好看,对,就是都好看。”

“对,都好看。”陈延五小声附和着。

姚进尺用铲子铲起一个稍大的地瓜递到陈延五面前,说道:“小五,看看熟了没。”

陈延五用手戳了戳黑漆漆的地瓜,说道:“可以了,师兄,吃吧。”

说罢两人就开始用手扒拉着几个地瓜开始吃起来了。

姚进尺吃完两个搓了搓手,对着陈延五说道:“诶,这老不正经也是脑子哪里出问题了,非得让咱们两个兵家天才修士来这桂花岛算命。还定个一算两文钱的破规矩,搞得咱只能在这破庙里啃地瓜,这地瓜不得耽误咱长身体么,我倒是没事,小五你的个头可得抓紧窜起来啊,不然二师兄回来又以为我虐待你了。”

陈延五听了倒是没当回事,他自然是觉得师傅有他的打算。看来明天得早点出摊,争取中午让师兄弟两个吃吃饱。

不过转念一想,说道:“不对啊,师兄,明天咱不是还得去陆府给陆大人一个说法么,我在那边算来算去,都没算出个什么来,这陆家小姐也太奇怪了,咱们明天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老老实实说呗,咱学艺不精总不能乱说吧。想来陆府这么大个家业摆在那,也不会为难咱两个算命的吧。”姚进尺将剩下的两个地瓜用铲子拨到陈延五面说道。

陈延五也不推脱,拿起继续吃了起来,边吃边嘴里支支吾吾的说道:“好的,都听师兄你的。”

两人吃完地瓜,添了一点柴火,就开始各自在自己的草团上打坐起来,这也就相当于两人的休息了。既能安神修养,又能精进修为。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陈延五就早早从打坐中醒来,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出土地庙,极目远眺,长出一口气。山下的清晨自然是没有山上来的清净,不过看着远处人家烟囱冒出来的炊烟,倒是多了许多生气。

不一会儿,姚进尺也从庙里走了出来。说道:“走吧,小五。”

两人便像往常一样,往桂夭城走去,在沿路池水边洗漱一番,进了城在城北包子铺买上四个肉馅包子当作早膳。

路过李记面铺时,两人都留意了下,因为桂夭城早膳基本不吃面,并未看见芬芬,只看见老李在那忙乎着。跟老李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两人路过迎客楼也不做停留,直接继续往城南走去,得先把正事给办了。

两人熟门熟路的走至陆府门前,这会儿陆府的大门倒是紧闭着,两人踏着阶梯走至门前,敲了几下门环。

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位清秀小童走了出来。

陈延五抱手说道:“我俩是来昨日来府上给陆家小姐算相的先生,劳烦通报一下,今日过来给陆大人答复。”

小童听了,说道:“两位仙师请,府上管事吩咐过了,仙师来了直接带去中堂即可。”

师兄弟两人跟着领路小童走至中堂,竟然发现陆家老爷早就在中堂等着他俩了。两人暗自在心中鼓了一把劲,大步一迈,进入了堂中。

今日换了一身玄色长衫的陆家家主显得比昨日更年轻的几分,待师兄弟两个落座过后,开口说道。

“两位小仙师,对于小女的姻亲,可有了些眉目?”

陈延五转头朝姚进尺看了一眼,姚进尺点头示意不用担心,站起身来弯腰鞠躬,答道:“陆大人,我二人实在惭愧,学艺不精,昨日回去借龟甲八卦推衍良久,也未能算出小姐的命理半分,实在是惭愧。”

陈延五两眼盯着坐在正中的陆家家主,想看看他听到此番言语会做出如何表情。

令他惊讶的是这陆家家主听完并未有些许失望,也并未有半分惊讶。甚至竟是嘴角向上微扬了一下,呼出一口气,说道:“这样啊,既然如此,仍旧是要谢谢二位仙师为小女如此耗费心神了,二位可曾用过早膳,如若未曾,那就在府上用些早膳吧。待小女起身后我再让她来当面感谢一下两位仙师。”

师兄弟二人暗自长舒一口气,没想到这陆家老爷这般通情达理。

“那便麻烦府上了。”姚进尺拜谢道。

陈延五也起身拜谢,随后二人跟着来时开门的小童往膳房去了。

待二人离去,陆家老爷唤来管事,说道:“将仙长当年留的信笺给我取来。”

管事低头回道:“是,老爷。”

…………

陆府膳房内,望着桌上琳琅满目的早膳,光是闻着香味都要把哥俩的口水流光了,顾不得早上肚子里早已塞了两个大包子了。拿起筷勺开始扫荡了起来。吃相那叫一个难看,就差把碗盘都塞进嘴里了。

疯狂扫荡了约莫半柱香,满桌的早膳竟被一扫而光,俩兄弟各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瘫坐在座椅上。

姚进尺拿起齿签一边剔着牙一边说道:“小五啊,你说这大户人家得早膳都这么丰盛的么,一顿早膳都快赶上咱在山上和师傅一起吃的年夜饭了。这也太奢侈了,对吧。”

陈延五理了理气息,说道:“对啊,太丰盛了,这米粥里竟然还放着仙贝牛肉,也太奢侈了。不过比起咱往年的年夜饭,嗯……”

“嗯啥?”

“嗯……,味道要更好一点。”

“哈哈哈哈,没错了,味道要更好一点。”姚进尺咧嘴笑道。

陈延五也跟着傻笑起来。

师兄弟二人还未剔完牙,门外就传来一阵带着气愤的动听女声。

“我倒要看看这两个臭小子脸皮到底有多厚,不学无术,坑蒙拐骗到陆府来了,还敢用早膳!我非得把他们轰出去不可!”

“啪”,膳房大门被一脚踹开,师兄弟二人张大了嘴巴,瞪大双目,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仙女。

“陆……陆姑娘。”姚进尺顿了顿说道。

陈延五眨巴着眼开口道:“陆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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