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今天来的早,下山时也不过是上午,还有一些人刚刚上来。雾气渐渐散了,晴空万里,可以一眼望穿。
晴雨拿着所有的东西,两个都是普通人家孩子的装扮,山势平缓,小阶梯一登一登的。到底还是个孩子,晴霖一层一层地向下蹦,还不时地回头,看一眼晴雨。在雾后的清晨,那眼睛更如宝珠般闪亮。
“慢点,晴霖,别摔着。”晴雨在后面嘱咐着。
“没事儿,你看多好玩啊!”晴霖就像是只小鹿,活跃地跳动。
草地绿油油的,雾气更将它们显得生机勃勃,惹人怜爱。快背烂的诗,“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是她会背的第一首诗,已经根植于心里,所以她更爱这片绿色。
只是她忘了,加了露水的草也是滑的。平缓还好些,到了急坡处,没有收住,晴雨的“小心”刚刚传到她的耳中,她已经控制不住地下滑了。
晴雨的伸手非常的快,丢掉手臂上的东西,疾步去扯她的衣襟。路真的是太滑了,他的腿脚也不像平时那般灵光。
只等着她或者滑倒在地,或者滑下山去的时刻,一个结实的手臂,揽住了她下滑的身体。山下上来一个翩翩男子,恰恰挡住了她。软香细玉的身子直扑向了他,手臂不禁收紧了,纤纤细腰,盈盈一握,有些惊恐,有些彷徨的眼神,直直地往他的心里撞。
此时偶尔过往的香客止住惊呼的表情,转而以另一种不明的态度表现。
晴霖惊魂未定,到是晴雨反应过来,将那两个还保持着原来姿势的人拉开,似真诚地说到,“谢谢公子搭救小妹,公子何姓?来日相报。”
公子从震惊中出来,揖手,“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又似无意地扫了一眼晴霖,“小姐无事就好。”
晴霖略略欠身,“多谢。”
只这一声,公子诧异良久,“小姐是……”
“小家碧玉,不足为道。哥哥说的对,如果没有公子,只怕晴霖已经命不保矣,”晴霖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此玉佩跟随我多年,留给公子,如果有缘再见,定将重金赎回。”
微微欠身,轻移莲步,下得山去,晴雨也相随而去。
柳绪言手握玉佩,望着倩影,若有所思,“晴霖……”
晚上,作为歌乡的压场之宝,铃儿盛装出场,今日是“蝶恋花”,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所谓蝶恋着花是怎样的一种情志?
铃儿的舞可谓绝伦,有意相约的人早早地亮出了牌。铃儿在一片比价声中退了场。
日日如此,一连七天,场场客满,亮价日日递增。来者有文人墨客,也有达官显贵。但是没有她要找之人。
在暖晴阁,铃儿有些疲倦地揉揉太阳穴。
“我是不是应该换种方式?”铃儿问身后的晴雨。
“终有一天会等到了,”晴雨说,“只是到时能不能将机会交给我?”
“不,端木家的问题由端木家的人解决!”她说得异常坚决,抽屉里日日准备着鹤顶红,大不了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