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东西我还要四十个,什么时候能制造好?”瓦西里对这个马鞍爱不释手。
“如果暂停其他工作,加班赶工的话,你后天就可以拿到。”工匠们说。
“好的,现在就开工吧,我去跟巴里克百夫长打个招呼。”
当瓦西里带着人牵着速龙出现在广场时,这群被训练了两天队列的人欢呼起来。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吗?”瓦西里问其中一个人。
“一直队列训练太累啦,还要跑得整齐,真是太麻烦了,还是学习骑速龙有意思得多。”
“噢,你确定吗?那么你们很快就会怀念用腿跑的训练了。”
他独自走到大家面前,举起手中的东西:“这个东西叫‘马鞍’,记住这个发音就行了,你们的语言里没有这个词。马鞍能帮助你们稳稳当当地坐在速龙身上,还可以站起身来。你们也不需要再用手紧紧地抱住速龙的脖子,必要的时候可以双手持握武器,现在我来做个示范。”
他牵来一只速龙,示意大家学习他安装马鞍的步骤,并把各种注意事项反复强调,“如果不这么做,到时候就会摔得很惨”,他这么说着。然后翻身骑了上去,来回走了几圈,并且站了起来,挥舞着双手。“好了,现在你们两人一组,领一只速龙和一副马鞍,安装好之后轮流骑上去。”
当大家都稳稳当当地坐在速龙背上时,都为这种简单的工具起到的效果感到惊讶。瓦西里看到有人已经开始骑着速龙奔跑了,赶紧喊他回来:“大家先等一等,照我说的做。还是两人一组,一个人负责牵好速龙控制方向,另一个人轻轻地踢它的肚子,让速龙慢慢地向前走。每绕广场一圈就换人,现在开始,吃第二顿饭之前都以这个速度练习,不要擅自加速奔跑。”
经过两天的训练,这四十个人终于能骑着速龙慢慢地奔跑,连巴里克都感到惊讶。等所有的速龙都被送过来之后,瓦西里还专门请了一个村民教大家如何安抚速龙的情绪,平时如何给速龙喂食和洗澡,让大家给自己的速龙起名字以建立感情等等。广场已经容纳不下他们了,现在他们每天都会出城绕着附近的几个小城和村子跑一圈回来,这么一大群的骑士呼啸而过还是挺气派的,也顺便让附近的居民和村民对“安那克的官府”的统治信心满满。
这一天,瓦西里依旧带大家到城外,说出了一句让他们哀嚎一片的话:“队列训练!”
他们被分成一排十个人——刚好是一个军曹统领的人数——一共四排,一排一排地骑着速龙并列向前走去,像跑着的队列训练一样,必须成一条横线,谁也不许更快或者更慢——宁可都慢一点,慢慢地把速度练快都行。他看大家都明白了该怎么练习之后,交代了一些事情就独自来到了武器工场。
“有没有能让矛头更结实地固定住的办法?”他问工匠。
“怎么了?现在的方法还不够结实吗?”
“不够,我是想让骑士举着它撞击敌人,但是我每次撞击之后,矛头都会断掉。”
“噢,这种力道我们目前确实没有解决的办法。”
之所以选择继续使用长矛,是因为瓦西里实在是觉得这里的金属没办法制造出像哥萨克骑兵那样的马刀,这些金属根本做不了太长,做长了用手都能掰断,根本没法用。另外就他自己几次战斗的情况来看,用长矛撞击的效果比他们自己用短锤要好得多,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人一直没想到这一招。他觉得,很有可能是他们舍不得浪费宝贵的木材,毕竟他见到在这里,树木的数量确实没有地面上那么多,倒是各种蕨类和藤类植物布满了大地。
“嗯...既然总是会断掉的话...”他灵光一闪,想到了曾经欧洲重骑兵使用的骑枪。
骑枪是一种极长的锥形矛,由于当时骑兵们普遍都身着重铠,普通的长矛没办法刺穿,就诞生了这么个玩意。这种武器一般会长达两米,使用坚硬但易折断的木头制造;前面一截是一段锥体,顶头安装金属枪头以杀伤敌人,靠近手握的部位是锥体的底部,面积比较大,甚至再增加一个护手,以更多地增加向前推的力量;后面一截则被做得重且短以保持重心平衡,甚至在马鞍上专门设计一个插孔来保证骑士能平端着它。这种武器在刺入全副武装的敌人的身体后大概率会折断,以减缓冲击力,避免力道反过来把骑士自己从马上撞下去,是一种成本很高的一次性武器。
这里的人普遍没有铠甲,武器的攻击距离也比较短,所以不需要做得那么重且长。但是考虑到木材比较宝贵,真的一次性使用可能会让巴里克心疼死。瓦西里跟达莉娅一起商量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解决方法。
新设计的骑枪还是延续了原本长矛的样子,但是杆比长矛要多出一大截。顶端因为只需要刺击,所以专门用模具制造了一种小型的圆锥体矛头——节约金属。在普通长矛杆的长度以上位置,他们稍微削细了一截枪杆,让骑枪刺入敌人身体之后在这一截折断,折断之后的枪杆,顶端稍微修整一下就可以拿去制造长矛。
“反正也是要断的,保证断掉之后还能使用在别的地方就好。”达莉娅对这个创意表示十分得意。
当瓦西里把造好的第一批骑枪拿到城外时,那些新骑士们的队列已经走得有模有样了,他示意大家过来,向大家展示这种适合他们战术的新武器。
“这个,叫‘骑枪’,”他举起骑枪向大家说,“跟长矛很像,但是要长一点。它的用法是借助速龙的冲击力,直接扎进敌人的身体。我先来演示一遍它的用法,大家看那边的那个木头靶子。”
十几米外事先立好了一个木头桩子,上头横着绑着一杆长矛。瓦西里跨上速龙,平端骑枪,用胳膊夹住枪杆,加速朝着那个靶子冲了过去。眼看着靶子上的长矛也要挨到瓦西里,他的骑枪却因为长度的优势先一步扎进了靶子中心,顺便也将靶子推倒。“啪嗒”一声,骑枪前段较细的那一截折断,瓦西里没有减速,反手甩回剩下的木杆夹在腋下,往前继续冲了一段之后才掉头回来。
他吩咐几个人去把靶子带过来,几个人抱回靶子给大家看了一圈:只见圆锥体的枪头已经全部没入木头里面,连着断掉的一截细杆插在上面。
“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十个或者二十个人,排成整齐的一排举着骑枪向敌人的队列冲过去时,会发生什么事情。”瓦西里得意地看着他们惊讶的眼神。
“能够瞬间杀伤十几个敌人,让敌人感到害怕,进而士气低落,扭转战局。”有个人说。
“说得好,你叫什么名字?”
“吉兰。”那个人回答。
“没错,吉兰。这也是我让你们训练队列的目的。如果你们是一个一个分散开冲进敌人里面,虽然也可以杀伤差不多的人,但是远远没有整齐的一排骑士冲过来,一次带走一波人的震撼感。在战场上,气势也是很重要的。好了,大家每人领一支骑枪,练一练手感。为了节约,我们后面的训练会使用木棍来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