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瓦西里捧着那本又大又厚的书看得津津有味,达莉娅忍不住问他:“这本书里讲的是什么?”
“我觉得是他们的神话故事,但是你也可以认为是他们的一部分历史,毕竟很多神话本来就是人类早期发生的事件,经过口口相传之后,最终形成的故事。”
“你还是小孩子吗?居然喜欢看神话。”
“不不,我倒是觉得能从这些神话故事里了解一点他们这里的事情。”
“比如?”
“比如...他们的来历。”
“噢?那你讲给我听听?”
“好,我讲讲这本书的第一篇,它的标题叫‘帕拉迪色’,很可能是‘乐园’的意思。
在很久很久以前,人类的先祖生活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那里非常的寒冷,连河流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以至于猛犸象都能直接踩在上面越过河流。如果只是寒冷,那么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因为人类会剥下猛犸象的皮毛,穿在身上以御寒,但是更糟糕的是,那时的天上只有一个光亮的球,发出少得可怜的光和热,照耀着大地......”
“光亮的球?太阳?”达莉娅问道。
“我觉得也是,但是他们的语言里没有‘太阳’这个词。
照耀着大地。而且还要糟的是,这个光亮的球并不是总是在天上。当它从天空的正中间掉落到大地的边缘以下之后,更加刺骨的寒冷就来临,伴随着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人们什么都看不到,凶猛的野兽肆无忌惮地在远处嗥叫,声音令人感到孤独,尖锐的牙齿突然出现在人们躲藏的洞口,轮廓令人感到绝望。人们用‘白天’和‘黑夜’区分这两个时间,它们总是交替进行,似乎告诉人们:‘得到一点希望,相应的就要再经历一点绝望’。”
“所以这就是‘白天’和‘黑夜’这两个词的来历了?”
“应该就是了,除了神话里面,我找不出他们在其他的地方用这两个词。
在那个时候,唯一能给人类带来安慰的是一种天上掉下来的岩浆,它经常伴随着水一起从天上掉落下来,在一阵阵落下的水中,岩浆之神唱着响亮的战歌从天上来到地下,站在高高的山顶上,跳起热烈的舞蹈,一直到水落完了,它也不会停歇。人类找到岩浆之神烤熟的动物,发现竟然是如此的美味,有人试图去触碰岩浆之神,最终得到了神的责罚——他的手被岩浆之神烤得皮开肉绽。”
“前面应该说的是打雷下雨,后面是什么?”
“雷电引起的山火,最早的人类确实会通过这样的方式取火。”
“可是他们说的是岩浆。”
“其实就是火,不过后来到这个世界没有火了,就传成了岩浆,不信你听我接着讲。
后来人们终于学会了如何与岩浆之神共处,他们使用干燥的树枝来供奉岩浆之神,使岩浆之神不仅不会离开,反而越来越强大。岩浆之神拥有吞噬一切的力量,使野兽都害怕祂,不敢靠近人类居住的洞口。而且在漫漫长夜中,岩浆之神能带给人们为数不多的光明,使人们不再孤独和绝望。”
“果然是火。”
“人们向岩浆之神祈求:‘岩浆之神啊,既然你是保护我们的神灵,那么请告诉我们,有没有一个地方,能够不再这么寒冷,不再有漫长的黑夜,不再有恐怖的野兽,最重要的,能让我们一直跟你相伴,做你忠实的奴仆。’岩浆之神没有说话,但并不代表祂没有听到人们的祈祷,也许一切都只需要一个时机。
有一天,人们追逐着一群野兽,却不小心惹怒了一只巨大的猛犸象,这只猛犸象疯狂地追赶着人们。人们慌张地逃跑,却没有注意到脚下,他们落到了冻土中的一个巨大的冰洞里,在里面穿行了不知道多久,直到从冰洞的另一头钻出来。大家看到,这是另一片辽阔的土地。他们从这里的天空掉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却没有受伤,似乎是这片土地专门迎接他们的到来。这里的气候温暖,不用再穿上厚厚的猛犸象皮毛;这里没有黑夜,永远都是光明的白天;这里没有那些恐怖的野兽,食肉动物都很弱小,更多的是食草的速龙和猛犸象;而且最重要的是,这里到处都是岩浆之神的影子,随便在地上戳一戳,就会有岩浆冒出来,帮助人们加热美味的食物。这简直是一个‘帕拉迪色’,人类就在这里无忧无虑地繁衍生息。”
“冻土?猛犸象?冰洞?天上掉下来?”
“对,跟我们一样。”
“那追逐他们的那只猛犸象?”
“搞不好就是我们踩裂的那一头。”
“我的上帝!所以这里是地底下?”
“很有可能。”
“那这个地方为什么会有亮光?”
“我再给你读下一篇:天怒,答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