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清晨起床的乌楚寒,打开房门看到院中的情形,顿时恨得咬牙切齿,抬起手臂,一只铁拳狠狠地砸在门框上。诺大的客栈,一个时辰前院子里还被那些货物堆得水泄不通,而仅仅在打了个盹的功夫,便已移得空空如也。
他不是气恨慕荣枫的不辞而别,只是气恨自己,那么多人那么多东西从自己眼皮皮底下消失,而自己却一无所知。而他必竟是堂堂的骠骑将军,这样的疏忽,让他如何面对同行而来的百多名飞虎营将士兵。
一个堂堂的骠骑将军。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耍弄,这若传出去,他还有何颜面再去统领三军。一把推开小伙计带来的向导,他就不信一个小小的慕荣枫,还真的能从自己的眼皮底下飞了吗。难道他手下那么多的飞虎营弟兄还抵不上一个向导吗?慕荣枫,你也太小看我了。
飞身上马,眼中灼灼的射出绝决,慕荣枫,你等着,这次若让我追上了你,就决不饶你。
在密密的树林里,乌楚寒看着数条踩有脚印的小路,犯起了迷糊。哪一条道才是通往苏州的呢。此时方才醒悟慕荣枫为什么会给他找一个向导的用意了。
原本想他可能没安什么好心,现在才知道在这个林深路稀的山谷中,没有个向导的指引真的怕是会走不出去。
“大哥,你看这几条路,我们到底要走哪一条呀。”乌素海神情紧张的站在岔路口,等着哥哥作最后的判断。这林子里越往前走越热,象是直入了一个巨大的蒸笼。炎热也就很自然地会使人的情绪显得烦燥。
乌楚寒勒紧马缰,前后左右地查看了一下身边的环境,这几条跟,到底哪一条会通向苏州,他心中一点底都没有。但是在一脸茫然无措的弟弟面前,他地不能表现出任何的慌乱。不管怎么说,他相信一定会走出去的。
“跟我走。”选中了其中的一条,策马扬鞭,向前冲去,不论怎么样,都不能停止在岔路口不前,不管是对还是错,只有走了才会知道。
密密的林中,炽热的焦阳火辣辣地照射下来,以致树上的叶子都呈灰暗的颜色,边缘卷起,一副殖民地也经不住折磨的样子,蔫蔫耷拉下来。
慕荣枫,纵使这天再热,林中的路再难走,我也会追上你的,你等着,我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的。咬紧牙关,眉头紧蹙,策马扬鞭,向一条车辙密布的大道而去。
“大哥,好几条路上都有车辙,你确定走这一条吗?”乌素海追上来。心头犯起疑惑,在这密林当中迷路,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没看到这树上的叶子吗,他们的大队在马经过,不会不留下新的痕迹。”疾行中,他看也没持一眼正在疑惑的弟弟。
乌素海到此时却依旧不明白哥哥话中的含义:这些叶子没什么特别的呀,难道树叶还会留下什么他们的脚印不成。虽然仍旧疑惑,却不敢再问。
乌素海哪里明白,刚刚乌楚寒只是扭头随意的一瞥那些留有灰尘的叶子上被留下的新鲜的抚擦过的痕迹便映入了他的眼帘。慕荣枫带着那么大的一个商队,一路行来,怎么可能不偏下任何痕迹呢,除非他们是从这林间蒸发了。而那些叶子上新近的擦痕便是他们经过时被车上的货物磨擦而致。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冰月屏住气息,细细地辩听。两匹马,两个人,马蹄声疾,马背上的人呼吸疾促。是他们,他们果然追上来了。莫名的,一直担忧的心突然泛起一抹轻松。可是只有两个人,向导没来,而他们却能够找到他商队的痕迹。这两个人,绝对不是等闲。
商队带着大宗的货物,行动缓慢,而再慢,那条路也是她精心选择的,而他居然能找得到,而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难道昨夜那些劫匪与他......不,不可能,他是朝庭的骠骑将军,怎么可能与一帮劫匪为伍,可是他隐瞒自己的身份,而又能在如何复杂的林中找到商队的踪迹,并一路尾随而来,他究竟想干什么?
警惕,使得冰月暂时忘记了与乌楚寒之间的那点情谊,神情绷紧,手紧紧地握在剑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