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听令,即刻进村搜查。”刘正清喊道。怎料,钱义突然起声打断道:“刘大人且慢!”
“哦——钱大人有何高见?”刘正清眯眼待他作何回话。
钱义笑道:“回刘大人,下官认为此举不妥,若是贸然进村必会将贼人惊扰。不如先行围村,再来个瓮中捉鳖,刘大人您认为?”
“哼!”刘正清冷面以对,不再回话,想必已是默认。
钱义见刘正清无话可说,心下便暗自得意一番,喊道:“李将军何在?”说罢,一位身长八尺,手持一柄丈余九曲枪,背挂精弓的大汉上前接令,淡淡道:“本将在!钱知县有何吩咐?”
钱义一听,脸色有些难看,心道:“好你个李从毅,有钱大人不叫,偏叫钱知县。哼,你给本官等着,看本官日后如何收拾你!”他脸色一转,热情道:“呵呵,劳烦李将军带二百人前去把村子围起,提防贼人从后而逃!”
李从毅没有行动,而是把头转向刘正清。李从毅此举令钱义甚是难堪,军中不少人也是在一旁暗自偷笑。刘正清点头示意,李从毅这才转身带兵前去。
不消一会儿,李从毅独自一人前来复命。“回刘大人,末将前来复命。”刘正清点头道:“有劳李将军了,还请带领其余将士随本官一同进村缉拿要犯。”
“末将遵命!”
言语间,一老朽手持木杖从村中走来。只见他行至刘正清身前,神色略带惊慌,跪下道:“这位官爷,老朽乃本村之长,请问你们这般前来,所为何事?”
刘正清紧忙将那老朽扶起,客气道:“老人家莫慌,本官带兵前来,只为缉拿要犯。待本官搜查完毕自会带人离开,大可放心!”
老村长心下奇怪,应理说此处乃荒野小村,村民皆是平凡之辈,哪来什么朝廷要犯。心想:“他们会不会是弄错了?不行,得再问问!”他问道:“这官爷,您看此处荒山野岭的,村民也甚少与外界有所往来。官爷,您是否弄错了?”
刘正清观那老朽眼神,并非狡诈之辈,便皱眉道:“老人家,请问本村可有一妇人姓上官,名素秋的?”听罢,老村长思索一番,便自摇头道:“回官爷,老朽已再三思量,本村并无此人!”
“呵呵,老村长,你看这儿,你可要抹净老眼看清楚了,可有此人”一旁的钱义却是说话了,只见他拿出一张女子画像。
老村长细看下,脸色凝结,不禁大吃一惊。
……
秦小刀兄弟二人趁着刚才还未围村的空当悄悄溜回村中,直奔家门。
“爹,娘,村子外边来了许多官兵。不知道要做什么?”秦小刀进门便喊。二弟更是跑到娘亲的身边紧紧抱着。
“夫君,我们快逃吧!”上官素秋神色惊慌,竟打翻了端在手中的菜肴。她紧张地拉着秦三刀的手。
秦小刀,不明所以,不知娘亲为何这般惊慌,更说要逃。心下暗自纳闷:“娘这是怎么了?为何这般惊慌?”他开口问道:“爹爹,娘这是怎么了?外边的官兵与我们有何干系,我们又没有犯什么案子。”
只听他爹叹道:“唉,该来的总是会来,却是不曾想到这一日来得这般快。”秦小刀见状,心下便有些慌了,他紧忙问道:“爹爹,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你快说呀!”
“刀儿,爹爹实话告诉你吧!他们前来便是要缉拿你娘归案!”
秦三刀轻身一跃,翻上房梁,取下一件用油布包着的长器。他用手一震,油布顷刻间便一撕裂掉落,露出一把雪亮的长刀。秦小刀自是认得此物,它便是二十年前,秦三刀还未退隐之时,在江湖中叱咤风云之利器——吹雪宝刀。
“爹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告诉刀儿!”秦小刀见吹雪一出,便知大事不妙。
秦三刀没有再多作解释,而是催道:“刀儿,现在没有时间再跟你解释了,日后有机会爹爹再告诉你,夫人快房中抱起萍儿跟为夫走。你们两个也跟紧了。”
一人一刀,守护着身后的妇孺,一路杀至村口。
刘正清见一行人自村口出现,兀自仔细观察,观至那妇人时,便暗自叹道:“为何偏偏要是你,秋儿呀,伯父已是无能为力。只能怪天待你不公了。”他又转头看向持刀之人,观此人浑身血迹斑斑,脸色自如,一双丝毫不带情感的黑眼,竟令人有一股不寒而栗之感。
“那持刀之人是谁?”刘正清问道。
李从毅未从军前,乃是江湖中人,各路成名的英雄好汉他也是略知一二。他上前一瞧,顷刻间大惊道:“怎么会是他?”
“他是谁?李将军为何这般惊讶?”刘正清不解道。
“回刘大人,他便是那二十年前,叱咤江湖,雄慑绿林的总捕头秦三刀。”李从毅说话间竟有些兴奋。
“哦?李将军,你可看清楚了?”
“回刘大人,属下当年与秦前辈有过一段交情。末将这条命便是他当年所救,也多亏了他,末将才能留得一命报效朝廷。虽是二十年未曾见面,秦前辈的模样有些许改变,但是末将决计忘不了他手中那柄吹雪宝刀。”
刘正清一听,心下更是好奇,既是同朝为官,怎地今日却兵刃相见。他问道:“李将军,既然他也是为官,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李从毅摇头一叹,道:“唉,这期间之事,末将也不是很清楚。只记得当年他在办一件离奇命案之时,不知得罪了何方高人,落得个妻子惨死的下场。在一夜之间更是销声匿迹,据江湖传闻称,他已被仇家所杀。没想到今日却是出现在此处,既是可喜,却又可悲呀!”
刘正清听罢,心中不禁对秦三刀有所同情。但也仅仅只能同情罢了,现在各为其主,容不得私情左右。他立马问道:“李将军可有把握拿下此人?”
李从毅支支吾吾不知该作何答应,从此便可以看出他也是没有把握。
此刻两方相对,皆不敢轻举妄动。钱义见李从毅也无把握,便暗自欣喜,他嘴角一挑,对一旁的沙亮道:“沙亮,该是你出手的时候了。”沙亮答应一声,向着身后的江湖人士喊道:“各路好汉都听清楚了,谁人能拿下那贼人的项上人头,便赏金万两。”
霎时间,群起而出,纷纷为了那万两黄金而加入这场腥风血雨之中。
秦三刀为了保护夫人和孩子,使出了霸气凛然的刀罡。一道刀罡自吹雪宝刀催发而出,出乎来者的意料,最前方之人皆被拦腰斩断。一时间血肉横飞,不少江湖人士皆胆战心惊,不知所措。
“大家莫慌,谁人自认可与之对敌的,快些站出来拖住他,其余人等从旁伺机而动。待拿下此贼再论功行赏。”一剑客提议道,而后其余等纷纷响应。
不消一会儿,从人群中走出三人,一人便是刚才说话的剑客,一人则是头陀打扮,还有一人则手持长鞭。在三人的包围之下,秦三刀便觉有些棘手,他向着身后吩咐道:“夫人,刀儿,聪儿,你们小心了。”说罢,他便主动出击,想尽快结束这不利之势。可那三名高手也不是纸老虎。几个回合下来,秦三刀与他们仍未见分晓。
在三人与秦三刀缠斗的空当,一直羽箭自人群中射出,直奔上官素秋而来。剑客一伙相视一笑,料想秦三刀必会返身回防,便趁此加紧攻势,好令秦三刀自乱阵脚。
秦三刀见状,顷刻暴起,催动十成功力激发刀罡,迫使三人暂时后退,他也好趁机救人。他脚下一点,便飞身回来徒手抓住了箭矢。怎料,身后竟是一连七发箭矢射来。若是躲开,上官素秋和两个儿子便会被乱箭射死。
说时迟,那时快,秦三刀手脚并用,拼力接下五支,仍有两支朝着秦小刀飞来。眼见大儿子便要死于箭下,他哪肯袖手旁观。生死间,他把身一横,两只飞箭已然没入他的后背。
“爹——”秦小刀哭喊道。
秦三刀微微一笑,伸手折断箭柄,而后道:“刀儿,放心,爹爹没事,这点儿伤死不了!”
“夫君,算了吧,不要再去了,他们要的只是我和聪儿,只要把我们交出去,他们就不会再为难你了。”
“夫人,你说的是什么话!自那晚我们夫妻二人拜了天地起,你我便是夫妻。这世间哪有妻子有难,做夫君的却弃之不理的?就算是有,也绝不是我秦三刀,我秦家不出这样的畜生!你看好几个孩儿,待为夫杀出一条血路,带你们冲出去。”说罢,他手起刀落间又砍下前来偷袭的几人。
刘正清虽是人在场外,却也能感受到场内的杀气沸腾。对于秦三刀,他已是又怜生敬。凭秦三刀的武功大可来去自如,而他却屡屡以身犯险,此情实在难能可贵。只是现下各为其主,不得不刀刃相见,否则此等英雄定能结交一番。
思量间,刘正清望着前方脸色一变,道:“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