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秋再也无力多想,只觉得心绞痛的厉害,蓦地喉咙一甜,一口触目惊心的腥红喷了出来。
鲜红溅在他墨色的绸衫之上,瞬间湮灭在浓厚的黑里,如一幅笔墨未干的漂亮山水画。
她意识逐渐模糊,朦胧中仿佛看到了他脸上的惊慌失措。
“阿房?”他大声的唤着她的名字,扶住她虚脱的身体,迅速解下她手上的铁链,将她拦腰抱起。
“阿房,你如今是本王的人,我不准你不能有事。”
他不断的叫着晴秋的乳名,下巴摩搓着她的脸颊,他的身体因为紧张在微微的颤抖:“括,快!快去把药端来。”
“王上,那药蒙括迟疑道。”
“你敢违抗本王的命令吗?”他咆哮道。
蒙括顿了顿,将桌上浓黑的药汁端了过来。
嬴政粗鲁的撬开晴秋的嘴巴就往她嘴里灌。
“咳咳.”那药汁又腥又苦,呛的她全数吐了出来。对病人就不能轻点吗?不应该期待他会待自己温柔的,她用尚存的意识拒绝吞下药汁。
“该死!”嬴政端起药碗,猛喝了一大口含在嘴里,也不管蒙括一大活人在身边瞧着,便用唇死死堵住晴秋的檀口,再也不许她吐出半分药汁。
晴秋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了,却能感受苦涩的药液慢慢流入自己的胃部,有一丝温暖的味道。在失去意识前,她看到了他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怒气还有慌张。
要死的人是她,他着急什么?不过就是少了一个施虐的玩具而已,有必要做这样惹人误会的表情麼?
看着在药效后已经沉沉睡去却还皱着娥眉的人儿,嬴政心中流淌过一丝莫名的怜惜。
这个女人从来都是欺骗他忤逆他,将他的王者尊严狠狠的践踏在脚底,他不只一次有想杀了她的冲动。但是现在他要收服这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应当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尔后便是郑国这块肥肉,不动一兵一卒就能收进兜里,那必然是更好的!以后有她陪伴的日子,应该不会太寂寞。
“王,我从未见你对一个女子如此特别过,倘若”蒙括漫不经心的说道。
“倘若什么?”嬴政离开床榻,冷冷站直身体:“我只对郑国这块肥肉感兴趣而已,她只不过是颗有趣的棋子而已。”
“郑国公主倒是个奇女子,据细作送来的资料上说:她的父亲郑国公年老懦弱,哥哥平时就爱和门客舞文弄墨做些成不了气候的事!这几年郑国之所以在战乱中还能有一席之地,全靠榻上睡着的这个公主,倒比许多男子更胜几分。”蒙括继续道。
嬴政不是不知道这些,心里早也对郑晴秋有几分赞赏,一个女子能做到这个地步,自然有些本事,只是那又如何?他早对世间的女子恨之入骨。在他眼里,女人不过是暖床工具,正如生下他的那个女人,是他心中永远也不能磨灭的耻辱,是他这生唯一的污点。他永远都不可能爱上任何女人,否则灵魂永世不轮回。这是他知道自己真正身世后痛发下的毒誓!
“公主真是一个上的战场进的朝堂的妙人,更遑论她那天仙般的美貌。”蒙括继续不怕死的游说道。
“你在质疑本王的话吗?”嬴政朝蒙括冷冷一笑。
“微臣不敢!”蒙括恭敬道。
“你有什么不敢的?”嬴政走到他跟前,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修长的手指暧昧的覆上他俊朗的五官:“不就是仗着本王对你的好胡作非为吗?上一次,你从我手里救走她们的账还没给你算!”
汗水淅沥沥的从蒙括额头上窜了出来,一直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想人家两个当事人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说出来而已。还傻兮兮的认为自己瞒过了他们,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累。
“微臣还有要事要办,先告辞了!”说完,急忙几个闪身逃出了摘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