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突然发生了变化。这是在我家的牛和猪被拉去卖后,我才意识到的。我家的牛是从小姨家借来养之后,生的小牛。一放学,我就会带着牛到田坝里,那是一望无际的田坝。牛吃它的草,我躺田坝上,看着天空,那真是至纯的蓝色。能让人立马就安静下来,听着风吹草动,最让我难忘的是,每到三月的油菜花,不仅开满了整个田坝,那香味更是令人陶醉。可是这样的好景不长,有一天放学回家后,再也没有听见猪的叫声,也没有牛可放。
老爸把我叫到他的房间去,语重心长的给我说:“我和你妈就要到外面去做生意了,咱家的猪和牛都给卖,作为做生意的本钱。刚开始,我们也不知道生意到底好不好做,所以先和你妈去,到时候稳定了再来接你和你哥。学费和生活费到时候会按时给转到你爷爷那里去,你们到时候去他那里拿就行。”就这样,交代完的第二天,爸妈就启程去了外地。而我和我哥在家开始了自我生活之旅。
值得一提的是,我哥并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不会说话,而且时而暴躁,动不动会打人。父母从来没有主动地说过,到底大哥为什么会这样。只是有一次,老爸喝醉了,听到过这件事情的经过。原来,大哥有一次发烧得厉害,那时候家里条件差,没有正经的去大医院,把大哥带去了一个诊所,诊所的医生给大哥打针之后,后来大哥就再也不会说了。说是当时的医生喝醉了,给大哥用药过量。我也没敢正面问过,为什么不去找医生的麻烦。或许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
独自在家的那段日子,应该也算是一段充实的日子。爸妈去了半年,也没听到什么回信。由于要解决自我生存问题,除了去爷爷那里领取生活费以外,我还学会了怎么去种大白菜。先将土地挖松,然后每五十厘米挖一个小坑,就把买来的菜种种下,然后就是过段时间就去浇大粪。在我的精心呵护下,大白菜也在茁壮生长。尽管没有父母的监督,对于学习我还是一点也没有放松。也许我就是那种从小就对自己有所期待的人,总觉得不做点事出来对不起自己。
独自生活的日子被一封来信所打破。有一天在学校,我正在和同学们玩丢沙包游戏,玩得正高兴的时候,突然听到广播喊着我的名字,叫我到后勤办公室一趟。一下子,我就紧张起来,最近我好像没犯什么事吧。不会又被体罚吧。然后事情并不是我想的样子。原来是叫我去领一封信。在学校,我舍不得拆开。同学们开我玩笑,是不是装着一沓人民币。刚开始我从来没这样想过,但是我拿在手里摸来摸去的,是有点像人民币的感觉。
放学回家后,我小心翼翼的沿着信的边沿撕开了信封,没有想象中的人民币,只有两页写满了字的纸张。大哥在我的身后晃来晃去,用手拉拉扯着我的衣服,他也不知道这封信到底意味着什么,好像他是在向我表达,肚子饿了,需要吃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