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女同学,你坐在石阶上,也不怕着凉!”陈宇教授看见另一名女学生专心看电脑的样子,不忍打搅她,但还是提高声音再说一遍:“南方湿气重,昨晚才下过雨……”
这女学生听了这句话,现出为难的样子。她合上电脑,站起来,伸一个懒腰,刚打算走了,马上又坐下去,皱起眉头:“不会的!”
石阶上的这女孩,似乎知道她的心思,她不认识陈宇教授,一大早被一老头儿,这么一说,自然有些不大高兴,似故意跟这老头儿开玩笑,不肯走,反而追逼似地说了上面的话,一面把眉尖皱起。
于是便带了一点央求的口气连忙说:“倩儿,我们走吧,陈宇教授说得没错,现在是3月份,湿气很重的,而且昨晚还下了大雨……”
陈宇教授在前面走,刚刚走上一级石阶,正要跨过第二阶去。
这名叫倩儿的学生会意地笑了笑,顺从地答应一声,就往虹桥走去。她还没有走出门,又转过身子,对着陈宇教授说道:“老师再见,谢谢提醒!”瓜子形的脸庞也还丰润,在她带笑说话的时候,脸颊上现出两个酒窝,她闪动着两只明亮的眼睛天真地看他们。
陈宇教授则含糊地答应一声,微微摇一下头,就抽开这绿色的小铁门闩走进去去。
“进来吧!”陈宇教授又感慨了一声,“现在的这些学生,实在是太不让人省心了,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健康,你说,要是一着凉了……”
“嗯,”蒋青应了一声,微微点一下头,然后急急往里面走了。他走到通右边的那条过道的门口,停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也很怀念大学时光呢!”
陈宇教授一引把来自未来的蒋青引进一间小小房里,白粉墙,地上铺着石青漆布,金漆几案,一个旋转黑色的靠背办公椅,大圆饼绫子椅垫,一色浅灰色绫子窗帘;地上搁着一只二尺来高大插满了花的花瓶,粗看似乎晚香玉,只有在起南方的住久的人才认识是淡巴菰花。
这间小屋里的光线有些昏暗。左右两面的实验桌子上发出嘟嘟的声音,校园里清晨的广播台的声音从窗户边传了进来来。在这里面,有时可以听到学生们说话的声音。
蒋青摘下墨镜,昂着头东张西望,他虽然知道,这是陈宇教授大学时候的私人实验室,他以前也来过一两次。
他挥动手臂,表示他周围有广阔的空间。
“你这几天就暂时住在这里吧?”陈宇教授打开灯,四周登时明亮起来,他眯着细小的眼睛,显得和和善,半关心、半客气地提出建议。
蒋青听见说住在这里,就着急地说:“这样真的不好意思,”他的声音又提高了一点,看着陈宇教授,他细长的眼角湿润,继续说道:“我原本只是想见一见,但是,能见到您真是太好了,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又怎么能让您对我的事情操心起来呢,您健健康康的才是最好的!”
“请问,里面有人吗?”这时,这个小铁门外,有人大声喊着。
陈宇教授急忙发出嘘嘘的声音,示意蒋青不要说话,蒋青急忙禁声。
刚还听到这小房间里,有人说话的声音,再细细听去此刻又没了声音。这间小室没人回话,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而后,陈宇教授把声音又放低,对蒋青讲:“这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你就住这里,哪里都不要去,另外,最好不要让学校相关人员和学生发现你。”
“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重写宋可欣和我的人生,”蒋青面色凝重起来,又回头看一眼站在旁边的陈宇教授,继续说:“这是我来2020年的第二周,说实话,我的确不知道该住什么地方,带来的钱,在这里也不通用。”蒋青看着陈宇教授,打开实验仪器,在捣鼓着什么,又加上一句:“可是陈宇教授,这样太麻烦您了!”
“我要给你一个大惊喜!”陈宇教授轻轻地挑了眉峰,微微一笑,他的语声里似乎含着点什么秘密。
蒋青听到陈宇教授的话,似乎吃了一惊,手微微颤抖,把黑色鸭舌帽也摘了下来,向前带了一步,看着陈宇教授旁边的来个实验仪器,然后抬起头看他,嘴角微颤,觉得不可思议:“这难道是……”
陈宇教授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充满光辉,一双眯成一条缝的细眼,深深的藏在笑纹与白眉中,发光地盯着他的脸,好像挥洒着无尽的智慧。
陈宇教授默默地点一下头,把声音放得很低:“没错!”陈宇教授几乎像对瑞全耳语呢。“这就是量子力学最伟大的发明——时光机!”陈宇教授一手按在仪器上,他说话的声音虽然低,而眼中发着点平日所没有的光;这点光里含着急切,兴奋,还有点骄傲。
蒋青惊喜地抬头,脸上仍然很吃惊,一双细长的眼睛,惊奇地盯着陈宇教授的脸,好像得到了一个大喜讯似的。
“时光机”一字一字地送进了蒋青的耳里,非常清晰。它们像鞭子一样地打着他的头,他的脸激动地突然发起热来。这种急切期盼又陡然涌上了心头,他瞪大了眼,嘴角颤动,缓缓回头,吃惊地看着陈宇教授,不自主地高声说:“真的吗?”
蒋青这样问道,他那点憔悴和沧桑的长脸还带了一点不相信的样子。他疑心陈宇教授在跟他开玩笑。
“当然是真的。”陈宇教授正经地说,把眼睛那么一闭,又回头看一眼站在旁边的蒋青,加了一句:“上周成功穿越了轴线,完成量子传送!”
“不过!”陈宇教授一边操控实验仪器,一边说。然后,他激动地拉住蒋青,将他带到来到这台仪器面前,继续解释道:“不过现在,时光机的状态还是不太稳定,只能传送小于1微毫米的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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