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满了燃料的大兄弟号用最快的速度在空中飞了差不多一个周。郑九歌似乎都已经忘记了在陆地上生活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了。在这十几天中,他除了偶尔坐在船舵前守夜,大部分时间都花在桌前阅读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以及在睡着的时候有意或无意地去探索梦中的世界。
在阅读中,他发现了这个世界的两大宗教:正星教与机械教。前者是相信父神亚当、母神夏娃以及代表着夜空里的七颗星星的七位子神存在。这个同时也是最古老的宗教,被王国奉为国教。而后者则是在最近两三个世纪兴起的机械教,他们相信世界唯一不朽的便是机器,因此也只有机器能够掌握宇宙的真理。
现在的王国虽然依旧以正星教为国教,但他们与机械的协作已经太深,因此也并不否认机械教的存在。甚至允许机械教的教徒在王国内任职,而对于此,正星教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
“看到九神岛的陆地了。”放哨的胖子忽然通过广播系统向所有人喊道:“大家出来看看,准备登陆了。”
为了以防万一,在阿赤和虞白荷的指挥下,胖子将大兄弟号停在了九神岛的一个荒无人烟的悬崖边,再用周遭的树叶和树枝做了一个掩护。
这个悬崖地势较高,当众人穿过一小片森林以后,整个王都便展现在了郑九歌等人的面前。王都伏雷,这个名字的意义是指这座城市虔诚地俯身于正星教中的雷电之神,同时也是父神,亚当的面前。自从人类在浩瀚的历史上发出第一声啼哭起,王都伏雷便一直作为世界的中心存在。
经过千年的沉淀,此刻展现在郑九歌一行人眼前的,是一座极尽宏伟的城市。若不是众人此刻身在高处,那高约百米的城墙必能挡住观光者所有的视线。在城墙之后,王都分为了外城与内城,绝大多数的工厂都位于外城处。从远处看,那些工厂里喷出的蒸汽与黑烟就像是为王都又建了一堵黑白相间的墙。
越过工厂区,一堵稍微矮了十余米的城墙将外城与内城区分开来。内城里的居民楼可谓是极尽奢华。哥特式的尖塔与巴洛克式的椭圆形穹顶相得益彰地组合在绝大多数居民楼的上方。与郑九歌在其他城市里见到的不同,这里的居民楼既不像链野城那样的拥挤,也不像尼伯尔城那样的随意。王都的居民楼自带着庄严且华贵的气质,但又让人向往内里的宽松的生活。
在王城的正中央,是一座与内城的城墙一样高度的器宇轩昂的宫殿。整座宫殿大体由灰色和银色组成,偶尔配上一些如同象牙一样白净的石柱。这便是王国的核心权力机构,至高议会所在的王城审判院。这座宫殿的东北方,大约几百米处,便是正星教徒心目中最为神圣的七星大教堂。大教堂内供奉着父神亚当,母神夏娃,以及他们诞下的七个子神。
“不过没看到皇家药院在哪啊。”胖子忽然问道。
虞白荷向着内城的西北角一指:“皇家药院并不是一个特别高的建筑,但是占地面积却是王城中最大的。据说就算是在那里工作了十年的炼药术士也可能在某一次意外迷路的时候找到从未涉足的角落。”
“我们走吧。”阿赤淡淡地说道。从上岛开始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一直沉默寡言。
穿过王都的城门,众人便抵达了外城。不过也许是为了方便教徒朝圣,或是游客游览,从外城的城门处有一条笔直的大道直通内城城门。没有交通工具的郑九歌等人快步走了差不多三十分钟才终于穿过外城,来到了内城的大门。
“我以为会有更加深严的守卫才是。”郑九歌一边走一边说道。他想起了自己以前去机场或是什么比较重要的地方时都要过安检的情景。相比之下他们一行人居然没有遇到半点阻拦就走进了内城,实在有些怪异。
“王都的戒备深严都只是针对特定的建筑而已。如果不是战争时期,王都警卫队就只会待在必要的地方。有紧急情况时才会出动。”虞白荷回答道。
走进内城以后不到十分钟,阿赤便带着众人来到了一座奢华的小号宫殿面前。三米高的围墙把这个宫殿围了一圈,只在前后各留了一个位置给大约五米高的金属大门。大门的门把处是一个六位数的密码格,如果里面门从里面反锁的话,就要输入密码才能通行。
阿赤上手尝试了一下他记忆里的密码,随后门便咔地一下打开了。阿赤甩了一下头:“嘁,居然连密码都不换么。”
穿过大院,阿赤等人推开木门走进了大厅。一阵不祥的预感从郑九歌的心里浮起:从进入皇城在到闯入这个屋子,这也未免太容易了吧?
正想着,一个女声忽然响起:“啊!小少爷!您怎么回来了。”
将目光投向声音的主人,那是一个穿着黑白相间的女仆装的中年女子,看上去年岁要比阿赤大上一轮:“我这就去通报老爷。”
“等一下。”阿赤叫住了她:“我爸在哪?我直接去找他吧。”
那个女仆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噢,他在楼上,我带您上去吧。”
说着,那个女仆便走到了阿赤的面前:“小少爷啊,您不在的这段时间……”
刺——
阿赤手中长枪一出,竟直接从背后贯穿了那个女仆的头,长枪从她的嘴里穿了出来,枪尖上还淌着鲜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很快就传到了众人的鼻腔之中。
“阿赤!你在干什么!”郑九歌忽然喊道。
但他话音才刚落,眼前的整座楼梯忽然幻变成了一条巨蟒。一双灯笼大小的蛇眼正冷冷地看着众人,深紫色的蛇信子从它的嘴里吐出,几滴口水落到了地上,登时将地板溶出了两个洞,一阵腐臭味弥漫着整个房间。
轰——
胖子没有犹豫,手中的巨炮一响,竟直接把那蛇头炸了个血肉模糊。被炸成血沫的蛇头化作一阵血雨,瞬间浸红了众人的衣衫。
但还没来得及作出下一步行动,房间里的墙上忽然又钻出了几十条喷着火的小型东方龙,每一条似乎都有五六米长。它们成群结队地浮在半空中,火舌正从它们的口中喷出。一时间大厅又充满了硫磺的味道。
“这又是什么情况。”郑九歌抽出了钨钢短刀,瞬间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他身上的汗毛似乎已经被炙热的空气烤焦,一点点地弯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