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柳大惊,以一刚刚出入朝堂的年轻后生,未免不过意外了,“学生怕难当重任。”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可以的,朕相信你能行。”宣宫尚自有君王的威严。
圣旨下,没有反驳的余地,对于一般人来说,这是个多么美的差事,想来举国上下,谁还会有这般的尊荣?她在皇上的心中有这般的重要?柳绪言怅然若失,几尺之遥,躺着日思夜想的她,身边却不是他,而是一代君王,集天下财富于一身之人。
“谢皇上恩典。”木然地立在旁边。
宣宫尚不是没有察觉,柳绪言并不显得高兴。他不明白,到底是他荣辱不惊,还是他真的心不在朝堂,如果不在,他又为何考取功名?宣宫尚到是很欣赏他淡然的处世。君选贤臣,贤臣是需要恩典的,他相信,这个淡然之人,自有佐他之才,也会有爱君之心。
“娘!”微若蝉语的声音传来,声音太过飘渺,让人无法相信,她,真的睡了!
宣宫尚两手立在晴霖的身侧,垂目锁着,“晴霖!朕在这儿!”能从死神的手里把她夺回,他有多高兴。柔柔的眼神扫过微睁双眸的人儿,轻启的朱唇在念着亲人的称呼。是真的,她真的醒了!
柳绪言在声音传来之时,脚步不自觉地向前迈了一步,眼神已经提前于他锁住了床上的人儿,但是他马上就清醒了,皇上!他真的对她动了情,那么,他呢?
宣宫尚握起了白玉般的柔臂,“不要再吓朕了,不可以再睡着不醒。”
他柔柔的声音好像是小时候父亲对她的教训,告诉她哪不可以去,哪些事情不可以做,却不见真的凶她。可是父亲有胡子,父亲还有笑容。
丝丝的痛苦提醒着,那不过是梦,梦里有母亲,有父亲,有很多很多的亲人,现在的一切才是真的,他们,不在了。
她张了好久的口,却说不出话来,宣宫尚只当是她累了,放下手臂,“别怕,”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转身对着大多数时间都在低着头的柳绪言言道,“爱卿是否诊视一下,贵人的病是否有大碍?”
柳没有动,他不能在皇上的面前见她。任何的不自然都不会逃过他的眼睛,如果一个人的愣神可以有很多种答案,那么两个人的,便只能有一种,那是致命的。
“贵人醒过就是好了,皇上不必担心。”柳深低下头,“臣请退,明日复诊。”
宣宫尚多看了几眼不尊常理的人,但是晴霖的微微呻吟不容他多作思考,“几日来辛苦爱卿,回去好好休息吧。”
“是。”柳绪言退了出去,余光扫在了粉色之中那抹白上。
“皇上,奴婢睡多久了?”晴霖断断续续地问道。
“有日子了,你可真有本事,让朕为你担心。”宣宫尚爱恋地轻抚她渐渐好了气色的脸庞。
晴霖思索着,是睡糊涂了吗?声音怎么这样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