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陈年旧事,二老太爷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雪白的胡子都跟着颤了起来。
王久昌更是当场拍桌,指着郭淑珍的鼻子就骂:“好个不要脸的郭氏,自己做了丑事眼看瞒不下去了,就对长辈出言不逊,颠倒是非,王诗书真是瞎了眼才把你给娶进门!他最后变成那样怕就是你害的吧,害了诗书还不够,现在又来气我爹!你可真是个丧门星,毫无廉耻的破烂货!”
郭淑珍被骂得面色苍白,泪水盈盈,一副可怜又受委屈的模样,看得王永富和王永贵都觉得有些于心不忍,不过他们什么也没说,这个时候什么也不如家产重要。
骂完郭淑珍,王久昌冲一直低垂着头站在门口的王森喊道:“王森,王家的账本放在哪里你这个管家应该是清楚的吧。我命令你现在就去把账本和库房的钥匙给我拿来,还有立刻把这个恶毒的女人逐出王家。”
王森站着没动,只是弓了弓身说道:“二爷,不管怎样,郭氏也是我们老爷明媒正娶进来的,对她的惩罚依老奴看还是得等我们老爷回来再做定夺的好。至于账本和库房的钥匙,也需要经过老爷的许可,才能拿出来。”
闻言,王久昌的脸更黑了:“大哥三年前就起不来床了,看了多少名医都没用,三年来大哥从未在人前露过面,谁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
王森皱眉,王久昌逼近王森,语气陡然变得狠厉:“就算他活着回来了,还有能力管理王家吗?你以大哥为借口拒绝我们怕是说不过去吧。莫非管家不甘心一辈子听人差遣,也想当主子了?”
王森深吸一口气,道:“二爷慎言,老奴对主子忠心耿耿,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量你也不敢,”二老太爷一双老眼盯着王森,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就按久昌说的,去把东西取来吧。”
王永富和王永贵朝互视一眼,分别给自己的孩子使眼色,四个少年很快会意,全都站了起来。
王才生笑嘻嘻道:“账本那么多,管家一个人肯定搬不过来,我们几个闲着无事正好一起去帮忙。”
“对对对,我们去帮忙。”其他三人跟着应和着。
“慢着。”见几个小辈兴致勃勃地朝外走,两个侄子眼里也闪着异样的光,二老太爷又开口了,“你们说得不错,王森一个人一下子是拿不了那么多东西,不过你们几个毛手毛脚的我也不放心,万一搬东西的时候把重要的东西遗失或者损坏了谁也说不清。罢了,我这把老骨头还是亲自跟你们走一趟吧。”
说完,二老太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王久昌过去扶着他往厅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二老太爷才注意道王森站着没动,他撇了王森一眼,命令道:“带路吧。”
王森还是没移动脚步,他朝二老太爷施了一礼,道:“回二老太爷,账本不在这家里。”
“什么?”二老太爷眉头一跳,“账本不放在家里那放在哪里?”
“回二老太爷,各个店铺的账本在各店铺掌柜的手里,总账本在老爷那里,老爷每月都要亲自查看账本的。”
“你说什么?那病鬼亲自查帐?”王久昌脱口而出,说完自觉失言,立刻闭了嘴。
万森眉头几不可擦的皱了一下,二老太爷白了一眼王久昌一眼。
而其他人也同王久昌一样满脸震惊、不敢置信地看向王森。
而其中最最惊惧的要属郭淑珍了,听到王诗书还能看账本她不但没有丝毫欣喜,心里还生出阵阵凉意。
由于王家的账太复杂,郭淑珍看不懂也不想看,因此这三年她并没有碰过账本,直接把账都丢给万森打理,而自己的心思全放在王志文身上。每当她要用钱的时候,王森都规规矩矩的她需要的银钱如数送到她的面前。她以为这三年她除了没有掌家印,不能私下动用王家大额钱财外,已经算是当之无愧的主母了,却不想,其实她的一切行为都在那人的掌控之中。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有可能都被那人知晓了,郭淑珍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只不过这个时候没人注意到她的异状,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王森的身上。
震惊过后,王永富质疑道:“你糊弄谁呢?我哥都那样了,他还有精力看账?该不会是你在账上做了手脚,怕被我们查出来,所以才不敢把账本给我们看吧?”
“好你个王森,亏得我哥那么信任你,把整个王家交给你打理。今天你不把吃进去的吐出来,我们饶不了你!”王永贵上前一把揪住王森的领口,恶狠狠地道。
王森叹了一口气:“四爷何必着急,以我王森对老爷的衷心,又怎么可能动王家的产业。四爷若是不信,等老爷回来了,您大可亲自去问他。”
他真的好好的回来了?!
虽然王森的样子完全不像在说谎,但大家还是觉得难以置信,毕竟三年前王诗书病成什么样子,他们可都是亲眼看过的,那时王家重金请了无数名医都说没救了,那时他们面上忧心,心里可都在安安高兴。
这三年二房、三房之所以还安分守己,一来是没有得到王诗书确切的死讯,二来也是看王文生难成大器,掌家大权早晚还是要落在他们二房和三房的手里,他们不想因急于求成而落人口实才一直忍到现在。却万万没有想到,等了三年,眼看掌控王家大权的时机到了,却得到王诗书就要回来了的消息,简直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