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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商船同行

说来也巧,在西边山里时,黑渊本就是要搭乘商车前往墙内,现在来到了东边海中,依旧是搭上了类似的,从墙里出发,又赶回墙内的商船。由于直接说破了阿彩的灵魂力者的身份,商船上的成员对他们也是毕恭毕敬,倒是穿着暴露皮肤黝黑的女船长倒是有质疑过黑渊的身份,黑渊只好以随从自居,倒也说得过去。

商船比西山那支的商队日子还要不好过,水和食物更加有限,活动范围也被限制在了船上,尽管如此,船长依旧安排手下将珍藏的一些罕见海味和好酒拿出来款待黑渊阿彩两人。

吃过午饭,阿彩也恢复的差不多了,答应大家要露一手,商船成员们的主要目的当然是为了验证其身份。

阿彩站起身来,立刻成为了全船的焦点,每一位商船成员都看向这个陌生的灵魂力者,若真的要和他们同行,那生死可就在他一念之间了,一点抵抗的念头都没有,但是相对的,如果这个人并无恶意,他们后面的路将会安全无比。

黑渊也看向阿彩,这时候还是头一次发现阿彩略长的彩发下的那张脸还真有几分俊俏呢,这次多亏了他,能够逃离鲸神岛,还收获了个不知何用的魂技传承,现在更是继续踏上了前往围墙的道路,心情可以说甚好。虽然过程有些波折,但是感觉就是因为这些波折,黑渊短时间内心性也得到了锻炼吧,和这个阿彩相处真的是很磨人脾气。

阿彩举起右手,似乎已经开始发力了,他的表情似乎也在跟着用力,越来越用力,眉头紧锁,脸上的彩纹都起了些许褶皱,可是依旧没有发光,手上也空无一物,终于,阿彩眼神突然认真起来,伴随着“噗”的一声巨响,一阵彩虹之风从阿彩身后,背骨下侧传出,其声昂然,其味销魂。

黑渊也被着彩虹屁吓了一跳,立马捂住鼻子,阿彩一只手捏住鼻子,另一只手挠了挠头,鼻音浓厚地说道:“好像用不出来了,不知道咋回事。”

船上的不少船员来不及应对这场变化,被呛得咳嗽不止,黑皮肤女船长也捏住了鼻子,避免如手下那般狼狈,带着鼻音大喝道:“你们俩臭小子是在玩我们吗?”

黑渊也意识到情况不太妙,阿彩应该不是装的,这样看来是真的因为某种原因暂时用不出灵魂力了,对方肯定会怀疑,而他们两人又失去了强大的自保能力。这时候只能靠自己了。

黑渊忙道:“稍等稍等,各位不妨看我来施展一番。”

众人视线又集中到黑渊身上,莫非这位才是真的灵魂力者?船上众人再一次屏气凝神,只见这个黑发青年双眼一闭,再次睁开时精光外显,大喊道:“鲸吞!”

一阵海风吹过,船上众人皆陷入了沉默。黑渊大喊过后,整艘船陷入了突然的安静,空气仿佛静止了一般。

黑渊依旧维持着刚睁眼时认真的表情,并且逐渐僵硬,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使用这个传承技能,之前接受传承的时候,那个吞掉了阿彩身上幻术的那次释放像是给他做演示一般,体内自发的,根本不受他控制,现在他想要主动释放竟然放不出来。

尴尬的沉默已经持续良久,商船原本成员盯着黑渊和阿彩两人的眼神都轻蔑起来,这时,黑渊突然感受到一阵冲动!他张开了大嘴,疯狂吃着空气,还不禁发出啊呜嗷呜的声音,身体完全不受控了,脖子扭来扭去,左咬一口,右吞一下。此时的他像极了一个癫疯之人。

黑皮肤船长终于忍无可忍了一般,吼道:“把这俩人给我拖到底下的地牢里去!”

一个成员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船长,那下面还关着那个老疯子。”

“没事,把他们关到一起去。”

“遵命!”

阿彩和黑渊就被拖着,阿彩似乎还在纠结彩虹之力怎么使不出了,脸上大大的疑惑,而拖黑渊的两个船员则格外嫌弃和小心,因为这家伙还在对着空气乱咬……

两人被带着一路往下去,穿过仓库,关有一些魂兽的牢笼,船的最深处,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牢,看起来好像是空的。

突然,从黑暗中蹿出了一个人影,在船员手中灯的照耀下,能看到那是脸庞如骷髅般消瘦凹陷的一个老头子,长长的头发和胡须因为赃物,纠缠打结到一块,颜色似乎本来是白色,但是有染上了灰尘之类的呈现黑灰色。眼眶深陷,眼珠子瞪得老大,笑着大喊道:“给俺带好吃的来了吗,嘿嘿嘿,俺要饿死啦。”

黑渊虽然身体不受控制,可是眼睛和思考还持续着,这个糟老头怎么看怎么不妙吧。

船员将铁牢门打开一人能通行的缝隙,将黑渊阿彩丢了进去,立马关上了门,似乎生怕那个老头子跑出来一样,期间老头子就一直抓着生锈的铁栏在晃荡,似乎很高兴有人来陪他。

一行船员像是逃命似的,急匆匆离开了这个不祥之地。

昏暗的地牢里,黑渊阿彩老头三人对坐着,黑渊好像慢慢恢复了,终于不再对着空气乱咬,开始警惕起这个老头子,黑暗中视线也逐渐适应起来,慢慢能看清了。阿彩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认真地盯着自己的双手,还在沉思,老头则好奇地盯着两个新“邻居”,似乎很感兴趣,卷长的胡须都藏不住他那瘦如骨柴的脸上的笑容。

老头先发话了:“两位老弟可有吃的?俺快要饿死啦。”

阿彩停止了沉思,从新换没多久的彩色衣服口袋里接连掏出了一条大鱼块大肉,又从裤裆里掏出一瓶酒。黑渊看得一脸疑惑,这家伙刚刚吃饭的时候都干了些啥?老头笑得更欢了,手上还沾着些铁锈,也顾不上拍掉,拿起阿彩递过来的肉就啃起来。阿彩毫不费力地将酒开了,自己先喝了一大口,然后递给老头。

老头塞满肉的嘴已经说不出话了,另一只手则冲着阿彩直竖大拇指,然后接过酒瓶,一饮而尽,阿彩掏出的食物转眼间被消灭了。

老头打了个长长的饱嗝,吃那么快还没噎到黑渊甚至有些佩服起来。老头两眼比起刚刚更加有神了。看向黑渊笑着说道:“刚刚俺观察这个黑发老弟吞咽动作豪迈不羁,仿若有吞天之势,俺没猜错的话模仿的一定是这东海赫赫有名的神岛鲸了吧!唉,别说,真有几分神似呐。”

黑渊欲哭无泪,自己哪有模仿,身体完全不受控了,但是听到这个老头居然知道鲸神岛,又来了几分兴趣,忙问道:“你曾见过神岛鲸?”

老头脏手装模作样地顺着差不多脏的胡须,眯起眼睛,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娓娓道来:“大概是二十多年前,俺住在双星岛的左星岛,对应另一边是右星岛,两座岛隔海相望,不管在其中哪座岛上都能看到远处像星星大小的另一座岛,现在你知道左星岛改名叫啥了不?”

黑渊阿彩两人都认真听着,摇了摇头,老头嘿嘿一笑,继续说道:“现在叫单星岛啦,正是因为三十多年前那场大鲸吞掉了左星岛。”

黑渊有点晕,到底是二十年还是三十年,这老头住的到底是右还是左,估计老糊涂了吧。

老头继续说道:“当时真的是仿佛一片大陆飘过来,天都黑了一半!哎呀妈呀老吓人了!可怜了俺那个侄儿,在那右星岛上就被这东海恶霸吞了下去,可怜啊福海儿……”

说到这,老头不禁情绪激动,面露悲色,黑渊已经彻底分不清两个岛了,但是他这个侄儿叫福海?

老头干瘪的眼睛里流出了老泪,他抹了抹泪水,平复了下情绪继续讲到:“俺以前在岛上一直是孤独一人,不受其他岛民待见,只有左星岛的侄儿一直来看望俺,还经常给俺带吃带喝,我这侄儿可爱得很啊,自己贪吃,长得肥滚滚的,却还是总想到孤零零的俺,每次一有机会就来左星岛上把自己省下来的吃的分给俺。四十年前那个事情过去以后,俺就出海了,不为别的,俺就想找到这大鲸,杀了他替俺侄儿报仇!”

黑渊不得不佩服这个老辈的勇气和决心,但是还是得先把事情问清楚:“老爷子你说的福海可是胖胖的,眯眯眼?”

老头连连点头,还反问黑渊怎么知道。

黑渊把他们被神岛鲸吞了,以及里面一系列遭遇慢慢讲给老头听,主要围绕福海对他们照顾有加,现在日子过得也相对滋润受人敬仰这方面在讲。阿彩似乎也对那个胖大叔有几分印象,专门介绍了福海请他们吃的那顿饭有哪些他喜欢的菜。

老头激动不已,甚至连胡须都在颤抖,喃喃道:“还活着就好,还活着就好,谢谢你们啊,谢谢你们……”

感谢的话语连连不断,黑渊有些不好意思了,明明受照顾的是他们才对,只是给老爷子捎了些福海的近况而已,连忙制止老爷子继续道谢,看来他真的是把神岛鲸当作余生的报仇目标了,现在仇没了,目标也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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