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疯狂的身躯,那不堪入目的一幕,她实在无法再往下继续看去。
不知何时,寒哥哥成了她心中永远都无法剔除的一种感情,说不出是因为什么,总以为这个人从此就是自己的一切,而自己活着的目的也就只是这个人。
而现在,他不再需要她了。
虽然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成为他的新娘,从没想过会与他有什么更亲密的接触,但是烙在心中的情感却无法再继续忍受今天,他成了别人的新郎这一事实。
清晨,被阿总管一阵雷鸣般地敲门声惊醒,揉着眼睛打开房门,却看到阿总管手上捧着一套鲜艳的新衣服,冲她露出前所未有的笑容:“快去换,给你半个时辰把自己打扮打扮。”
因为是山营中重要人物要结婚,而尊主事先又没为他们预备熟练的丫鬟,只能将她临时拉上去凑个数。
“你麻利点,干活手脚放利索了,否则,你项上的这颗脑袋今天就得换个地方。”阿总管冷硬的嘴角中露出一抹阴险的笑意,似在酝酿着一个大阴谋般地甩下两句话便扬长而去。
早已习惯了伺候别人的差事,可是去伺候别人的洞房,她却从来没做过。小心翼翼地跟在其他姐妹们身后,照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准备着今日这婚庆中所需要的一切,学着她们的样子,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直到跟随着姨娘一干人的脚步,进入到这个位于大殿一侧的洞房,听到了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终于忍不住抬头,可看在眼里的,却是他一脸喜气的笑容。这个令好她朝思暮想的人,被姐妹们簇拥着,换上了大红的衣袍,而他那僵硬的下肢,笔直地伸展,一动不动地半躺在床上......
寒哥哥,他的腿怎么了?
虽然嫉妒,但是对他的关心还是令她止不住地为他不能动的下肢揪心。
难道他的腿真的不能动了吗?才十几日不见,难道他就被他们折磨成了现在的样子吗?
不,不对,既然是折磨,他们为什么要给他置备婚事,他又如何会欣然接受,难道这里面真的有隐情?
寒哥哥,你是为了冰月在忍受吗?
泛起寒霜的心,不由得一阵欣喜。低垂着头,轻轻凑到床前,拿起崭新的靴子,套到他僵硬的脚上。
手指,不经意间,轻轻碰到了他的脚心。似是无心地一触,令他没有丝毫的防备,看似僵硬的脚,瞬间轻轻抽搐了一下。
冰月心头一惊:他是装的?
可是,再试探性地碰触第二次的时候,那只脚,却再也没有了感觉。
失望和心痛再一次袭上心头。
冷然间,偷偷地一瞥,却正好看到他的眼中,痴痴地看向他身边的新娘,嘴角的笑魇扯开,似是很幸福的样子。
悄无声息地退到姐妹们身后,止住失落而空洞的感觉,不知过了多久,才再次抬眸,看在眼里的却是那两团火热的颜色,一件件地从他们身上飘落,只剩下两具胴色的肌肤,无视地纠缠在一起......
直到跑出门很久,身后似乎还跟随着他们纠缠在一起时那令人恶心得想吐个痛快的喊叫声。
双脚,带着她已没有了感觉的身体,发疯般地向山山冲去。也许,从此,寒哥哥的身边,再也不需要她的影子,而他,再也不需要为她而受到任何牵连。既然命中注定他们无法在一起,那就离得远远的,最好从此都不要再相见。
眼泪随着奔跑的速度,洒落在身边的风中,心似被掏空了般的空寂一片。不再觉得身边还有任何令她留连的事情,不再觉得自己的存在还能为别人撑起一个希望。拼命地跑,最好跑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可以大声地呼喊放声地痛哭。
............
奇怪,跑了这一路,一向守卫森严的道上,为什么竟没有碰上一个人的阻拦。只顾得向前跑,根本就没有注意脚下的路,直到莽莽撞撞地撞进了一个人的怀抱中,才迷迷瞪瞪地抬起头来。
“冰月,发生了什么事,你这是怎么了。”乌素海一把拉住正在狂奔中的冰月,小声地对在她的耳边。
“乌素海......唔......”一看到面前的这个人,冰月心中的委屈一下子象要释放出来般地扑进了他的怀中。只是乌素海的手似乎比她的声音还快地堵在了她的嘴上,并且还一脸惊慌的神色。
“冰月,先别哭,这儿不是哭的地方。”将她颤抖不止的身子拉入怀中,伏在她耳边,似是呢喃般地说道。这条山道上,虽然鲜有人来,但还是不得不小心。只是不知道冰月怎么也会突然出现在这儿呢。
来不及细想,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已经悲伤到了极致,恐怕已到了无法忍受下去的程度。可此时却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在这儿放开声地哭出来。
乌素海眉头倏然蹙起,猛地抬起手掌,照着冰月的后背,一掌劈下。
冰月,对不起了,你不该在这个时候到这儿来。
娇柔的身子,瞬间绷直,眼睛都没来得及眨动一下,便软软地瘫入他的怀中。
修长的手指,轻轻抚去挂在她腮边的泪痕,白晰的脸庞跟着痛苦地抽动了一下,弯腰,将她横抱起来,俊挺的身影便迅速地隐没在山林中。
身后,于黑暗中。一袭白衣象一个飘动的幽灵,十分显眼。远远地跟在这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后面,一直到了半山腰的一个洞中,良久,才看到他出来。
小小的山洞,似是牧羊人临时用来避雨的地方,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瘦弱的女子,她苍白的脸上,还挂着一丝未尽的泪痕。