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传闻,江湖之中有四种至高武学。一是普陀寺方丈惠能禅师的天罡经,二是飞龙帮帮主鲁大能的无影爪,三是东南镖局总镖头倪震的暴雨梨花。至于最后一种便是最为厉害而且神秘无比的绝世武学,乃是后来者居上,江湖上少有人能为之亲眼目睹。不过二十年前据传有一位蒙面的神秘人在一月之内连挑惠能禅师,飞龙帮主鲁大能和总镖头倪震三人,结果三位前辈皆败下阵来。一时间那位神秘人名声大噪,江湖上的各路英雄皆纷纷打听那神秘的身份,可惜神秘人在大战后第二天便已销声匿迹,自那以后再也杳无音讯。
自那一战有幸在场之人的口中传出,蒙面人使得是一套刀法。见过之人皆说,此法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此后江湖上便为之起名为天刀法。
今日在场之人,不少人老前辈见过此刀法。自秦三刀使出与之前不相同的刀法后,在场不少人已是瞠目结舌,张口惊道:“天刀法?”顷刻间,场上的军心有些不稳,群雄皆自议论纷纷。
刘正清在一旁听着江湖人士所议论之事,心下不解他们为何这般惊慌,便问曾是江湖中人的李从毅。只听他问道:“李将军,为何这群江湖中人如此惊慌?”
李从毅道:“回刘大人,只怕您是有所不知啊!”
这一听,刘正清更是好奇,便问道:“哦?从何说起?”
李从毅问道:“刘大人,你可知江湖中谁人武功最高”
刘正清道:“本官虽不曾是江湖中人,但也有几分耳闻。江湖之中武功最高者,为之三人,一是惠能禅师,二是飞龙帮主鲁大能,三便是那镖头倪震。可对?”
李从毅摇头道:“刘大人,您还是有所孤陋寡闻了。其实江湖中武功最高者,并非这三人,而是另有其人。”
“哦?那人是谁?”刘正清越听越费解。
“回刘大人,此人颇为神秘,在江湖中只出现过一次,在一连击败前三位江湖前辈后便销声匿迹了。旁人只知此人擅刀。”说罢,李从毅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秦三刀。
至此,刘正清心中已是有所分晓,他道:“此人想必便是秦三刀吧?”
李从毅点头道:“回刘大人,如今看来,确凿无疑。”
言语间,秦三刀又夺取了几人的性命。背上的伤势已是愈发加重,可这并没有削弱他的气势,反添几分勇武与悲壮。他所要保护之人,已是泣不成声,只能在一旁为他流泪,什么都做不了。
秦三刀现下更是疯狂,手中的吹雪已越发红艳,每一次舔血便是一次血花的绽放。手中的刀锋所过,既是一片哀嚎。场上所倒下的尸体已不下半百之数,之前那三名联手与秦三刀交锋的高手中,两位已是命丧刀下,,剩下的那名剑客也是拖着重伤之躯自顾逃亡。
那剑客一逃,霎时间,战场上已再无人能与秦三刀对拼。局势逆转之快,好不令人猝不及防。最终战果已定,秦三刀强势胜出,这群江湖高手已是死的死,散的散。
秦三刀手提吹雪,领着家眷与刘正清正面相迎。他虽是李从毅当年的救命恩人,但李从毅还是不得不防,紧忙领兵护在刘正清身前。
“秦前辈,您可还记得我?”李从毅开口道。
秦三刀停下脚步,仔细察看面前之人。良久,皱眉道:“你是小毅子?”
“哈哈,正是我啊!秦前辈!”听见小毅子三字,李从毅竟是有些脸红。若是旁人如此称呼,他便早已拔刀相向了。
秦三刀当年救他之时,他才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小毅子这称呼,当年还是他自己让秦三刀叫的。
正当李从毅还在回味当年时,耳畔又传来了一声:“你走开,我不想杀你。”
李从毅一听,心中尽是伤感,当年的救命之恩还未报,今日却是要与恩人兵刃相接。他劝道:“秦前辈,您这又是何苦呢?我们要的只是你身后的那妇人,还有她的孩子。秦前辈,您就把朝廷要犯交出来吧!千万莫要伤了你我之间的感情!”
怎料,秦三刀冷冷道:“这里没有你们要的犯人,他们都是我的家眷!快走开,否则莫要怪我刀下不留情!”
李从毅转头看向上官素秋,只见她出了身旁有两男孩之外,怀中更是抱着一婴儿。他吃惊道:“秦前辈,难道你与她——”
秦三刀打断道:“不错,她便是我新娶的妻子。”
“哎呀,秦前辈你怎么能犯如此之大的糊涂?你可知道她与那孩子是朝廷要犯?”李从毅暗自叹气。
“知道,在成婚前天,她便与我说清楚了她的身世。可我秦三刀并不在乎。”
现下,李从毅已是不知该如何劝说了。他深吸一口气,扔下手中长枪,卸下精弓,大喊一声:“上刀!”而后,两名士卒抬上一柄虎头大刀。
李从毅手执虎头大刀,上前拱手道:“秦前辈,今日小毅子便用刀向您请教!若是晚辈败了,自当不再阻拦。”
秦三刀没有回话,但是已将吹雪亮出。
“秦前辈,小心了!”李从毅提刀直上,丝毫不作犹豫。不下二十斤重的刀在他手中舞得虎虎生威。,一劈,一扫,一掠……皆是收放自如。众人细看下,发现李从毅所使的刀法竟与秦三刀所使的天刀法隐隐相似。殊不知,这其中也是有一段过往的。
当年秦三刀将他救下后,与他相处过一段日子。也正是在这段日子里,秦三刀把这套名为烈阳刀法的武功传授与他。此刀法乃秦三刀修炼六合游身刀法大成后,偶有感悟所创,可见秦三刀也是一名刀法奇才。李从毅也是凭着这套刀法才当上了将军,如此说来,秦三刀也可算是李从毅的授业恩师。
数十个回合下来,李从毅已是逐渐处于劣势之中,可秦三刀却是没有痛下杀手。李从毅已是尽力,只能怪火候未到家罢了。
忽然间,李从毅提刀直冲,势如猛虎,秦三刀避其锋芒,侧身躲过。而李从毅却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当下刀作枪使,使出一招回马刀。令旁观之人暗暗叫好。只可惜,师父终究是师父,徒弟的行动师父早已了然于胸。
秦三刀又一个侧身轻轻用刀一挡,借着李从毅还未稳住身形之际,立马趁势追击。使出六合游身刀法中的追魂式,如鬼魅一般打落了李从毅手中之刀。
“秦前辈,我输了,您动手吧!”
秦三刀收起吹雪道:“你走吧,我不会杀你的,但你莫要在阻拦我!否则休怪我不念旧情!”
李从毅自顾叹声,心道:“唉,只怕秦前辈今日是凶多吉少。不行,当年大恩未报,若是我不帮他逃去,岂不是忘恩负义?我得帮帮他才行!”思量一番后,他拾起虎头大刀,拱手道:“多谢秦前辈不杀之恩!”而后他缓步走过秦三刀的身旁,细声道:“前辈快拿我!”
一句细语,秦三刀便已会意。李从毅佯作不备,被其拿下。
现下刀锋已然抵在李从毅的脖子边上,一旁的士兵见主将被擒,纷纷自乱阵脚。
秦三刀喝道:“你们快走开,否则我便杀了他。”
“秦捕头,莫要伤他,本官放你走便是。”刘正清毫不犹豫道。
周围的士兵一听,纷纷让开一条道。秦三刀架着李从毅,身后领着家眷小心翼翼地从中走过。怎料,行至一半却是有一名身着道袍之人挡住了去路。
“秦三刀望着那道士,心中竟隐隐有些紧张。他冷冷道:“你走开,我不想杀人。”
那道士却是古怪地笑道:“呵呵,可惜呀,可惜。”
秦三刀皱眉道:“可惜什么?”
“可惜你要死了!”只见那道人剑指一挥,背上的宝剑径自脱鞘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秦三刀。
“不,爹——”
电光火石间,那飞剑已然穿过秦三刀的胸膛,连带李从毅也一并刺死,足见出手之人,心肠何其狠辣。秦三刀缓缓倒下,那双平静的眼眸始终望着上官素秋他们,不肯闭上。
刘正清见李从毅也被刺死,气愤道:“你这是做什么?”
那道人毫不在意道:“呵呵,一个凡人而已,死了便是死了,完成任务才是最要紧的。刘大人若是怕皇上责怪,本道便奏请国师为你快脱。”
刘正清竟无言以对,心中既是悲又是叹,他心中的愤懑已是快夺冠而出。可怜一位为国洒血的将军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于这道人剑下。
那道人径自走向上官素秋,笑道:“前皇后娘娘,你看,你还是走不出国师的手掌心吧!天意如此,你就乖乖把那东西交出来吧!也好少受些皮肉之苦。呵呵……”
上官素秋护着几个孩子,自顾在一旁哭泣,并没有理会那道人说的话。她心里头憎恨贼老天为何要这般对她。
秦小刀见爹爹已死,心中满是悲愤,他咬紧牙关,迅速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一把剑,疯了似的向那道人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