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马拉带着瓦西里一家,包括随从们,来到城东的悬崖边上,从密密麻麻的人群里走进去,在最前面已经有人安排好了位置。巴马拉一路跟居民们打着招呼,他们都是来观看“巨鲸献宝”的。
“每年的四月和九月的第九天,从岩浆海里都会游过来一头巨大的鲸,跳出水面,吐一块石头到岸上来。其实石头就是普通的石头,但是你知道的,任何人都没办法越过岩浆海,所以大家都对那头神奇的鲸非常感兴趣。这也是我们帕拉迪色城最壮观的一景。”
“那石头是它从哪弄来的呢?”瓦西里问。
“不知道,不过终究是一块石头而已,哪里都找得到,或许是从大陆其他角落掉下来被鲸捡到的呢。”
几个人坐在那里等待着,巴马拉的随从告诉他们,鲸差不多一刻钟之后就会来。
“都是准时的?”瓦西里又惊讶了。
“对,”巴马拉笑呵呵地说,“每次都是准时到来,你说神奇不?”
瓦西里默默地想,何止是神奇,简直是奇怪。
果然,一刻钟之后,大家纷纷起身朝悬崖边上看去。瓦西里看到,在岩浆海中,真的有一股浪花猛地朝这边冲过来,慢慢的,浪花朝两边分开,一头巨大的鲸从底下露出背部。巨鲸的背部划着炙热的岩浆,继续朝着悬崖边上游过来,慢慢地,它的头和尾巴也露出了水面。接着,它扬起了头,用鼻孔朝着上空喷出了一股带着热气的岩浆。瓦西里也是在看到这一幕之后把他们说的那个词翻译为“鲸”的。
人群爆发出了一阵赞叹的惊呼声,虽然很多人已经不是第一次看了,育妮和马克西姆更是兴奋地大喊大叫,两人一左一右地抓着瓦西里的手摇晃着。
鲸又在岩浆海里游了一会,眼看着快要撞上悬崖,它立即摆动尾巴,庞大的身躯马上直立起来,尾巴又随意地摆动了两下,它从海里跳了起来。
“哇!”人群再一次沸腾了。
“哗!”那头鲸的身躯全部跃出了海面,溅起的岩浆拍打着四周。
鲸跳到最高点的时候,猛地张开了嘴,从里面吐出一团带着唾液的石头,然后笔直地落回了水里。把岩浆猛地砸起,溅起来比悬崖都要高。悬崖边上的巴马拉军战士们迅速把围观的人们往后推,接着一大片岩浆落在了刚刚他们站立的地方。
那一团带着唾液的石头,也随着被溅起的岩浆落到了悬崖上,砸出一个坑,又弹起来翻滚了几下,然后停了下来。那头鲸已经潜入水里,慢慢地不见了踪影。
人群欢呼着走到悬崖边上,去围观那块被吐出的石头。巴马拉带着瓦西里一行人也走了过去,走到了石头旁边。那块石头上布满了鲸的唾沫,把周围的土地都润湿了。
“哈哈哈哈,来,把这块石头也供奉起来。”巴马拉对着随从说。
“等等,”瓦西里突然觉得这块石头有点奇特,“这不是这个大陆的石头。”
“什么?”巴马拉问。
“这好像是一块你们这里没有的‘铁矿石’。”
“什么是‘铁矿石’?”
“‘铁’是一种坚硬的‘金属’,对,‘金属’不止一种,虽然你们这里只有一种。但是‘铁’是不同于你们这里的‘金属’的另一种。它非常坚硬,是用来造武器的极好材料。”
“是吗?那应该怎么用?”
“你们之前有把它像‘金属’一样铸造过吗?”
“没有。”
“那我们试试吧。”
他们带着这块石头来到了城里的武器匠人那里,把这块石头投进了岩浆池的陶罐中。它比别的“金属”花掉了将近一倍的时间才融化掉,融化之后,果然呈现了一罐火红炙热的铁水。
匠人把这罐铁水倒到了短刀的模具中,冷却之后,得到了七把短刀。瓦西里带着巴马拉试了试刀,发现果然比“金属”铸造的更要坚硬和锋利。
“原来是这样的,”巴马拉说,“这里有一个地方搜集了前几十年的石头,我看,都可以拿来制造武器了。”
“不,等几天。”瓦西里说,“我想制造另一种武器,比短刀更好用。”
“好,既然是你发现的,你决定就好。”
瓦西里想制造的,当然是他梦寐以求的哥萨克骑兵刀。他跟匠人们一起探索了好几天,终于按照记忆中的样子造出了模具,九十公分长,刀刃带刀柄都是一体铸造,厚背宽刃,橡树叶一样的刀尖,占据整体宽度三分之二的深弧血槽,刀身拥有优美的弧度,整体的前轻后重。他们把之前那七把短刀重新融化掉,倒在了这个新模具里,最终只得到了两把新的长刀。
瓦西里还用短锤锻打和淬火了几遍,这一次,终于没有把刀敲断了。
匠人们惊奇地看着瓦西里的一系列操作,对最终的成果赞叹不绝。他们这里的武器从来都是又短又脆的,第一次看到这么长这么漂亮的刀被制造出来。
巴马拉也对这两把刀赞不绝口:“很漂亮的刀,可是怎么用?论威力,跟短刀也差不多,论长度,比不过长矛。”
“这么用。”瓦西里提前布置好了一个靶子,他骑上速龙,拿着刀冲了过去。在接近的时候,他握着刀伸出手来,猛地朝靶子挥舞了过去,他的速龙在靶子旁边跑过,同时一半的靶子被砍断,掉在了地上。
“真棒!”巴马拉说。
“你想,”瓦西里回到巴马拉旁边说,“当你有一整排拿着骑兵刀的骑士,而对面是官兵常用的法师方阵。你可以让你的骑士们排成一排冲过去,径直冲到他们的阵列里,只需要像这样在侧面平端着骑兵刀,利用速龙一直向前冲,就可以用这个弧度完美地切块他们的脖子或手臂。”
巴马拉被他描绘的景象迷住了,长久以来,他们对付法师方阵的办法,就是另一个法师方阵。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问题:“那怎么保证骑士跑着的时候能完全排成一排?”
“我能保证。”
“对,我想起来了,你训练过的一队骑士可以做到。”
“首领,这样吧。既然我这么有缘分在你这里造出了我梦寐以求的骑兵刀,干脆,我就为你再训练一批这样的骑士,以后你再对付官兵或者别的人,肯定会很轻松的。”
“行!”巴马拉说,“来,去把之前几十年搜集的石头都拿过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瓦西里一边帮巴马拉制造骑兵刀、训练骑兵,一边在思考,这个世界肯定不止这一片大陆,否则,这些铁矿石是从哪里来的。可是隔着岩浆海,要如何去到其他的大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