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进了内殿,柳状元正坐在床边的木椅上,手还在她受伤的手处,是在挤毒吗?怎么像是怜惜?
他和她不过见这一面,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呢?是朕眼花了?还是多心了?他是救她之人,亦是救他之人,他不允许自己多想。故意放重了脚步声。
柳状元抬起头来,神态到是从容,放下手臂,拱手,所告之事跟晴儿说的没什么差别。
宣宫尚直接走到床边,坐了下,自然得好像做过千百遍。仔细的观察,的确好的多了。脸色有了细微的红晕,就像梅花,迎寒绽放。唇上有一点血色,竟然闪过想把它吻红的念头。
她是他的飞天,是另一个他,她不能有事。握着她的手臂,溃烂还在,只是不那么刺目了,还有新伤,应该是用来放毒血用的,新鲜的,并不恐怖,整只手已经恢复了本色,就像是不小心划破的伤口,很快就会痊愈的。
太过专心,并没有注意到旁边人正在专注地看着他。
许久才从中回过神来,展一惯了的安抚式的笑容,“柳爱卿辛苦了。”
“是皇上的恩德感动了上苍。”柳状元低着头。不能再抬头,不能再看那一幕,只是想,心里就像什么东西堵着,被刀划着,如果迎目看上,不知道会不会泄露秘密。
“爱卿是有功之臣,想要何封赏?”宣宫尚心思都在晴霖身上,却没有忘了君王该做的事。
“为皇上分忧是臣最大的心愿,臣……不敢求赏。”
“柳卿是新科状元,能力自是不必说,论赏也是应该的,但说无妨。”
“臣……只求皇上万寿无疆,与相爱之人长相死守。”为她治病,是他所愿,不要别人的封赏。本是搪塞之词,却还是说出了最不愿意说出的话。皇上的所爱,正是他魂牵梦萦之人,发奋于此,全是为了佳人,中榜之时,跑去歌乡,却发现,佳人已经不在了。
铃儿,真的要像雨霖铃吗?
他,就是柳绪言,是那个握着她玉佩之人,却是物是人非。
再见之时,她已经成了贵人,虽然她换了名字,可是他就是知道,她是她,他不知道她有怎样的故事,怎样的苦楚,她就是她。他不能冒然相认,欺君之罪,太过重了,他还不能害了她。可是每当看到皇上看她的眼神,以及皇上为她的焦急,他就心痛,她只是贵人身份,却是宠爱的份量。
他该怎么办?
宣宫尚终于收起了目光,打在了柳绪言的身上,左右环之,此书生真的是一表人才,更难得的是他聪明和忠诚,他需要这样的人。
“现任何职?”
“翰林院编修。”
“那算什么职,”宣宫尚郑重而言,“柳绪言听封。”
柳微愣,但皇命便是天,柳跪下。
“朕封你为刑部侍郎。”
“皇上,”柳大惊,以一刚刚出入朝堂的年轻后生,未免不过意外了,“学生怕难当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