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血族王,我是魔族公主,我们就算可以这样厮守,也不会受到任何祝福,相反,还可能有许许多多的诅咒将我们淹没,生命漫长,何必活在痛苦中?”
她淡漠的说完,开始洗漱,更衣。
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僵硬的坐在床边,看着床上托盘中的杯盘发呆,它们像是在嘲讽我的自作多情,嘲讽我的天真,嘲讽我痴心妄想的期盼,也嘲讽我血族王的身份。
***
“陛下,您该用餐了。”
“陛下……您这样不用餐,是会出事的……”
“陛下,尼尔希斯亲王殿下求见。”
“陛下,该用餐了。”
“陛下……”
……
“兰斯特,你就让那群长老大臣一直跪在大厅?”
尼尔希斯忍无可忍的闯进来,“已经四天,为了一个公主,你让整个血族的臣子都在大厅变成僵尸?”
遣退所有的佣人,房间里只剩下我们兄弟二人。
“尼尔希斯,看在你的份上,我不介意怡岚妃为了做王后设计杀我,但是,我很奇怪,为何你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会不要她腹中的骨肉?”
“我不爱她,她的野心强硬,更何况她和耶珈凌昊的女儿都已经成人……”
“就我所知,在我还没有出生时,你就和怡岚在一起了,当时,她还没有为耶珈凌昊生育女儿,而父王也对你管教不严,你本有机会将她留在身边。”
“当年……当年……我要做王,所以不能娶魔族的女人!而且,我只是想玩玩,才不会像你一样,拿着感情当命运。”
“那么凯莉娅呢?你为什么会想要她?她到底有什么好?她到底哪一点值得你爱?”
我闷头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声嘶力竭的低沉怒吼,痛不欲生,是在问尼尔希斯,也是在质问我自己。
所有的努力都像是一场闹剧,让我寒心刺骨,让我想要杀尽所有人,来发泄心中积郁的怒火,到底是什么让我和凯莉娅错过彼此?上天为何要这样对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尼尔希斯将我从地上拖起来。他拥抱我,就像小时候拥着我一般,声音哽咽。
“我并没有想得到凯莉娅,只是要搪塞怡岚的追问,我不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才故意那样说,她每次都要说做王后,快将我逼疯了!”
演戏!撒谎!
他又在我面前寻找完美的借口,这个理由搪塞密实,他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他?
“永远不要靠近凯莉娅,尼尔希斯,你是我的哥哥!”而且,我答应过父王,不会杀他。
“这个我自然明白。”他拍了拍我的背,“既然知道她要杀你,你还要她进入皇宫?”
“当然。”
不让她来,她如何面对期盼注视着她的魔族子民?
亚洲区的大捷是一场关键性的胜利,那些魔族人都输红了眼睛,也只能指望这个公主能将我刺死。
我却又不能大开杀戒吞并整个魔族,否则,凯莉娅会永远恨我。
我依然心存贪婪,想天天见到她,想无时无刻不和她在一起,想牵着她的手对全世界宣布,这是我爱的女人,无论她要做什么,刺杀我也好,离开我也罢,我都无法舍弃,无法割舍。
父王说的对,血族的人,心思奇怪,一旦认定了那个人,便会一直爱,一直爱,一直爱到没有力气去爱。
“喝点吧。”尼尔希斯倒了一杯血给我,“让大殿跪着的那群长老起来吧。”
拿着那杯血,我的心一阵刺痛,若是当年我没有听父王的话,会有人在我沉浸悲痛时,给我倒这杯血吗?
尼尔希斯是个称职的亲王,除了他要夺权,其他一切都做得很完美,完美的近乎苛刻。
***
五天后,我颁下诏书,恢复尼尔希斯亲政王的身份,他重新穿回那身暗红色的亲王长袍,带上亲王头冠,但是,仍不能走出皇宫半步。
我脱下王袍,更换了一身便装,准备去魔族皇宫一趟。
尼尔希斯进来,遣退佣人,拿过梳子帮我梳理冗长齐膝的发丝,两人的脸在镜子里都笼罩着一层月白的光氲。
此时,我才发现,我们这兄弟长的有多么相仿,就连那双深邃的蓝眸,都几乎一模一样。
尼尔希斯的骨骼突兀一些,看上去有些尖刻,我的脸型则遗传了母亲,脸型稍显圆润,鼻子和脸颊宛若雕琢过。
或许是因为那枚猩红耳坠的缘故,他看上去妖冷,而我,则是纯粹的狂冷霸道,黑色的发丝,黑色的衣装,我喜欢如此纯粹。
尼尔希斯像是有很多话要对我说,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有话就说吧,我的头发都快被你梳断了。”我忍不住提醒。
我一向不喜欢在镜子前停留太久,而这样两个男人如此静默的打理发丝,让我感觉怪异。
他局促的将梳子放下,将一个玉制的小瓶子放在我面前,“兰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