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佛:什么是深入灵魂的热爱。佛说:你可以热爱春日朝阳,热爱夏日的久雨,热爱秋日的落叶,热爱冬日的冰霜。但佛又说:种种美景真能深入你的灵魂吗?
想想,那些年,我转山转水转遍佛塔。途中美景迷眼,不同的朝阳、不同的久雨、不同的落叶和不同的冰霜通通擦过我的身影,可我为的只是寻求灵魂的你······
这么久,你爽朗奇秀,你驱迈渊放,你清幽宛转,你含蓄忧愤。但我热爱的理由大抵上单单是因为你狂在筋骨!诗和词,分的是很规矩的。诗,读起来多是明朗的,即使愤懑也是直接,好似那些人都在山顶狂吼。而词,在吟咏之时,它像在躲你,这种清新有时会引人一笑。诗的筋骨显露,词的筋骨深埋,可无论哪样,都应去拥抱它们。
我有满腔热血,可这里不是沙场,我想效仿庄老,可这里全是喧嚣。现如今是真不如历史了,所到之处无不充斥着杂闹、熙攘甚至虚伪的美景。所以我爱上了先辈所作的诗词。热爱诗词,就要去读它,并且“以意逆志”,然而光读是不够味的,去品一品其中筋骨是怎样的,或者与那些相似度较高的作品来比比,甚至把历史上的筋骨同现在的世情比一比,此时“筋骨”二字的趣味才谓足矣。
若说不敬,那是后话。拿陶潜和周敦颐比一比吧。陶潜独爱菊,而“菊”在周敦颐的文章中也曾提到过。陶潜厌恶官场,所以他热爱这“花中隐士”。可这毕竟落了下乘。“采菊东篱下”后面跟的是“悠然”二字。当时社会动荡,他有才华却不施展,百姓流离失所却以“悠然”为心境。即使时势不再,也应奋力一拼啊,又哪有空闲来吟一句“松菊有佳色”,哪有余情来赏残山剩水的美景,由此看来,其诗中的筋骨便很难让人称好。反之,周敦颐赞“菊”,却更偏爱于“莲”,莲有筋骨,淤泥不染。他选择了大隐于市,去造福一方。这样一比,心中才豁然开朗。那通过我上文的叙述,难道我们就不应爱菊了吗?明确的说,我爱菊。以我鄙见,黄巢的菊才是真正的菊,“我花开后百花杀”,这种菊的筋骨是狂放的亦是绝美的!
这种狂放历史上的沙场宿将都是有的,通文笔的宿将更是完美。那拿历史与现在比一比吧。美景渐入人眼,我们也只知盛世开有银花,却不懂将士的赤血黄沙,不懂他们的铁马金戈。可能把战场化为诗词,其中的血腥会有淡化,所以读到“万骨枯”我们只有震撼,读到“风尘恶”我们只有震撼。难道当你知道将士们敢笑雷霆折腰,敢讥天地颤抖时也只是震撼吗?
再拿《满江红》来读,岳飞作诗时写他“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可他对百姓却十分亲和,缘由是他把张狂放入了诗词,把张狂埋进了筋骨,所以说,通文笔的宿将,会把张狂放入筋骨,这才是完美。他,亦或他们的筋骨难道单单是让我们震撼的吗?
你应该明白,这种狂是我们应该传承下去的。美景入眼,终究太过肤浅,那种筋骨的狂是先辈们混着血一点点埋进去的,一寸寸筋骨被碾压,一丝丝张狂被加入。他们不奢求我们能流血流泪,只是希望我们用灵魂牢记筋骨,用灵魂热爱张狂。灵魂啊——请不要被美景霸占,被熙攘蒙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