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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斗转星移

道祖起于无始,万物从之而生。

道祖乃是一切有无法之祖,大道之身。其本体长存,开启诸天诸神。历逢创世伊始,道祖便化生为师,度化众生出离蒙昧。

当时正是蒙昧未开之际,阴阳未分,清浊未判,玄黄未定,自然空悬。

幸得道祖化生为盘古神王,开天辟地,死而不已。盘古神王的发肤魂魄衍化为日月星辰、山河大地、肉胎凡人。又留《开天经》于高山之巅,以神言之力保地久天长。

天地间渐渐归于平静,残存的一股仙气与悬浮在半空的浊气,混合交融,渐渐演进成生命体。

其中浑浊的部分化作虫鱼鸟兽,出尘的部分则仿照地面上的凡人体态生为山人族人。

混沌渐开。

清气上升,衍化为玄色之天。

浊气下沉,衍化为黄色之地。

道祖化生为老师,来到百龟滩授业众生,讲解天地阴阳的道义,得之即得道。老师书写《乾坤经》在礁石之下。百龟时常参悟,尽得长寿。

山人闻道后,历经漫长时间参修,于阴阳之间、乾坤之外寻得极优质的能量资源。山人体内阴阳二分对立平衡,可以直接汲取和修炼能源,因而逐渐掌握了操纵能量的秘术。这些秘术让山人控制风雪自如,也让山人免受自然衰老之苦。

凡人听闻乾坤之道,敬天畏地,负阴抱阳,生生不息。凡人一族日益壮大,形成以元皇为首领的群居形态。道祖化生为帝师,传授元皇君主教化的妙法。帝师留《元皇经》一部,经中留有一统天下千秋万代的妙法。

山人族先祖认为自己与百兽本为一脉兄弟,族人从不食血肉。

面对凡人的繁衍形态,山人视若无睹。

面对凡人猎杀虫鱼鸟兽的种种,山人既不加阻挠又不以为然。但有修为几近出尘的灵兽,找族人求救则另当别论。

出离凡世渐远,山人举族迁入乾坤之外的池応坻。池応坻能量结构与凡世不同,时间流转更慢许多,此间蕴藏无穷奥秘有待开发。

族人内部分工严明,各司其职,不同的工作有不同的权责和危机。族中仅留一届凡世工作者,往来山人族在凡世的任务。

脉望洞天忽然响声大作“It is been a long day without you my friend ……”

漱玉恍了恍神,若有所思地放下族长的石宝镜。

千年来,自己还是第一次在池応坻待这么久。这次获得两样功课。一是学成凌云移空的秘术,可以凌驾万物,瞬间从一处移动到另一处。二就是自己的窥视之术,终于进步到可以开启族长的石宝镜,窥视族长经历。

漱玉脑海不禁涌现层层疑问:难道自己初生时的种种,与道祖有关?族长与道祖又有怎样的关联?……

“And I will tell you all about it when I see you again. We have come a long way from where we began. Oh I will tell you all about it when I see you again. When I see you again.”歌声还回荡在脉望洞天的岩壁间。男歌手嗓音富含磁性,旋律情深意浓。即便是听不懂歌词的人,也不免心中感念某人,生出“好久不见”的感慨。

“坏了!”漱玉一拍脑门。

此时他本来应该在家中准备出门,却因为一时贪看族长石宝镜的记录,耽误了这些时间。

幸好有新学的凌云移空之术,兴许去接雪漾还来得及。

他拿出手机,一边出脉望洞天,一边关掉闹铃。

手机屏幕上显示闹铃:2020年2月8日13:00,雪漾回国,接机。

漱玉依照哲腾老者所示的凌云移空之术,运转身体内部阴阳,使清气上升、浊气下降,再运化热量到太白穴、行间穴两处。身体渐渐离地,向前移动起来。

漱玉脑中用力回想自己在北京的家,片刻已经来到天山天口。漱玉一面快速移动,一面还不忘跟守天口的磨泥巨兽说句“后会有期”。

然后是优雅的倚光入世,这让漱玉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入世的情形。

下一刻,漱玉发现不管自己如何用力回想宅院所在,身体就只向上,而不向前。

漱玉在脑中勾勒着家周边的建筑,又仔仔细细回想了一遍园中的一草一木。他甚至让新疆到北京,途经的省份风景,在脑中一一浮现。

渐行渐高。

漱玉能感受到周围空气,不再顺畅地,充分地,进入自己体内。

阳光越来越刺眼。他自言自语:“难道凌云移空不灵。不可能,哲腾老者是研发秘术的奇才,向来匠心独具,力求尽善尽美。如果不灵,哲腾不会放在脉望洞天的。即便是他疏忽,放错了。放了这么久,族长怎么能还没发现呢。”

思绪零散,秘术方寸大乱。

漱玉以比上升更慢的速度,坠落在天山南坡的雪地上。然后迅速向山下滚动。

“耶!”

漱玉撞上了一个肉乎乎的东西。这一声“耶”不是从漱玉身上发出来的。他回身一看,自己正靠在千年金雕身上。

漱玉起身脱掉外衣,抖落上面的雪。然后检查了一下全身。衬衫和牛仔裤,已经被汗浸湿大半。他跺了跺鞋上厚厚的雪块。心想,这模样可不能直接去机场,得先回家换身衣服。

“我说玉公子,别光顾着拾掇你那身衣裳了。你可是撞得我骨头开花呀,我这千年的老命差点断送在了你屁股上。罢了,把我从这雪窟窿里拔出来,这次咱俩就算两清。”

漱玉端详着眼前的大鸟。雪地映照着它,乍看似乎是一整个金灿灿的活元宝。这鸟比一般的飞鸟大好几圈,从头到尾一米多长,一身壮肉得十好几斤。它的身上除了金棕色羽毛,还夹杂着白毛、褐毛,金棕色扁眼前方,凸起的黑白相间的鹰嘴极为尖利,显得桀骜凶猛。

漱玉忍不住笑道:“原来是老雕,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你这俩翅膀展起来比我身高都长。求我拔你出来这事,丢人不丢?”

“别废话了,谁求你了。你要不是撞上我,你早滚下山成大雪球了,没准又成一场雪崩。你得谢谢我做了件好事呢。”

漱玉觉得它说得不对,又似乎没法反驳的样子。他悬空动了动胳膊,金雕便随之往上移动一些。它自己扇忽着翅膀吹走松动的雪,飞上了雪面。

这时漱玉才发现,这大鸟脚上还握着一只黄鼠,不过已经冻硬了。

“我说老雕,你为吃一口肉,天寒地冻的被卡在这鸟不拉屎的雪坡上,差点成冰雕。你能活这么些个年,多亏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也可以说多亏有我这个贵人。”说着便往天口奔。

“要不是你,我也不能陷这么深。昨天雪崩来着,我脚上抓着肉坨子,使不上劲。”金雕扒拉着他的硬黄鼠,没好气地说:“这肉坨子可不是我弄死的,许是饿死的。正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好几百年没开荤了。那天正看到这只死耗咂,刚抓上就雪崩了。”

待它再抬头,漱玉已经走远,成山上的一道影了。

老雕自顾自地摇摇头:“一千五百年了,他还是这么快刀斩乱麻的性子。”

漱玉到天口外,着实让磨泥兽吓了一跳。不过这大家伙终究还是没有离开岗位半步,依旧泰然处之,临危不惧,超然自得,宠辱不惊。

当然了,主要因为这只大乌龟动作太慢。

漱玉不理会它,说了句:“做得不错,再接再厉。”然后运化真气,伸手隔空朝磨泥兽的右前爪猛一施力气,就进了池応坻,七拐八拐向脉望洞天奔去。

磨泥只觉得自己的右爪,被抬了起来。待它想问漱玉,却发现人已经绕到身后去了。

于是磨泥兽将脖子缩回一半,四爪轮番朝四个方向用力,想转过身来。

漱玉又回到脉望洞天,他找到哲腾老者的石宝镜。再看记录,终于明白了自己用秘术不灵的原因。

哲腾老者在石宝镜中,亲示他的新出秘术,凌云移空:运转身体内部阴阳,使清气上升、浊气下降,再运化热量到太白穴、行间穴两处。身体渐渐离地,即可向前移动。

“此为在池応坻中,凌驾于万物乃至无物,于瞬间移步的详解示范,定要留意每步无误方可施展。我为之取名为,凌云移空之移空。”哲腾停下脚步,娓娓道来。然后他凌云移空到天口外,缓缓道:“若已出离池応坻,便无法以移空之术,直接移步至心想之处。此皆因凡世与池応坻能量资源差距太大,不可同日而语。故老朽专出另外一法,取名凌云……”

漱玉感叹着,哲腾真该出世,去学学中国的网课效率了。

这次漱玉耐着性子从头看到尾,一直看到哲腾老者收回石宝镜,回到天口跟磨泥闲聊为止。

漱玉再次启动凌云移空之术,运转身体内部阴阳,使清气上升、浊气下降,再运化热量到太白穴、行间穴两处。身体渐渐离地,向前移动起来。

待到天口,他运化足前部太白处热量向足后部传递,使热量集中在行间穴、昆仑穴两处。同时脑中勾勒宅院的天台方位所在。

这时磨泥兽的右眼正对着朝天口来的漱玉,身子转了一多半。这次它先开口道:“那一年哲腾也……”

漱玉未及它讲完,已经消失在了云端,待他再停下来,已经站在自家别墅二层独栋的屋顶上了。

雪漾正晒着太阳自拍。

见到漱玉,她高兴地跳了起来:“终于把你给等回来了。没想到真让我看到了瞬移的招式。刚才你下落的姿势特别酷,简直可以媲美我的轻功呐。就是可惜了,我没拍着。等一下我换个角度。来,你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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