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被她突然睁大的眼睛吓了一跳,本能地将身体向后缩了一下:“你醒了,可吓死我们了”。
冰月故意摸着有些沉重的头,强挣着坐起身来:“大家都没事吧,货物呢?”这是此刻她最关心的,虽然早就知道这些货物的安然无恙,但既然是演戏,就得明知故问。
“回少主,一切安好,只是你的伤吓死我们了。”近身的侍卫眼波里的担忧顿时换成了欣喜。
冰月重新清点了货物之后,天还未亮,便离开了客栈。只于那两个还在沉睡着的人,她已没有必要再去对他们存有更多的担忧和牵挂,既然诸多情谊已成昨日,今天的面对便已形同陌路。翻身上马,目光在那扇紧闭的门扉上稍作驻,便毅然转身,催马离去。
这两个人,她的寒哥哥,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若再让他们继续留在商队,于公于私都是一个不安全的隐患。抹去所有的感情,她现在需要的是这批货物的绝对安全。
冰月带着她的商队悄悄地走了,向下面吩咐下去,一切小心行事,不要打扰身边的任何人。诺大一个客栈,只有两个小伙计跑去开门,知道这个刚刚才遭遇了一番浩劫的商队,此时却要冒险离开了。
冰月骑马奠后,临出门时,叫住了一个小伙计,往他手心里塞了一锭银子:“找个熟悉山道的向导,给楼上的那两位与我们同来的客官。”此时她还是记挂着寒哥哥,她知道如果没有向导,这座雾气重重的山谷,他们无论如何是走不出去的,除非他们也非常熟悉这个地形。
尽管对他的身份对他的行为有所怀疑,但是却依旧放不下关心他们安危的那份牵挂。十二年的情愫,必竟不是单凭他的几句话就能够消除的。不管他现在的身份是谁,不管他到江南来是出于什么目的,更不管在他的心里究竟有无记得那个含笑流泪的小冰月,现在他都是她的寒哥哥。
尽管此时他早已不是那个十几岁的少年,站在面前的是冷傲的沙漠青,但是他的眼神他的脸部轮廓,和贴身的那块小小紫玉,都让她对他的真实身份确认不讳。
寒哥哥,如果我们有缘,就在紫霞山庄见吧。
转身,在袭蓝色的粗布小袄包裹下的娇俏身躯,绝然地消失在黎明前的漆黑里。
经过了这一天一连串的险遇,冰月不得不绷紧每一根神经,小心地面对身边的这批货物。它不仅仅只是几百万两银子,更重要的是她的自由,整整被约束了十二年的自由,马上就可以解禁了,从此以后就可以不再受姨娘的牵制了。
哎,真是笑话,一向以配制奇药而著名的紫霞山庄,庄主夫人竟然被人以毒药控制,真是莫大的讽刺。可惜爹爹没有将这个配药的技术传给她,要不然,额娘早就不用再受姨娘苦毒所控制而要挟她了。
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女子,任谁能知道,她的身上竟背负着如此深重的责任。尽管无人能解她那落寞的而压抑的心情,却还是希望有一个人能来听她倾诉,能与她分担。而这个人会是寒哥哥吗?
绝然的转身,带着一份焦虑和期盼,却忘记了自己负伤后疲惫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