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下,遍地黄沙,一头孤鹰站在一截枯枝上逗留片刻就毫不留恋地展翅飞走,渺无人烟的荒野上一座七层塔楼孤独矗立,传闻这片黄沙下遍布尸骨,无数冤魂厉鬼不知因何被禁锢在此不得转世不得离开,每当夜幕降临鬼魂们就会出来游荡,偶有胆大赶夜路的人路过就能看到有鬼影在塔周边出没,鬼影塔也因此得名。
日落月升,四下被夜幕笼罩,月凉如水,黄沙泛着朦胧苍白的光,死寂的荒野更显阴气森森。
有点点昏黄的微光从鬼影塔的门窗漏出,隐约还能听到人声,谁能想到这令人避之不及的鬼影塔内竟然会有人!
暗夜里有白影似一道光一闪而过,地上为数不多的几根枯草被掠过的劲风带着满地滚。
白影眨眼就到了鬼影塔前方,随后就停了下来。
容颜俊美气质出尘的白衣少年衣袂飞扬,如月下仙人,一现身就将四周让人遍体生寒的鬼气驱之殆尽。
少年手里握着一杆枪,被刻意伪装过的寒铁枪看起来跟普通的枪没什么区别。
许凌目光平静地直视鬼影塔,提着枪一步一步走了过去,黄沙地上留下一排深浅一致的脚印。
在塔前三步处站定,真气汇于掌心向前一推。
“砰”!一声巨响过后两扇年久失修的木门被击得粉碎。
“什么人?”响声惊动了住在塔上的人,三道黑影从石阶上急掠下来,三件武器齐齐指向站在门口的许凌。
看着三人紧张戒备的模样,许凌勾唇冷笑,道:“听说你们把我的父母带来了这里,许凌今晚专程过来接父母回家。”
“你是许凌?”三个黑衣大汉惊疑不定地上下打量许凌。
据他们所知,许凌是个常年埋首于书堆中的书生,就算学了点拳脚功夫,在他们眼里也不值一提。
可是眼前的少年,看着文质彬彬,可想到刚才的巨响以及地上四分五裂的门板就知对方也是内家高手。
此刻三个黑衣人的心情很是复杂,这里虽然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却很适合他们这种见不得光的人,他们在这一等就是三年,原以为许凌没胆出现了,他们可以任务的名义长久在鬼影塔躲清净远离那些刀口舔血的生活的时候,许凌却出现了,而且现在的许凌显然与传闻的不一样。
看来这个任务没有想象得那么轻松,不过三个黑衣人也不担心任务会失败,因为他们不认为仅仅三年时间许凌的功夫能高到哪里去,而他们全都是练了几十年武功的人,更可况许凌现在还是单枪匹马对抗他们三个人。
“不错,我就是许凌,不是让我来鬼影塔接人吗?现在我来了,我父母人呢?”许凌目光沉沉地看着对面三人,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站在右边的黑衣人一声冷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既然来了,今晚爷就不能不抓你回去交差了。”
黑衣人手上套着一个铁爪,说完话,铁爪朝许凌的肩膀抓去,这一下若被抓实了轻者被撕下一块血肉,重者会被废去一条胳膊。
见黑衣人不肯说出父母的下落,许凌心里升起一股怒火,举枪狠狠敲击黑衣人的铁爪。
枪与铁爪相碰,枪分毫无损,铁爪却咔嚓咔嚓的断裂开最后从黑衣人手上脱落。
黑衣人惊恐地看向自己血肉模糊的手,疼得叫不出声音,多年刀口舔血的生活,他的铁爪不知染了多少鲜血,铁爪已经与他手腕紧密相连是他最厉害的武器,然而对面的少年仅仅一枪就毁了铁爪重伤了他的手。
另两个黑衣人也齐齐露出骇然的表情,同时双手更加握紧了刀和剑,再不敢轻敌。
许凌星目扫过两人,忽然身形一闪,人在黑衣人面前凭空消失,两个黑衣人还在惊愣之际忽觉手腕剧痛,再也握不住刀剑。
等黑衣人们醒过神来的时候,只见塔内三个黑衣人一人抱着手腕忍着剧痛躲在角落不敢吭声,一人五体投地趴在地上背上踩着一只干净的靴子,还有一人万分惊恐地看着抵在自己咽喉上的枪头。
“最后问你们一句,我的父母在哪里?”许凌的声音阴沉到了极致。
“在苏城!”被枪指着咽喉的黑衣人飞快地说道,生怕说慢了被一枪戳破喉咙。
“对,对,三年前他们就被带去了苏城,少侠饶命,我们只是奉命在这里等您,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做啊!”趴在地上的黑衣人开口求饶。
许凌蹙眉:“不是让我到鬼影塔接人吗?怎么又把人转去苏城?”
“原本是要把人关……安置在鬼影塔的,不过我们老大后来得到消息好像是有人在暗中打探消息,老大认为把人放在安西不安全就带回苏城了,又因为他在太守府留了话,就让我们三在这里等许少侠,只要许少侠一出现,我们就把人抓……不,是带去苏城与少侠的父母团聚。”
“与我的父母团聚?”许凌冷笑着放开两个黑衣人,道,“既然你们老大这么安排那我就跟你们去一趟苏城吧,不过从现在起你们三就必须听我的,不然的话……”
“听听听,全听少侠的安排。”三个黑衣人忙不迭地道。在绝对强势面前他们很是识时务地选择妥协,甚至还有一人狗腿地说了一句:“少侠英明神武,能跟着您是我们的荣幸,我们绝对服从您的指令。”
明知三人是因为怕死才不得不暂时妥协许凌也不怕他们搞鬼,冷哼一声:“都去把伤处理一下,我们天不亮就出发。”说完抬脚上了台阶在鬼影塔二层找了一张相对干净的床躺下休息。
三个黑影人噤若寒蝉,默默处理起自己身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