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地牢中。
曾经的大皇子安伦,坐在最深处的牢房中,曾经作为王储,受万人追捧,现如今却只有这一地凄草为伴。
地牢走廊中传来脚步声,大概是三个人,中间一个脚步极沉重缓慢,显然来人的体重不清。
而另外两人步伐稳健,却有些踌躇,安伦抬头看向来人,是二皇子安格和他的谋士尹姆,那位体重过人的是自己的谋士黄庭。
黄庭一把扑向牢门:“混账!你怎么能出这种糊涂事。”
安格和尹姆交换了一下眼神,黄庭作为王储的谋士,本来极有可能坐上大谋士长的位置,现如今却是一场空。
安伦低头不语,安格把黄庭拉开,挤出微笑跟自己哥哥说道:“有你的啊,把天下第一的美人给上了。”
安伦不语。
“真没想到,你能狠心把老爹给宰了,我觉得我都狠不下心。”
“我没有杀父皇!”安伦突然吼道,小眼睛眼角处竟有了泪水。
“你说你没杀!人赃俱获!你想我们怎么给你辩解啊!”黄庭肥大的脸胀得通红。
安格摁下激动的他:“你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一边,一个字也不许差,明天审判,我们才能帮到你。”
良久,地牢的油灯滴下蜡来,滴在安格肩上,这才把他拉回现实,他看到黄庭走廊中踱步。
“就算皇后主动勾引你!你这也是乱伦之罪!你也是要被杀头的!”黄庭焦急地跺脚。
“如果证明皇后主动勾引,也许......”尹姆思忖道。
安格看出他的思想,如果乱伦定罪,皇后也会被斩首,皇宫中也会失去个祸害。
“不行。”安格静静说:“这种东西无法证明,苏瑶是女人,是个这么美丽的女人,不会有人不相信她的眼泪,在女人嘴里主动和被动又是那么的模糊。”
安格看着安伦:“战士日那天白天,你确定没有人看到你们俩吗?”
“那天所有人都在校场,确实没人看到我们。”
“那那天的事你不要承认,你和她从来没睡过。”
“那不就是撒谎?在庭审时撒谎?”安伦有些愣住了,他这一生撒的谎屈指可数,更别说皇宫的审判中撒谎。
“这是保住你的唯一办法,你死了我就得当皇上,我可不想。”
“大晚上,他光着屁股来皇后寝宫,你说他们没睡过,这是相信?”黄庭暴躁地说。
“这让我们再想想。”
夜深,深秋的夜早已没了盛夏聒噪的蝉鸣,秋风,小心地吹着,把寒冷一点点带入人间,二皇子的房间中,比秋夜更加宁静。
安格坐在床头,埋头看着手稿,小洁蹲在他面前帮他洗脚。
水是那么温适,小洁小心翼翼地帮他把脚擦干净,生怕弄出一点响声。
小洁吃力地端起水盆,想要离开。
“别走。”安格眼睛没有看她,却在跟她说话。
“二皇子?”
“别走。”安格重复道。
“我怕打扰二皇子。”
“你在这我心安些。”
小洁不语,找了个角落的凳子慢慢坐下。
安格是个浪子,平日周围女人不断,夜夜笙歌,而此刻他要的只是一人的陪伴。
“你会唱歌吗?”安格依旧没有看她。
“会,但都是我姐姐教的,未免有些下流,不适合在皇宫里唱。”
“不适合在皇宫里的东西太多了,你的歌绝对不是最不适合的,唱。”
安格命令道。
小洁薄唇微张,眼眉低垂,声音并不适合唱歌,她却在其注入了似水的温婉。
她先哼出曲调,之后把词填入,这首歌是妓女的故事,歌词确实下流不堪,讲述的是妓女同时和两个男人寻欢作乐的故事,小洁声音青涩,歌声却勾人,歌词却下贱,阐述了一个女人最肮脏的欲望。小洁唱着唱着脸红了。
安格听着这歌词,只觉得悲哀,造化弄人,太多人如唱这首歌的娼妓们一样,成为了一个不是自己的人。
歌声缓缓停止,安格却仍然楞着出神,柔软的金色长发,遮不住他那双悲伤的眸。
“二皇子怎么了?”
“没事啊,就是这晚上太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