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睡一会儿了?”
说是早膳,其实吃完再过一个时辰就可以直接睡午觉了。
“不了,也没心思接着睡,你方才说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呀?”
惜言凑上前问道。
“上次在思怀摆宴的酒楼里,我们说过的。”
“说过什么?上次我们说的是韩柯的事情?”
“你啊。”
辛慕看着她,一脸无奈。
“对啊,是思怀那边将她带回去之后出什么问题了?”
惜言提起了精神,刚想感叹你们家的事情果然没那么简单,真是家大业大麻烦大,
只见眼前的辛慕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道:
“你这脑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呢?”
“那你说还有什么事!”
惜言拍走他的手,一脸不忿。
“朝中祭典要到了。”
辛慕说道。
“祭典?”
“对,在朝中,每年春夏之交的祭典都是件大事,皇上会很重视。”
“我还以为这就是个说辞...所以我们要准备什么?”
“准备去颍川。”
“什么?”
惜言放下手中的筷子,将眼前的碗都推到一边,瞪大了眼睛望着他。
“颍川的郊外有很大一片皇家猎场,二哥这次想出去逛逛,祭祀的地方离得也不是很远,便打算去那里。”
“我们都要去?”
“当然了,我的王妃。”
辛慕说着往她嘴里塞了一瓣刚剥好的橘子,顺便跟她强调了一下她的身份。
皇上想带大家去哪儿,自家的亲戚必须要首当其冲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我这就回去准备,都需要带什么?思怀一定也跟着去,要不要把瓷兰沉雪她们也带上?”
说着惜言整个人都来了精神,好像一只知道自己即将被放出笼的小鸟,转着圈儿的停不下来。
辛慕却仍端坐在椅子上,无动于衷。
惜言停住脚步,回头看他:
“过来帮忙一起收拾。”
“我在想,”
辛慕歪着头看着她,
“想什么?”
“在想究竟要不要带你一起去?”
“为什么不带我?不带王妃你想带谁去?”
惜言听他说这话,一脸不明所以,便较上了真。
“你的身体不适合出门,更何况是去围猎,那时我可能顾不到你。”
“我好的很,不会拖后腿的。”
“上次陈太医说要再来一次替你把脉看看,这次若去怕是要耽搁了。”
“那有什么的,晚一时也不会有什么大不了。”
惜言丝毫不把这当回事情。
辛慕杵着头,打量着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笑:
“罢了。”
说完便起身搂过惜言的肩膀,同她一道去准备要带着的东西。
按理说这些事情都轮不到他们亲自来做,但是惜言总觉得这样才有两个人在一起生活的样子,或许甚至她还没有做好当一个王妃的准备。
好在接下来的几天无惊无险,他们两人也一直待在府中,闲暇时间辛慕便带着她一间一间房间的转。
哪里曾住着什么人,哪里还栽着什么花儿,哪里提的什么字,辛慕跟在她身后慢慢向她讲述着这路上的一切。
或是两个人实在无聊了,便跑去小厨房里面,将沉雪和瓷兰赶到一边,两个人霸占着灶台。
他俩其实都会下厨,辛慕做菜的水平甚至还要比惜言高一点。
惜言还奇怪这么大个王府里面,为什么之前都没有见过辛慕下厨,现在却这么兴致勃勃。
辛慕:“自己不想吃。”
惜言:“那可以给别人尝尝的,你做的菜味道那么好。”
辛慕抬头想了想,一脸无辜道:
“可是谁敢吃呢?”
惜言听完便停住即将送到嘴边试吃的筷子,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菜,表情复杂。
辛慕回过头,抬手夹了一口菜送进嘴里,似乎还很开心:
“寻常人家尚且讲究个尊卑,那些人总是会怕我敬我,亲近的自然更少些,不过你嘛,就不必和我这般客气了。”
惜言嘟嘟嘴吹了口气:
“无聊。”
说完直接张嘴吃了下去,一点儿没和他客气。
在家清闲了几日后,众人便启程随皇上一同去了颍川。
但是令惜言没有想到的是,与她同乘的不是辛慕,而是眼前的这个什么郡主。
合情合理,陶纹也一起跟来了。
好在车里不止她们两个人,思怀不知为何也跟着一起。
辛慕和外面一些大臣一同骑马,一群人前呼后拥,出发的时候浩浩汤汤。
“你怎么也坐在车里?”
陶纹对着思怀道。
“舅舅不放心惜言姐姐一个人在车里。”
他对陶纹充满戒备。
“可我不是在这里么?你为什么对王妃要称姐姐。”
“就是因为你在这里,我才更不放心。姐姐就是姐姐,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回你家去要跟过来?”
思怀和她拌上了嘴。
“难不成我还能吃人?”
陶纹从小就是被宠着长大,性子其实和思怀有点相像,两个人在外都是肆无忌惮不怕惹事儿的主。
惜言原本坐在一边,不想理他们,听到这里不禁挑了挑眉,眼神从她身上划过,陶纹愣是一点没觉得自己多不受待见,
“郡主心情可好。”
惜言靠在窗边,语气不温不火。
“前几日爹爹本来想带我回去,南哥哥特意差人来说,今年会去颍川祭典,邀我和爹爹多留几日,也好一同去散散心。我们已经离开安陵很多年了,南哥哥竟有事还是会惦记着我。”
陶纹说的一席话,语气倒是天真,就是不知道话里有话的是藏了什么意思。
不过这几句话却让惜言重新想起了那件之前被自己忽略掉的事情。
她现在还不太确定,只是最近彻底和韩府划清界限之后,倒是越来越想起来小时候,那些曾经发生的事情。
很多之前已经模糊了的印象又渐渐浮现出来。
她侧着头看着陶纹郡主,从她的神态眉眼当中搜索着自己模糊印象中的那个影子,直到那个影子越来越清晰。
惜言不再说什么,现在她已经没什么心情关心陶纹的事情了,她有自己更重要的事情要打算。
之后陶纹仍在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的事情,见半天没有人回应她,才逐渐安静下来。
静了没有半晌,她还是忍不住,对着思怀问了一个其实从上车她就憋着想问的问题。
“她,是谁?为什么和我们坐在一起?”
陶纹指着这辆马车上的第四个人:
从上来就一声不吭看着窗外的韩柯。
思怀把她也带来了,而且还特意安排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